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白馬上了鞍,克里斯告別了哈代,和琉璃騎著馬離開了天馬鎮,據哈代所言,再往東南就是伽馬王國和默克國的交界處,如果說有什么秘密組織行動的話,邊境地帶或許有最大的可能。克里斯覺得哈達所言在理,便往默克的方向前進。臨走前克里斯還去找了一次麥芽糖,他還在那個路邊擺攤,他驚訝地感嘆:“你居然可以帶著身體回來?!我以為你早就粉身碎骨,只剩個靈魂來找我算賬了……抱歉!我錯了別打我……我怎么知道那玩意有兩只,我也不知道林家去鬧這么大,不然你們撿一些料子還是安全的……我也沒想到……”
克里斯重重地在他額頭上磕了一個爆栗,疼得麥芽糖啊啊直叫,“你干嘛啊你!痛死了!”
“對你的一點小小的懲罰。”克里斯溫柔地對他說,“我想去一趟默克國,你聽說過青鳥冢嗎?”
“青鳥冢……聽是聽過,但是青鳥冢在不在默克我就不知道了,我聽說,青鳥冢的人無處不在,如果他們需要你,自然會找上門來。”麥芽糖若有所思。
“我需要他們,我想向他們打聽一個人。所以我得自己送上門去。”克里斯笑著說。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張默克國的地圖,你只管往南走就是了。”麥芽糖從身后的袋子里摸出一張羊皮紙,交給了克里斯。
“上次你給我的地圖……沒有用上,卻差點用上我的命。希望這次……”克里斯對著麥芽糖一笑,麥芽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克里斯拿著地圖走后,麥芽糖身后的小巷子露出一個老者的身影,“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那個老者若無旁人地狂笑,氣的麥芽糖怒發沖冠,咬牙切齒地說:“希望這個克里斯在可以替我們做事之前,我還能忍住不殺他。”
“說不定,到時候的他已經可以輕而易舉將你反殺了。哈哈哈……”老者的笑聲隨著在巷子里逐漸遠去,只剩下麥芽糖一個人還在賣著他魚龍混雜的裝備。
克里斯的騎士盔甲本來已經在鯰魚怪那里受損,這次在玄武池和穿山甲的親密互動之下,盔甲早已碎成渣滓,克里斯本來是想在麥芽糖那里買一套新的,但是一是想到自己身上已經有了“到現在為止除了讓自己感到非常不舒服之外并看不出有什么作用的玄武甲”,二是因為了輕裝上路;畢竟小白馬已經受住兩個人的體重;三,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沒錢。
于是克里斯就只穿了普通的布衣,帶著他的行李,和單琉璃一起離開了天馬鎮。經過昨天的事情后,單琉璃變得不太一樣,她的眼球像里像是住了一個玄武湖,顰笑間,皆蕩漾著溫熱的漣漪,她總是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哭的感覺,但這也讓克里斯越來越有保護欲。
“你……你身上那玄武甲怎么樣了……還痛嗎……”單琉璃在克里斯的身后,摟著克里斯,戳著他的肋骨。
“沒有那么痛了,說真的,你說這玄武甲看不見摸不著,是真是假我還真有點懷疑。”克里斯坐在前面驅馬,“但是我覺得……我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克里斯沒有胡說,前兩天他覺得自己骨頭軟得好像隨時都可以折斷一樣,現在他感覺自己的骨頭變得比以前還要結實。
“是真的。”單琉璃興奮地說。
“何以見得?”克里斯饒有興致,“怎么,你看到了透明的護甲?”
“我剛拿小刀試著在你背后輕輕劃了一下,你居然沒有流血!這也太神奇了吧!”單琉璃在身后興高采烈地比劃著,“從今天起你就是銅頭鐵臂!”
“真的嗎?別啊,你別鬧著玩這些,等會一不小心……”話還沒有說完,小白馬飛躍過橫道的枯樹,克里斯緊張地繃緊肌肉,落地一顛簸,感覺什么背后硌到什么,克里斯勒馬停下,“掉什么東西了嗎?”克里斯回頭問單琉璃。
“我……我,那個……刀……一抖戳到你了……”單琉璃聲音顫抖,克里斯也不懷疑她真的手抖。“你別騙我,流血了嗎?”克里斯急了,他越想越覺得背后有點不舒服——不是痛,而是癢。
克里斯聽單琉璃沒有應聲,忙伸手去探后背,一抓,“怎么……怎么這么舒服……”克里斯一臉享受地撓著背后的癢癢,滿足地抽回手,發現扒了一指甲的死皮,克里斯尷尬地問:“你干嘛騙人呢,還真嚇到我了。”克里斯搖搖頭,正準備驅馬要走,哪知單琉璃從克里斯腰間伸出一把刀,著實把克里斯嚇了一跳:“別玩了,我可不想橫尸也野徑。”
“不是,你看定!”單琉璃捏住克里斯的臉頰,強制他看向那把刀,克里斯這才發現,這是把斷刀,“你果真是在嚇我,拿把斷刀在我背后劃劃劃,怪不得我皮癢癢。別鬧了,走了走了。”克里斯長吁一口氣。
“不是,剛才它不是斷的。”單琉璃說罷,把斷刀抵在克里斯背后,“是你折斷它的。”
“你開什么玩笑?”克里斯話音剛落,單琉璃纖纖玉手伸進克里斯的上衣內,她像柳條一樣的手指,從克里斯的腰間游到克里斯的后背,克里斯被撓得癢癢,不由咯咯笑起來:“別鬧……你干嘛呢哈哈哈……”
“咔!”克里斯明顯感受到后背被什么東西戳中,但是卻沒有絲毫疼痛,克里斯馬上笑不出來了:“不會吧。真的嗎……”
“真的……”只見克里斯的后背衣服破了兩個洞,單琉璃從克里斯衣服內抽出手來,手里托著一塊斷刃。克里斯歪過頭看著斷刀和斷刃,他試著像之前一樣運轉起風氣來,并嘗試著放松壓縮控制。
“果然……”克里斯嘖道,他體內的氣還是和以前剛學會控制風氣運轉一樣,一不少加快控制就努力朝外放肆的擴展,但是現在他沒有一點風氣突破肉體的威脅感,他感覺到,像是有什么將他們規規矩矩地圍住似的。
“琉璃,你真是淘氣……”克里斯寵溺地笑了,“抱緊我,我們繼續趕路了。”克里斯縱馬奔馳,他的心思已不在路程上了,他控制著自己體內的風氣運轉,他感受著風氣的運轉的路徑,感受風氣每次經過羅盤后的去向——羅盤,是一個不真實存在的實體,克里斯也是從單琉璃那里聽來的。羅盤是指身體內用來存儲和孕育風氣的一個場所,它就像一個水閘,控制著風氣的收、放。克里斯正努力控制著風氣往羅盤外蔓延——與以前完全相反,克里斯心里有個大膽地想法,他相信自己的猜測。
“克里斯,你的氣息,很不正常……你在做什么?”本來趴在克里斯后背的單琉璃察覺異常,坐直審問克里斯,“你沒事吧?”
克里斯心里有一股無法掩飾的興奮感,“你幫我脫掉上衣。”克里斯要證實自己的想法,“我可不想等會沒有衣服穿。”單琉璃替他解掉衣服的紐扣后,他騰出手來脫掉了衣服,讓單琉璃拿著,“抓緊我。”
“你要干嘛!”單琉璃看著克里斯裸露著健壯的上軀,臉不由紅漫一片,克里斯向后面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單琉璃的手,“抓緊我的手,不過先別靠近我的身體。”
單琉璃匪夷所思地抓住克里斯的手臂,克里斯忍不住笑出來,他驅馬朝著一棵矮樹的樹叉沖去,眼看他的身子就要撞上那根樹枝,單琉璃害怕得尖叫起來。豈知在碰撞的剎那間,克里斯的體內炸出一線白光,瞬間覆蓋克里斯的身體,樹枝撞到這一層白光的一瞬間,意料之中被撞折了,但是意料之外,克里斯并沒有被撞飛——包括單琉璃和小白馬。
“果然……”克里斯笑了聲,單琉璃定睛細看看著克里斯的身軀,一圈白色的風氣像燃燒的天火一樣,隨風蕩漾出火星,但是又緊緊覆蓋著克里斯的身體,明明白白這是一件甲胄模樣,單琉璃甚至可以看清上甲胄上的流線花紋。
“這……”單琉璃捂著嘴驚嘆得說不出話,克里斯笑了笑說,“青鳥冢,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