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沈燁,府伊等人皆早早在官道上等候。
不時,守在前方的下人一路通傳過來。
“到了,轎子到了”
轎子停靠,門簾掀開,小廝安上踩凳,攙扶著通判下轎。
沈燁等人立馬跪下迎道
“黃河水道督辦沈燁在此恭候通判大人。”
“青州伊府王興在此恭候通判大人。”
“黃河水道副督辦陳穆在此恭候通判大人。”
通判上前:“都起來吧。”
遂眾人起身,迎著通判往前走去。
通判道:“我聽說是沈大人特地向朝廷遞折,故此圣上才派我來此的?”
沈燁笑答:“確實是事情干系較大,因此便不得已要勞煩大人了。”
“此話怎講?”通判一聽,約莫事情是有些棘手才會派他來
“此事說來話長,舟車勞頓,大人可先歇息一日我再與大人細說,正好這幾日災洪來勢較大,也需過兩日情況好些才能知曉原因所在”深燁沉著道。
通判在青州住下,是日夜深,深燁于案牘之上深色晦暗不明,待手下信函寫好之后用印泥密封好,交予霍青吩咐道:“把這封信速送至通判手上”
霍青接過信函,轉身離去,卻在門口恰巧遇上伊府送來的女侍,不由得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大人,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蓮步款款,案邊生著若隱若現的香
沈燁不語,待手下公文看完,將文書往桌上一按,便起身至寢房就寢,正將外衫脫下,一轉身卻看見一女子柔弱可憐地立在跟前,沈燁看著她,倒嚇得她兢兢戰戰:“大…大人,讓奴婢伺候您就寢吧”
沈燁嘴角上揚:“替我寬衣”
侍女上前熟練地替沈燁寬衣,燭影搖曳在帳紗上,一片朦朧
黑夜中有個身段窈窕的影子在案桌底下漆盒里放著什么東西
是日,大廳內。
“霍青,我讓你帶的東西呢?給通判大人看看”沈燁喝了口茶茗淡淡道。
“是”霍青將手一示,有幾個仆將用大托托著一快土上前在各大人桌上放下。
“這是?”通判疑惑道。
“通判大人,這正是青州洪災不治的關鍵所在”沈燁道
通判看著眼前的土塊,土塊中有很多孔狀,仍有些不解:“沈將軍這是何意?”
沈燁淡笑:“這些土都是我從洪水決堤歷年所修壩上所得”
“沈將軍弄錯了吧?即是壩上所得,我青州所修水壩皆是以大理石砌成,又怎會是這些毫無用處的碎土?”伊府叱笑道
“這恰好是前幾日漲洪時壩上大理石被沖刷后的土,話說我也很好奇怎么會是碎土呢?伊府大人?”沈燁不緊不慢道。
“放肆———你什么意思”伊府猛'然怒拍桌子,桌上的茶杯晃了皇。
“伊府大人”通判不滿看了眼伊府
伊府察覺失態,訕訕道:“下官失言,望大人不計小人過”
通判對其不滿,看向沈燁道:“沈大人可否細細說來?”
沈燁笑道:“前幾日水勢大漲,剛好伊府大人宴請我等,恰好路過壩堤附近,便去探查了一下,順便采了這些碎土”
通判疑惑道:“這是在壩堤附近取的土?”
沈燁道:“誠如大人所見,若僅偶有一處還好,但我料想著這朝廷年年撥那些許銀子這年年大理石加固不應一沖即倒”
通判也隱約從沈燁話語中聽出了言語,贊同道:“確實”
伊府心底有些不安,但也只得強裝鎮定道:“大人,年年洪水肆虐,一些新加大理石便被沖垮了所以便會有這種碎土”
“那照伊府大人所說那這大理石倒是不夠堅固了。”沈燁冷哼一聲道
伊府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我聽著伊府大人言之有理,通判大人,不如我們去大堤看看如何?”沈燁又道
伊府心里感到不妙道:“大人,前幾日剛下暴雨,這堤壩未干,行走多有不便,不如…”
通判聽下來覺得這伊府許是弄虛作假,這沈燁很可能是已經發現了什么,便順著沈燁的意思反駁伊府道:“我覺著沈大人說得不錯”
沈燁起身做“請”的動作,伊府心里更加不安。
一行人來到大堤處,由于前兩日大雨,眼前大堤已大多斷裂,霍青上前蹲下用劍劃開斷堤切面向沈燁報備道:“將軍,這下面大多是流沙”
聞言通判上前細看,斷面下積了厚厚一層夾雜著碎石粒的流沙,隨即起身凜聲看向伊府:“伊府大人,這個你怎么解釋?”
伊府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連忙顫聲解釋道:“大人,這這許是大雨過后淤積而成的,我剛好過兩日打算要尋人來清的”
沈燁道:“大人請看”
聞言通判彎腰查看,只見沈燁一把拿過霍青的劍向下掏開斷面切口,只見往下掏約莫十多公分后出現大理石基石,只見沈燁示意霍青,霍青隨即從隨侍手上接過一塊金剛石遞給沈燁,通判一旁看得有些不解:“沈大人這是?”
伊府立在一旁額間隱隱冒出些汗來緊緊盯著沈燁手上的動作
沈燁含笑道:“大人看好”
只見“咯噔”一聲,大理石瞬間碎開,從大理石砸碎處涌出許多流沙來,通判一看這景象肅地看向伊府,嚴聲道:“伊府大人,這你怎么解釋?”
伊府猛的噗通一聲當即跪下:“大…大…大人,這…這…這微臣不知啊”
“不知?你作為一個堂堂青州伊府,出了這等事情怎會不知?還是說,是你在中飽私囊!”通判嚴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