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惡霸郡主
等到游月徹底從沒完沒了的應(yīng)付中脫身時,半條小命幾乎也交代在那了。
看來倒是她小瞧了各大勢力的虛榮心理,主人應(yīng)酬攀比也就罷了,連手底的下人也不能放過,怪不得鄭管事在意那股子作勁呢。尤其是南宮夏親自教出的香梨,不虧是得到了飄渺軒的真?zhèn)鳎娺^了各種大場面,來了一堆事后還活蹦亂跳精神百倍的。
她就沒這個精力了,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群宗派千金富家小姐表姐表妹的拉過來扯過去,估摸著在她們的犀利眼神中自己起碼也就死了七八個來回吧……
但她自認為自己還算幸不辱命,雖然內(nèi)里的確沒什么文化,但沒吃過豬肉好歹見著豬跑了,每日跟著南宮羽高風亮節(jié)舞文弄墨的,也從他那里學會了裝一裝高雅,至少沒給他丟臉嘛。
只是她這人一打比喻又俗了,自我反省,應(yīng)該批評,什么豬肉豬跑的,他南宮少爺是豬嗎?!!!!!
雖然她自我感覺良好,至少跟上了飄渺軒內(nèi)院同胞們的平均水平,應(yīng)該不至于讓人瞧不上,只是瞧不上瞧得上的這事也不是她說了就算,實際上那些小姐丫鬟們還是很瞧不上的。
游月眼看著如今吃飽了撐著找她麻煩的人已然不多了,于是悄悄腳底抹油打算開溜,得盡量挑個安全些的地兒,想來想去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們最不樂意去的地方也就是后院侍衛(wèi)們的訓練場了。
畢竟那地方全是些滿身臭汗的大男人,即使她跟著李西昂去了那么多次也無法習慣侍衛(wèi)大哥們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雄性荷爾蒙,但矮子里拔將軍,至少此時她覺得汗餿味還是很親切的。
她懷著猶如倦鳥歸巢的心情向后院一路撒腿狂奔去,然而這份喜悅在看見院門圍著的大群錦衣少女時就立刻被消磨得一干二凈了。
怎么回事?
游月渾身警戒地朝人群中走去,卻沒有人認出她來,眾人都聚精會神地關(guān)注著院中的動態(tài)。看來應(yīng)當是出大事了,難不成李西昂和人打起來了?
雖然李西昂這小孩的確是欠了些,擱她估計也得忍不住動手,但內(nèi)院的侍衛(wèi)大哥們好歹也是些文明人兒,平素都愿意寵著他,不至于吧……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摩擦摩擦加快了看戲的步伐,等到終于越過前方排排人頭的阻礙,踮著腳從縫隙里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卻是一愣。
她想象中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小屁孩的畫面并沒出現(xiàn),甚至連一個正經(jīng)男性也沒有,本應(yīng)在這鍛煉的侍衛(wèi)們一齊擠在不遠處的角落里,游月找了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后排被擋住的李西昂。
侍衛(wèi)們紛紛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而后院正中央矛盾的焦點卻站著幾個年齡相仿的少女,甚至還有幾張熟臉。
游月隨手扯了個看熱鬧的丫鬟,壓低聲音問:“怎么回事?”
小丫鬟頭也沒回:“哎,不就又是那個綾羅郡主,每次她一來準沒好事。”
……綾羅郡主又是誰?!
聽她們的意思這位綾羅郡主還是個響當當?shù)膼喊裕總€人都得認識似的。
她只好接著問:“那香梨姑娘怎么與郡主爭執(zhí)起來了?”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郡主領(lǐng)了好大一群下人來找大少爺被香梨姑娘攔住了,還說要請郡主離開,于是郡主就惱了,方才好一頓撒潑呢。”
等等,香梨沒事攔人家郡主做什么?
雖然香梨也的確做得出來這種事,但這不是公然打臉,跟人家皇室對著干嗎?飄渺軒雖然是人族有名的勢力,但公然與皇室作對也太過了些吧!
況且郡主撒潑就撒潑,怎么撒到這里來了……
不過大概了解了矛盾發(fā)展后她就安下了心,感情這事和李西昂一點兒關(guān)系沒有,冤有頭債有主,誰造的孽誰來還唄。
那丫鬟聽她聲音煞是耳熟,忍不住扭頭瞧了一眼,這一眼又嚇了一跳:“游,游月姑娘!”
游月笑瞇瞇地回望著她,不錯不錯,看來成為南宮羽侍女這事已經(jīng)大大提高了她的知名度,真可謂借問酒家何處有,天下誰人不識君。
“你不去幫忙嗎?”
幫什么忙,和她又沒半點兒關(guān)系,更何況香梨和她還有陳年舊賬沒算呢,她不趕上去煽風點火都實屬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她雙手背在身后,笑得云淡風輕:“不必,俗話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小叮做事小叮當,這是香梨姑娘和郡主之間的恩怨,我們外人不便插手。”
小丫鬟還是不死心:“可,可也那是大少爺——”
“噓!”游月打斷了她,“別說話,等會兒萬一看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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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游月壓根沒見過,但院中那位前呼后擁,趾高氣揚的大概就是綾羅郡主沒跑了,約莫著十五六歲,一副珠圓玉潤,驕縱跋扈的樣子,稱得上是個美人胚子。外邊裹著雪白的貂皮斗篷,手腕脖頸上的配飾叮咚作響。
她身側(cè)跟了大群侍女,皆是表情蠻橫地瞪著眼前的人,看來大戶人家的下人用來撐場子還是有些必要的,比如這時候看來就顯得很有利。
香梨與綠珠和幾個不太記得名字的丫鬟與她們僵持著,玉晗也緊張地站在綠珠后邊,在對面的囂張氣焰對比下實在是有些寒磣。
“不過一個下人,有什么資格阻攔本郡主?”
香梨不肯示弱,冷聲道:“郡主身份高貴,但飄渺軒的祭祀并未向您發(fā)出邀請,不請自來當然要攔。”
綾羅忽然憤怒地尖聲喊叫起來:“飄渺軒算什么東西?本郡主是大晏皇室,人間誰敢攔我,你們這是想與皇室為敵么!”
游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刺得苦著一張臉趕緊捂住了耳朵,這郡主怎么回事?好歹一個貴族小姐,怎么嚎起來跟燒開水似的。
“香梨不敢代表飄渺軒,飄渺軒也絕無看輕皇室的意思,但老爺與少爺尚在祠堂內(nèi),香梨只是遵從老爺閉關(guān)前留下的吩咐罷了。”
雖然游月和香梨平時挺不對付,但不得不承認能在內(nèi)院混成這樣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面對著這樣一個蠻不講理又吵得要死的郡主仍能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擱她早擼袖子打起來了。
那惡霸郡主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從剛才起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仍是高聲尖叫道:“飄渺軒算什么東西,不就是有幾個修為,竟自大到不把我大晏皇族放在眼里……你們這些修真者很厲害么?說啊?你很厲害么?竟敢看不起本郡主!”
香梨忍不住眉頭一皺,向后退了一步,并沒有接下她的話。
綾羅倏然毫無預(yù)兆地又笑了起來:“我聽說你修為很高,厲害得很,就是因為這個才目中無人么……”
游月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心頭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你以為本郡主身邊沒人嗎?哈哈,我大晏權(quán)勢滔天……何蓉,你出來與這位香梨姑娘過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