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這么個半只腳都踏入棺材的老東西就把你打成這樣兒？我還以為你有多能耐呢！”
季云霜顯然是心情不錯，一手端著碗，另一只手的無名指輕輕抹著唇邊的飯漬，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徐山。
“你……”
老者本來注意力都在勾鱘身上，聽到季云霜那不屑的言語之后這才勃然大怒的望了過來。
然而就是這一眼，老者卻仿佛是見了鬼一般，竟是頭也不回的以比來時還要快上四五倍的速度往回逃去。
“我讓你走了么？”
季云霜絲毫不在意老者的逃竄，一旁的勾鱘幾乎都沒見她如何動作，然而另一邊的老者徐山，卻是隨著她的話音一落，身上頓時爆出數道血洞，在空中借著真氣滑行的身子，也適時跌落在了地上。
這一手，看的勾鱘一愣一愣的，這女魔頭果真恐怖。
“罡氣？真……真武境？噗……在下不知季仙子隱居在此，沖撞了仙子大駕，還請仙子恕罪！”
此刻的徐山顯然是認出了季云霜，再也不敢逞威風，當下便將姿態放低。
“沖不沖撞的沒什么，但你打傷我兒子這筆賬，卻是要算一算的！”
季云霜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但他這番話卻是讓一旁的勾鱘聽的好一陣尷尬。
“放……季仙子說的是這小子？明明是他殺了我兒子，還殺了我兩個徒弟，季仙子還講不講道理了？”
徐山氣的是咬牙跺腳，張嘴而來的放屁兩個字，卻是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講道理？哦？我季云霜雖說現在處境不怎么樣，但好歹還沒混到需要和人講道理的地步吧？
我看你不順眼便敢揍你，我想揍你便敢殺你，我想殺你便敢將你剝皮抽筋，怎么樣？咬我啊？”
季云霜腦袋微偏，瞪著一雙杏核眼，嘴角上揚，一副壞壞的模樣。
“你……魔頭行徑！別忘了你已經叛出了丹宗，你確定還要與我徐家作對嗎？須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我一馬，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以后也絕對不會再找這小子的麻煩！”
自知絕對不是季云霜對手的徐山，只得是搬出了徐家，期望能令這女魔頭投鼠忌器。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讀書少，老先生不妨給我解釋一下意思！”
季云霜將碗里剩下的一點兒粥喝盡，旋即抬起頭。
“意思自然是，不管犯下多大的錯誤，只要肯真心悔過，不再濫殺無辜，那么便能得到升華，解脫！”
徐山不明季云霜真意，無奈只能一邊警惕的望著季云霜，一邊闡述意思。
“哦不不不！在我看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思是，能夠成佛之人，此前必是屠戮眾生之輩！”
說著，季云霜再次露出了戲謔的笑容，芊芊玉指朝著徐山的方向，點了過去。
“噗呲！”
一道血洞自徐山的腦袋處浮現了出來，帶著絕望，帶著不甘，徐山到底還是倒了下去。
“你……是魔嗎？”
勾鱘望著季云霜那風輕云淡的臉龐，呆愣了片刻，問。
以前，勾鱘一直覺得自己殺人如麻，冷血自利，應該已經能夠稱得上是魔頭了，但直到見了季云霜的種種，勾鱘才發現，有時候，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并不一定就是魔。
季云霜詮釋了什么是魔頭行徑。
性格善變，上一秒還是說說笑笑，下一秒便取人性命。
桀驁不馴，放浪不羈，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想殺的人，絲毫不在乎任何后果。
隨性，她可以不在乎你褻瀆她，甚至占她便宜，卻可能會因為你走路先邁出的是左腳而剁了你的雙腳。
她臉上永遠都是一副壞壞的笑容，聲音永遠是那么溫和，行為舉止永遠是那么風輕云淡，你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有時候她給你一個微笑，或許只是逗逗你，有時她給你一個微笑，或許是想殺你……
她或許并不是殺人如麻之輩，但她比殺人如麻之輩，更具有魔性！對，就是魔性！
“魔么？呵呵，魔有什么不好，只是相對性罷了，若是沒有魔，你會發現，天下皆魔！”
季云霜笑著在勾鱘面前蹲下，白皙修長的玉手使勁捏了捏勾鱘那有些呆愣的臉蛋，旋即起身離去，只留下勾鱘傻坐在原地。
是啊！光明的存在，是為了滅除黑暗，但如果沒有了黑暗，光明又有什么意義呢！
許久，勾鱘這才起身，他先是來到已經死去多時的徐山尸體處，在其尸體上搜尋了許久，但最終沒有摸到什么東西的勾鱘，無奈只好扛起徐山的尸體，沿著來路返回。
此刻他只想快點體驗一下，徐山這種先天高手的血液到底有多強大。
……
山林處，勾鱘隨意找了個山洞，便走了進去。
血影爪運起，迫不及待的插入了徐山的心口處，頓時大量精純無比的血氣順著勾鱘的手臂，直沖他的丹田，只是剎那間，勾鱘那后天八重的瓶頸便被突破。
這還沒完，大量精純無比的血氣不停的推動著勾鱘的修為，令他全身上下舒暢無比，被徐山打傷的地方，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很快，勾鱘的修為便被提升到了后天八重巔峰，正待勾鱘再利用這些剩下的血氣突破到后天九重之時，卻是陡然間感覺全身熾熱難耐，如同火燒一般。
許久沒有出現的血紋也在這一刻道道顯現，隨著血紋蔓延的地方，無比熾熱的痛感襲遍了勾鱘的全身。
他的雙眼處那抹紅色也愈加明顯了起來。
“嘶！”
感受到胸膛處的灼熱，勾鱘連忙扯開衣服，望去。
只見隨著這次的突破，血紋此刻已經是爬上了胸口窩的地方，離自己心臟的位置，已經只剩下幾厘米左右了。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的處境似乎已經不怎么樂觀了，想來只要這些血紋爬上自己的心臟處，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
“這就是邪功么？”
勾鱘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眼下只能放慢自己修煉的速度，再慢慢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