用鐵鏟子在花崗巖石板上敲了敲,傳來咚咚的聲響,方一行咧嘴笑的很是開心。
“嗯……也許不能說是同行。你我信仰不同,只是走的方向較為靠近而已。看來,你在這邊準備了很久了吧。我可以看看下面的東西嗎?”
方一行不懂得魔法是什么,但他對于舊日支配者們的法術卻算得上是略知一二。他敢肯定這墓地是以某種法術的規則建立的,其目標是為了召喚某位存在,或者創造某物,具體的效果方一行不得而知,但這個陣法已經運行很久了,甚至用上了活祭,他都能夠聞到周圍散落的死亡的氣息,那是和正常死亡不一樣的,畢竟他方一行玩獻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雖然嘴巴上向老頭兒提出了詢問,但方一行下手可快的很,他幾乎是說話的功夫,手已經伸到了花崗巖石板的縫隙里,略一發力,就將其中的一塊花崗巖石板給拉的松動了起來。
老頭兒身子一晃,握著拐杖就站了起來,他甚至都沒顧得上自己的煙斗,而是抓住了身前桌子上的那個怪異的瓶子,似乎方一行的動作讓他有些緊張。可旁邊的羅黧卻擋在了老頭兒和方一行之間,算是攔住了老頭兒。
羅黧的這個動作讓方一行眼光一亮,但他并沒有太多在意,而是將那塊花崗巖石板徹底掀了起來。
石板下面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看情況這并不是一個墓葬,一些難聞的氣味直接沖了出來,饒是方一行也被這味道給嗆的捂住了鼻子。這味道才是純正的尸體腐爛的味道,估計已經壓了許久了,不僅僅臭,也帶毒,常人恐怕被剛才那么一熏,足以昏死過去了。
味道飄了片刻才逐漸淡了一些,方一行這才往里探頭,接著光能夠看到一段開鑿出來的石頭階梯,階梯上還濕漉漉地流著一些惡心的粘液,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兒。
“呱吽……”
從洞穴下面傳來了夜梟的叫聲,方一行嘴角一翹,明白自己要追的鳥兒恐怕就在下面了。
“你養的?我能下去見識見識?”
“不,我想你必須待在地面上。”
老頭面色一轉,便是那顫巍巍的身子都僵住,顯然方一行的行為已經讓他有些不悅了。
但方一行卻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繞過洞穴,快步走到老頭兒面前,不過一米六的老頭兒在方一行面前直接就矮了一個腦袋,而方一行彪呼呼的樣子更是壓著老頭兒喘不過氣來。
“哦?你覺得你攔得住我?”
“年輕人,不要說我沒提醒你。這里不是你說的算的,我的主人可看著這一切呢。”
老頭把手中那個怪異的瓶子舉起來,瓶子不大,里面用一根絲線吊著一塊小小的灰色物件兒,像是鐘表的鐘擺,此時正以一個非常不詳的節奏搖動著,好像是在向方一行傳達某種警告。
而方一行也的確感受到了一股惡念正遙望著自己,他扭頭望了一眼遠處的古堡,仿佛一顆巨大的眼睛正在那里眨動。
“期待,我們的見面。”
方一行對著古堡的方向低聲呢喃了一句,然后揮手打掉了老頭兒手里的瓶子,那瓶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同時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好像有什么破裂了一樣。
“你……”
“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一個傀儡,不,你還算不上傀儡。別緊張,是我搞錯了。我以為你是你的主人,現在來看,你不過是個看門的。我正好缺一個導游,如果你現在有時間的話,不妨帶我在這個鎮子里轉轉,說說那些當地的故事吧。”
方一行左手一把攥住了老頭兒的胳膊,在羅黧眼睛看不到的背面,方一行的指尖刺破了老頭的皮膚,在傷口里留下了一些粘稠的液體。用不了多久,這個老頭兒將成為方一行在這個劇情里的第一個感染者。擁有幾百次實驗經驗,配合丨克蘇魯的呢喃丨,方一行有把握將這個老頭變成只聽命于自己的信徒。而方一行相信,這個老頭一定掌握了不少信息。
湊到老頭耳邊,和他講述著偉大的救主,克蘇魯的故事。看著老頭的眼神從驚恐到疑惑,再從疑惑變得空洞,然后又生出狂熱,方一行拍了拍老頭的胳膊,讓他回自己的屋子待會兒。雖然方一行并沒有留給老頭太多異變感染,但還是有些過程變化的,他暫時還不想讓羅黧發現這些。
在羅黧有些震驚的眼神中,老頭兒轉身顫顫巍巍的走進了自己的房子,他都沒拿得住那根拐杖。片刻后,房子里傳來一些低沉的嘶吼和時有時無的喘息,這就更讓羅黧不知所措,她完全不知道方一行做了什么,但看結果,恐怕方一行得手了。
“那個……壞蛋……你怎么做到的?”
“你不需要知道。”
方一行回到洞穴旁邊,隨手拿了幾塊碎石砸了進去,卻沒有一點兒反應。剛才他打碎了那個瓶子之后,這洞里就沒了動靜,里面的鳥兒也不叫喚了,好像全躲起來了一樣。
(看來,那老頭不僅僅是個看門的,有可能還是個飼養員。不知道這下面是不是只有個巢穴而已。)
看著那石梯上面惡心的液體,方一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下去。這要是鉆進去,恐怕得染一身的臭味,那不是洗洗就干凈的,這里面恐怕全是尸體,而且擺了不知道多久了,早液化了,想來為了完成這個陣法,沒少往里面塞活人。
(也不知道處理一下,就算是邪神祭祀,怎么著也得弄的漂亮點兒吧。這味道……也下不去嘴啊。狂信徒的聲譽就是被你們這群半吊子給破壞了。哎……以后還得給自己增加個改善狂信徒在大眾視野里的形象的任務。)
方一行蹲在洞穴邊朝里面張望的時候,那洞穴里卻沖出些寒風,直接撞了方一行一臉,那風中似乎帶著利器,刮的方一行皮開肉綻,瞬間臉上就紅了一片,血水染身,便是眼睛都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