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7點鐘一到,“整交”行動開始了,出入青城市的四個收費站尤其熱鬧,燈光全開,照得附近燈火通明,交管部門們拉警燈、設障礙,如臨大敵,一股緊張的氣氛無形中蔓延開來。
東城區收費站處,卓峰和佳績兵分兩路,佳績在王站長通融下,爬到了收費站棚頂上,居高臨下拍著下面的車水馬龍,卓峰則直奔現場,跟在了關隊長身邊采訪。
在關隊長的指揮下,一輛連著一輛的大型車輛被攔停,過檢。
“第一輛是后八輪,拉了一車的沙石,超載;第二輛,重卡,號牌不清,第三輛,沒啥問題……”檢一輛,過一輛,卓峰就記錄一輛,做著無聊,而又必不可少的數據統計工作,他算了算,過往車輛不算多,大約5分鐘一輛的樣子。
正當卓峰思考的時候,一聲悅耳的聲音傳來,“請,讓一讓,采一個鏡頭。”
卓峰抬頭一看,發現剛才那個電視臺“高冷女”,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出來,話筒、攝像機一齊對準了自己身邊的關隊長,顯然是要來個現場采訪,而自己成了多余的“電燈泡”。
撇撇嘴,卓峰讓開了位置,冷眼看著“高冷女”的采訪。
“關隊長,您好,咱們來個采訪,等下我問的時候,就這么說……”“高冷女”林宛白思維敏捷,劈里啪啦一堆交代。
“好,好,知道了。”
好家伙,自己辛辛苦苦采訪新聞,到了人家這里,直接就擺拍起來了,這哪是采新聞啊?這不是拍電影么?
林宛白導演的很敬業,關隊長也答應的很痛快。
可真到采訪的時候,一對鏡頭,關隊長就緊張地忘了詞兒了,磕磕巴巴地你、我、他說不清楚,或者記起這句,就忘了那句話,笑得卓峰肚子疼,拍電影也不帶經常性NG的吧,這導演演員都不專業,不專業啊。
這邊卓峰看笑話,那邊林宛白急得直跺腳,就差這么個現場畫面了,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可這關隊長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這臺詞都背了多少次了啊?還緊張成那樣,還有一邊看笑話的那個猥瑣記者,笑成那樣,真想給他一腳,不就是采個鏡頭么,又不失實,這叫畫面效果需要。
導演不滿意,演員也不滿意,導演決定換人,
“唉,嗯,關隊長,要不?咱們換個人?”林宛白沒了辦法,想換個交警采訪。
“好,那個誰,你過來下。”關隊長如釋重負,拉了個交警過來接受采訪,自己忙著指導工作去了。
就這么左折騰,右磨蹭,不知不覺8點鐘就到了,一輛接一輛的大型車輛,就像晝伏夜出的蝙蝠一樣,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成群結隊地駛往市區,遠遠望去,在收費站前排成了一條長龍。
正當卓峰和林宛白兢兢業業地采訪的時候,一輛紅色的斯太爾重卡緩緩地停在了臨檢點前,車上影影綽綽地坐著一個圓臉中年人,
“過來,過來,拿駕照。”交警招手收道。
斯太爾重卡沒有動。
“唉,干什么呢?沒看后面壓了一隊車么?快過來!”交警一邊喊著,一邊走了過去。
沒想到,就在這時,斯太爾重卡竟然“轟”的一聲,一腳油門踩到了底,咆哮著徑直沖了過來,一下子沖破了檢查點,接著又奔行了數百米,一頭扎進了收費站中,只聽“咣當”一聲巨響,收費站其中一個收費崗亭連同里面的收費員,竟然都被重卡撞飛起來,碎片炸裂,飛落到了十多米外,收費員眼看著是活不成了。
竟然有人暴力闖卡!還撞毀了收費站!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也就過了那么一兩秒,現場直接炸了窩。
“他媽的,給我追!他媽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作為現場負責人,出了這么大事,關隊長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氣得臉色鐵青,連飆臟話。
一聲令下,數輛警車拉響了警笛直接追了過去。
卓峰離得更近,反應得也更快,只見他一個箭步就跑到了電視臺的采訪車前,猛地拉開車門喊道:“快,劉星,有新聞,大新聞,快追上去!”
可,此時的劉星還在震驚當中,也在猶豫之中,應不應該聽卓峰的?我是電視臺的人啊?
“我靠,你下來,我去!”心急如焚的卓峰一看劉星這樣兒,登時急了,這么重大的新聞,還墨跡什么!他上去就把劉星揪了下了,打火,安全帶,關門,一加油門就沖向了重卡逃逸的方向!
可剛加到60邁,猛地就見一個紅色的人影大喊著沖了過來:“停車,停車,我們的車,帶上我!”
“我靠,你瘋了啊!”卓峰大罵著,緊急剎車,再向右猛地一打方向盤,只聽到“吱啦啦”一陣剎車聲,車身晃蕩了幾下,險而又險地在撞人之前停了下來,嚇得他一身冷汗。
“你趕著投胎啊!?”卓峰鉆出窗戶,吐了嘴口水,扭頭沖著林宛白冷冷地說。這妞他媽的是要害死自己么!?
林宛白臉上一片蒼白,剛剛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她,心跳都快被嚇沒了,哪里還能想得起興師問罪,稍一回神,開門默默地坐上了后排。
“靠,系上安全帶!”
罵完林宛白,卓峰氣消了一大半,猛地一加速,照著警車屁股就追了過去。
這時候,卓峰這才發現,電視臺的這輛車是陸地巡洋艦,高配全真皮座椅,真土豪配置,俗話說一分價錢一分貨,這貨加起速來那叫一個快,幾個呼吸之間就穿過了收費站,沒多遠,就釣上了警車的尾巴。
這時候的重卡車,經過幾公里的加速,速度已經上了60邁,瘋狂地向著市區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