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兄弟相見
林園匆匆跑進太極殿:“皇上,是珂王爺騎馬闖宮了?!?p> “哦。”苻峻頗感興趣。
苻峻心中生氣,臉上不怒反笑。
早知苻屹已回京,他的作為與太后田幗也商量過了,太后的態度比苻峻的更堅決,倒是符合太后一向強硬的作風。
知苻屹胡鬧的性格,定是不會一直等待到正常召見,此次闖宮,本就在苻峻意料之中。
苻峻從太極殿中威儀淡定的緩緩走出,扶著太極殿的漢白玉欄桿向前望去。
太極殿建于三丈高臺之上,遠遠望去,太極殿背倚墨藍色天際,高大雄渾,懾人心魄。
一騎黑影快速的穿過門,迅速地接近中。
看著苻屹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苻峻親切友恭之心陡生,一年有余,還挺想這個弟弟的,雖然他一直惹事。
“千萬別傷著九弟了?!?p> 苻峻身邊的廷尉將軍蕭一葦聽令下去了。
太極殿前燈火通明,空曠之處,防風燈籠搖晃,令苻峻的身影在光線中不?;蝿印?p> 太極殿前廣場,四支訓練有素的馬隊輕巧地進入太極殿前廣場,其中兩隊一前一后夾圍上的苻屹的快馬。
前面那隊廷尉在苻屹身前減速,壓下了苻屹的速度;右側廷尉拋出套繩,準確的套住馬頭,眾人使勁一拉,馬驚叫著側倒在地上;左側廷尉數桿長鉤伸來,勾住身形不穩的苻屹的衣服各處,拽倒在地;后面那隊廷尉適時圍上倒地的苻屹,數柄長矛指著苻屹,利落地用繩索把苻屹手往后一背,綁上。
四隊人馬動作熟練流暢,時間極短,苻屹被捕,馬被殺死在當場,血腥味四起。
苻峻對林園使個眼色,微偏頭,轉身回太極殿中。
林園會意,趕緊跑下臺階去傳喚蕭一葦帶珂親王苻屹上殿。
蕭一葦不想與珂王接觸,讓手下廷尉押著苻屹上了太極殿。
現今苻峻晚上多在太極殿側殿中。
皇宮,苻屹有一年多沒進來了。
太極殿中一切如常,不大的房間,桌上堆放著奏折,書架上放滿了書,博古架上幾件精致的小擺件,同樣的簡單而雅致。
苻峻坐在桌前喝著茶,明顯是在等苻屹。
苻峻愿意用看奏折寶貴的時間來與兄弟聊天。
腳步聲響,林園帶著由兩個廷尉押著的苻屹進來了。
“參見陛下。”
侍衛磕頭跪地,苻屹無所謂的立著,頭一昂,很是不屑。
苻峻微一抬下巴,林園讓兩廷尉出去。
苻峻小口的喝著茶,只是盯著茶看;苻屹挺直的站立著,頭一歪,不看苻峻。
兄弟相見,氣氛微妙,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苻峻喝了數口茶,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看向了苻屹,眼中是自信的篤定。
“九弟,扶余國成親回來就那么急不可耐的來見朕了?!?p> 苻屹頭一歪,桀驁不馴,聽到苻峻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嘲諷,更不愿開口了。
苻峻作為兄長,緩緩起身,伸手,林園把鑰匙雙手呈上,苻峻接過,慢慢走到苻屹身后,打開鎖鏈。
苻屹氣急地幾把抓下了鐵鏈,狠狠的甩在了地板上,地上是堅硬的磚,聲音鏗鏘。
“你少管我的事!”
“還是這么性急?!避蘧辉谝獾囊恍?,緩緩的背手走了幾步,臉色語氣一冷:“我才懶得管你的事呢?!?p> “雪舞我已經娶回來了,我只會有她一個王妃?!?p> 苻峻的冷淡平靜與苻屹的急躁高聲,兩人間輸贏高下立現。
“你娶都娶了,還特地跑宮里來告訴我一聲嗎?”
苻峻的聲音一直帶著慵懶的尾音,聽著不讓人反感。
“我要在晉國大婚。”
“婚禮嘛,有一次就夠了吧?!?p> 三年的早朝,已經可以令苻峻怒不形于色卻威儀不減,只是對于自己的親弟弟,苻峻略有放縱自己的情緒。
“難道扶余那次還不夠隆重嗎?”
說到扶余的婚禮,苻屹就生氣。
“這才是我想問你的呢?扶余嫁公主那么大肆操辦,我可是珂親王,晉國唯一的親王,我的婚禮不應該是晉國的大喜事嗎?”
苻屹越說越激動,想不通回國后一切遭遇。
苻峻連眼都沒眨,一直背著手在屋中緩緩的踱步,一臉平靜。
“如果我大晉珂親王是娶扶余國雪舞公主,當然是晉國最大喜事,朕將大赦天下,舉國歡慶百日;可是……”苻屹回身,眼光銳利的盯著苻屹:“晉國最尊貴的珂親王,你給晉國、給朕這個機會嗎?”
“當然?!避抟僮匀坏膽?。
“當然?”苻峻笑了,卻絲毫感覺不到笑意,苻峻從案上取出一封大紅請柬,緊攥到發抖的手,說明他正深深地壓抑著自己的怒火:“苻屹,這是扶余國迎娶晉國珂親王入贅扶余的請柬!”
苻峻生氣的把手中的請柬甩在了苻屹胸前。
苻屹不服氣卻又認為自己有錯的低下了頭,沒有接請柬,任大紅的紙掉落在地上。
“我都沒臉打開!”苻峻立在苻屹身前,雖沒有苻屹身形高大,卻氣質威儀:“珂親王,我親愛的弟弟,你讓我給你大辦婚禮,我能給你辦什么?嫁弟酒嗎?還是讓朕為你置辦十里紅妝呀!”
“不管是什么情況,我只是想娶到我愛的女人?!?p> 苻屹微低著頭,說話聲音放小,不敢看苻峻的雙眼,明顯底氣不足。
“你一個晉國的親王,嫡親王,當今皇上的同胞弟弟,卻入贅扶余這么一個附庸國的庶出公主!你有作為晉國親王的覺悟嗎?”苻峻都忍不住聲音提高,怒氣更添君王威嚴:“扶余國君借你打擊晉國的體面,你就不會動動你的腦筋想想!國之大事,豈容你胡鬧!”
苻峻一通訓斥,令苻屹很是逆反。
“我已經胡鬧了,你那套家國天下的說辭,我不、想、聽!”苻屹無禮也要辯三分。
“你為什么能娶到雪舞?”苻峻迅速控制了自己瀕臨失控的情緒:“還不是因為你是晉國的珂親王。如你只是個庶人,再如何一往情深,雪舞絕不可能嫁給你的。家國天下的說辭你不要聽,卻躺在晉國珂親王這個頭銜上享受著一切的優待。苻屹,你呀……”
苻峻又要生氣到情緒失控了,為了控制,聲音戛然而止。
“我娶我愛的女人,愛情是沒有錯的。”
“三月內娶一世家女為王妃,你就還是晉國的親王,否則……你就為你的愛情付出代價吧。”
“我想母后了?!避抟傧霃奶飵侥菍で笸黄啤?p> “別去煩母后,這就是母后懿旨。退下吧?!?p> 苻峻坐在椅中,揉著因生氣而疼的額頭,聲音又變得磁磁懶懶的了。
林園招來廷尉,廷尉將苻屹按皇上的吩咐押送到了祖廟邊的靜心房。
門隨后被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