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后,齊陽國眾人回了驛站。
秦留墨愣了下,望見手中被齊煙諾塞進來的香囊,抬眸間,那小姑娘已經跑遠了。
“殿下。”伺候秦留墨的暗衛忍不住笑道,“屬下看這齊陽國的小公主對你是有意思的。”
秦留墨道:“不過七歲的女娃娃,如何會懂。”他看著手里的香囊,扔也不是,收也不是,久久的,嘆了口氣。隨后交到暗衛手中,“送到我宮里。”
“是。”暗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齊陽國與天雍國一向交好,如果這位小公主能與殿下有所發展,那也是極好的。
秦留墨遣暗衛回宮,便折身去了元九的寢殿,還帶了兩壇御廚新釀的果子酒。
元九自是歡迎,對于帶酒的客人她從不拒絕。
先前在宴會上,元九便一杯接著一杯喝了許多,見她喝得如此干脆豪放,旁人皆以為那是水,她誠然有一絲醉意了。
元九看著坐在身側的秦留墨,忽然輕聲道,“墨兒,你想當什么王,這天雍國你更愛哪座城,與母帝說說看?”
秦留墨沒有說話。
袖中的拳頭緊握,幾日前他便知道母帝又因為裴溫懷的話而改了封自己為儲君的念頭。他不甘心,更是憤怒,為何母帝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顧忌裴溫懷,聽之遵之!
“母帝……您前些日子不是說要封兒臣為太子嗎?”秦留墨扯了扯嘴角的笑,問道。
元九雖有些醉,卻不代表她不清醒。秦留墨是原著男主,現在雖然還小,可心思卻很深,她如果不實話實說,真怕這孩子藏在心里,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你的親生父親,不希望你登上帝位。帝王,自古就是孤獨的……”元九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當年奪嫡之戰犧牲了多少人,墨兒你應該有所耳聞,皇兄他并不想讓你步他后塵。”
秦留墨道:“母帝,今時今日與當年不同啊。兒臣是您現在唯一的子嗣,也是天雍國唯一的殿下,奪嫡之爭不會發生。換言之,倘若母帝將來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兒臣便把皇位讓給他便是。為何母帝現在就要推開兒臣?父親他已經死了,無權干涉兒臣的事。”
說到后面,秦留墨的聲音便冷了下來。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不過才一歲多,根本記不清秦豫的面容,也沒有回憶。說二人之間有什么感情那很虛偽,他至今的回憶,甚至是所謂的‘母愛’都是來自秦元九。
“朕今生只有你一個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元九微微一笑,她臉上的紅暈難掩,視線越來越朦朧,終是抵不住醉意,睡了過去。
猶記得。
秦留墨除了那些小心機,倒也是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
若非裴溫懷帶著云煞國士兵踏平天雍,殺了秦留墨唯一的溫暖,令天雍尸體遍地,生靈涂炭,他又怎會黑化,又怎么浴血奮戰,攪動其余四國,統一天下呢?
可惜,這一切元九并不知曉。
她睡過去了。
卻也在睡前想到了答案,她得告訴秦留墨,她會封他為太子的。也得告訴裴溫懷,你無需顧慮,九泉之下的皇兄也無需擔心,這天雍國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皇子。
真正能繼承皇位的,就只有秦留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