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爾尼共有四座教堂,拉爾不確定那個人會去哪座,目前也只能順著遠近的順序挨個搜過去了。
拉爾在一個酒館內短暫的休息了下,吃了點東西,并打聽了四座教堂的位置,臨走前他寫了一封短簡短的信,信上是目前的狀況,收信地址是蒙特里戈莊園,只希望米琳兒他們能夠看到信,然后快速的趕過來。
做完一切準備,拉爾騎上馬,朝最近的一座教堂飛奔而去。
艾倫嚼著一塊堅硬的面包,感覺腮幫子在隱隱犯痛。
“沒吃過這么差的食物吧?”詹尼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生在西爾尼斯家族,本來能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卻非要在婚宴上圖一時之快,導致失去了一切,你現在后悔了嗎?”
艾倫沉默不語。
“艾倫閣下,想哭就哭出來吧,反正也不會有人看到。”詹尼受不了鎮定自若的艾倫,想方設法要激怒他,“你說西爾尼斯公爵還會保護你嗎?我想不會吧,如果我像你一樣任性,恐怕早被我的父親親手殺死了,說起來西爾尼斯公爵還真是仁慈啊。”
“不說話嗎?你是在害怕嗎?放心,大主教不會對一個殘廢的孩子做什么的。”
“不知道你妹妹過的怎么樣了,查理殿下的性子,哎……”
“你變啞巴了嗎?西爾尼斯公爵怎么會有你這么懦弱的兒子,如果我是你,恐怕我的父親……”
“詹尼爵士,”艾倫平靜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喋喋不休的詹尼,“你的童年一定過得很悲慘吧!”
這句話仿佛戳到了詹尼的痛點,他臉龐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扭曲的憤怒,“你什么意思?你是在侮辱我嗎?”
“我并沒有侮辱你,詹尼爵士。”艾倫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詹尼的眼睛,“你從小就被你父親送到教堂,活的一定非常孤獨吧?”
詹尼愣在了原地。
“你不斷的提起我的父親,并拿我做比較,你是在羨慕我嗎?”
“我羨慕你?”
“你認為你的父親并不愛你,他只是將你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是這樣嗎?”
“你在胡說些什么?。”
“你雖然嘲諷我,但你內心深處卻羨慕我甚至是嫉妒我,嫉妒我能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嫉妒我能過自由的生活!”
“住口!”
“燃燒騎士詹尼·坎佩爾!”艾倫咬著牙,聲音仿若含著砂礫,“你一直隨身帶著月光之證,你渴望這把劍能帶給你力量,幫你取得勝利,然而你內心深處還只是多年前被送進教堂的懦弱孩子,你從未逃離過你父親帶給你的陰影,而你的一生也將埋葬在其中!”
“我讓你住口你沒聽到嗎!”詹尼如同暴怒的獅子,憤怒已經令他失去了理智。
艾倫用悲哀的眼神看著他,“為什么要對我拔劍,你是在怕我嗎?”
詹尼聞言木訥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出鞘的月光之證,劍上燃著熊熊烈火。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對一個九歲的男孩拔了劍,作為圣殿騎士,這將是他一生的恥辱。
艾倫再也不去理會目瞪口呆的詹尼,他低下頭小口的咬著堅硬的面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在詹尼提到他妹妹的時候艾倫就被激怒了,于是他開啟了鷹眼,觀察著詹尼說話時的微表情與他的情感變化,最后通過他的話窺破了他內心深處的秘密,給予了他致命一擊。
詹尼將劍收入鞘中,頹廢的坐了下來。“艾倫閣下,你真的殺害了希靈大主教嗎?”
“你覺得我有那個能力嗎?”
“我不知道。我出發之前格爾牧師曾找我聊過,他說你并不簡單,現在我相信了。”
艾倫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舔了舔嘴唇,“如果我今天不能趕回布拉諾,就會有很多人因我而死,詹尼爵士,我請求你給我兩天時間,等事情處理完畢,我一定會跟你回去!”
詹尼搖了搖頭,“我有我的教條,請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那如果我肯認罪呢?”
詹尼猛的抬起頭,震驚的看著艾倫。“你說什么?”
艾倫擦了擦嘴,聲音平靜。“如果你肯給我兩天時間,我就承認希靈大主教的死與我有關。”
羅素團的兩百多人,加上白狼團的五百多人,米琳兒望著接近八百人的部隊,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她還是第一次參加這么大規模的戰斗。
“米琳兒團長,保險起見,請將羅素團的指揮權交給我,以免發生戰術上的分歧。”莫莫望著米琳兒。
米琳兒轉頭看向自己的副團長,“海德,你怎么看?”
“我相信莫莫團長的為人,就讓他來指揮吧。”
“好。”米琳兒點了點頭,“莫莫團長,我們什么時候發動攻擊?”
“遲則生變,一旦被貝斯得到消息,突襲就沒有意義了。”莫莫翻身上馬,“我們現在就出發,去砍下貝斯的人頭!
佛倫手中攥著一封信,腳步急促的往霍爾的房間走去。
“霍爾爵士,有少爺的消息了!”
霍爾從佛倫手中接過信,快速的掃了一遍,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佛倫管家,幫我通知所有的騎士,盡快穿戴好裝備,前往伯爾尼幫助拉爾救回少爺!”
佛倫正要離開,卻又被霍爾叫住,“對了,幫我告訴他們,就說一切行動聽從拉爾的指揮!”
“好的。”佛倫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馬蹄踏過街道,塵土飛揚,霍爾手下的騎士們向著伯爾尼進發,路過的行人們紛紛停下腳步觀望。
詹尼驚訝的看著艾倫,“你真的肯認罪?”
“我沒有罪。”艾倫抬眼看著他,“但是只要你肯給我兩天時間,什么罪狀我都愿意承擔!”
“艾倫閣下,請你不要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艾倫冷笑了一聲,“圖靈大主教讓你不遠萬里來抓我,不就是為了找個替罪羊嗎?”
“大主教是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怎么查?我問你,你們會像對待不語者那樣對待我,直到我親口說出你們所希望的‘真相’,是這樣嗎?”
詹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事實的確如艾倫所說,教皇給圖靈大主教施加了很大的壓力,所以圖靈才會出此下策,讓他不遠千里來綁架艾倫,而等待艾倫的,也只有背負罪名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