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狂喊后的杰西攤坐在了一旁,看著一地狼藉的雪糕皮,望出了神,略微感覺到心里的抱怨有些得以抒發后的杰西站起了身,提著自己裝著道服的書包便轉身要走出廣場,在燥熱的天氣上杰西竟還冒出了虛汗,他快步走下樓梯,只顧注視著前方,最后快走到平地時突然一聲“小心”讓杰西差點踩空,原來聲音來自樓梯下方被建筑物阻擋的側面,調整好身體平衡的杰西側過臉頰看到了一位盡頭面戴口罩環衛的阿姨,然后阿姨對著杰西說道“有玻璃碎片,走路低頭看一看小心點!別再受傷”,聽阿姨解釋完杰西隨即一低頭便看到了樓梯間散落的幾處尖銳玻璃瓶殘骸被環衛阿姨清理進了垃圾袋內。
杰西下意識的說聲“謝謝您”
沒等環衛工做出回答直接轉身打算繼續向廣場外快步走去,疾步行走的杰西依稀聽到了阿姨余下的對話“哎,現在這人錢是有了,但是這素質啊!可真是習慣啊”
幾句話無聲的穿透了杰西的內心,他快步走了十余步,思考到了什么,便轉過身并原路返回,他繞過清潔工清理的一側回到了自己剛剛蹲坐的雕塑前,用自己扔在雕塑內的塑料袋拿了出來并把散落在一地的包裝與冰棍桿裝進了塑料袋,并找到最近一處的垃圾桶內處理掉心里才略感安心。
還過良心道德債以后的杰西重新向廣場外走去,他并沒有把背包跨別在雙肩,而是像壯士一般提在一側,滑稽怪異的穿梭出了廣場,盡管他內心沒有明確要去的地方,但兩條腿忠誠帶著他不知不覺的奔走向了網吧,可離網吧僅有一街人行馬路之隔時,杰西猶豫了起來,此刻圍繞在他頭腦中出現了幾個鮮明的顧慮。
“我去玩什么呢?會不會碰到黃韜?我現在是想去網吧嗎?”
杰西正對著陽光沉思出神的駐足成為來來回回路過的人的鄙疑的對象,看著網吧封閉的阻光門飾,他的耳邊不時縈繞出奶奶的“聽話懂事”,杰西捂著耳朵搖著頭轉過身又跑回了廣場,網吧淡出視線以后的杰西看起了手表,離自己跆拳班上課時間還有數個小時,又斜眼故意瞪了瞪天空中的太陽,他便打算要去同學好友的家消磨時光,腦海中瞬間浮現道“軍軍,羅虎,岳路,李安”,然后一一否定著“李安可能不在家,去羅虎家他肯定還在打游戲,我是去軍軍家還是岳路家呢。”,為了躲避下“世俗”游戲污染中,最后杰西決定了去家處略微偏遠的軍軍家,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軍軍家沒有安裝電腦正好符合了自己想要逃避的初衷。
念頭一起,杰西便提起書包走向軍軍的家中,軍軍的家處在歷圖市邊陲的一個未建設的村莊,雖說是鄉村,但離廣場卻并沒有特別遠,遠比同在城區內的李安家近,杰西憑借著自己來過數次的經驗直覺左拐右拐著,最后到達軍軍家村莊也已經累的是滿額大汗,他直接走向了自己認為正常的人家,但他走進院內卻驚奇的發覺并不是軍軍家,他摸著頭錯以為軍軍家已經搬走,又自我否認著不可能擺設院子都會改變,他走出院內又左左右右的找了幾圈,卻困在了外包裝相差細微的迷宮中,沒有手機又羞澀的不敢詢問的杰西把提在手中的道服袋放在了地上,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內心里有打起了回家的退堂鼓。
就在杰西放下書包站在兩戶瓦房門前的水溝時,一位坐在一家門前坐在馬扎登上,穿著老式大拖鞋并拄著拐棍的老爺爺沖著杰西發起了問“小伙子,我看你來來走了好幾趟,是找人嗎?”
老人的詢問好好就是杰西期盼被解答的問題,他連忙回復著“是啊,這個房子都長一個樣子,我來找我的同學他叫軍軍的,我以前來過他家,但是太久沒來忘記是哪家了,爺爺你知道他家嗎?”
老人思索一番回答道“你說叫什么?軍軍?我還真沒聽過誰家孩子叫這個”
眼中充滿期待杰西聽完老人的講解,面部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過還是出于禮貌的回復著“謝謝您了!”
杰西的感謝使得老人有了一種主人翁的愧疚感,他沖著自家的院內喊了一聲,像是叫起人來,隨后院內便跑出了一個中年男子,只聽老人指了指杰西并對男子說道“這孩子來找他同學,他說那孩子名字我都沒聽過?是咱們村的嗎?”
男子在老人面前恭敬的點著頭又直起身對著杰西確認著“你同學叫什么?”杰西重復的說出了軍軍的名字,男子若有所思的嘴里念叨了兩句又沖著杰西詢問道“你是哪個學校的啊?”杰西盡管有些不解還是回答著“我是歷圖市一中初一十三班”,杰西剛剛說完,只見男子便喊到“一中,十三班,啊,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男子轉過頭對著坐在門前的老人說道“爸,這孩子說的那個同學是后院的那個大寶”
聽完中年男子的解釋老人笑著說道“哦,是大寶那孩子啊,總大寶大寶叫著,我還真忘了那孩子真名叫什么了”杰西見狀自己的尋找有了眉目,便又附和道“是就住在后院嗎?”了解到軍軍是何許人也后的中年男人熱情的回應著“我帶你去吧,他家在那個瓦房中間的那一家,他家外門前兩天換了,你認不出來也正常”
聽完杰西恍然大悟的安慰著并不是因為自己的直覺方向感不靈敏,很快就在男子的帶領下穿過幾個小彎就走到了軍軍家的院內,院內的農家擺設和之前的場景大致相同,開門的瞬間,軍軍的媽媽起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著男子,剛要發起詢問,杰西就俯身鞠躬喊著“阿姨好!”,中年男子也解釋道“大寶同學,你家門換了他找不到你家了,我這剛好碰到了就給他送過來了”
軍軍的媽媽點了點頭,歡迎的放進了杰西并邀請著男子進屋喝著東西,但男人卻只是應承兩句便轉身離開了,一邊的杰西輕車熟路在小臥室內找到了軍軍,軍軍正低著頭翻看著漫畫雜志聽著歌曲,見到杰西的軍軍歡呼雀躍驚訝著“你怎么來啦?怎么沒告訴我呢?”
杰西回答道“就是過來看看你”
軍軍回應著“你還能記得找到我家呢,上次來還是好久之前了吧”
杰西點著頭說道“嗯嗯,確實很難找啊,你還有名字叫大寶啊?說軍軍你們這都不認識你,對了,這幾天玩什么呢都”
兩人聊天交流之際,軍軍的媽媽從房間外捧著一堆水果零食走了進來,并不斷夸獎著杰西。
軍軍突然跑到了他媽媽耳邊說了些什么然后就得到了一些零錢,他來到杰西耳邊說道“走出去溜達溜達”,盡管心情不太愉快的杰西想要尋求清靜,但還是被軍軍一同半拉出了院子。
走出院子的軍軍闊著步子帶杰西帶到了村頭的一處倉買,并從倉買內買出了兩根圣代冰淇淋好意的把一根遞給了杰西,暴食剛沒多久的杰西一見冰淇淋抵觸搖了搖頭推辭道“感冒了,不能吃”,軍軍無奈只好雙手各持一個左右舔食了起來。
吃過兩口冰淇淋過足甜癮后的軍軍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著一側的杰西說道“杰西,你幫我個忙唄?”
杰西也隨之一愣,盤算著借錢之類的事情,并在心里也打著算盤想好憑借兩人關系最多可以借20元,他停頓了下回答著“什么事?我能幫上你肯定會幫你的,咱們兩個這關系”
軍軍聽完一口咬住話題重復的“你說的要幫我”深感有些中了圈套的杰西依舊點著頭。
看著杰西點頭的許可軍軍便直接說道“你一會跟我媽說讓我去你家陪你寫作業吧,晚上在你家住,明天回來”
杰西回答道“啊?今晚?去我家住?好啊”
軍軍接著說道“嗯,我爸今天單位值班也不在家,我媽肯定也不會送我過去”
杰西有些不解的問道“去我家跟你爸不在家,你媽不送你有什么關系?我奶肯定歡迎你來我家住的,還跟我說好幾次希望你來我家玩呢”
軍軍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你告訴我媽我在你家住,然后我要去上網吧通宵。不真的在你家住,你就跟我媽那么說就行”
杰西回想起了上次端午節自己的套路被軍軍原封不動的返還了回來,心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處于兩難的境地,一方面不想讓軍軍也變成差學生,一方面又不能不講義氣畢竟上次是軍軍幫助了自己。
杰西考慮著說道“要不你去我家玩吧,我家兩臺電腦呢,你也可以玩一晚上。”
軍軍則一口否決著“不得了,太麻煩了,而且家里電腦玩游戲太卡了,網速太慢了,聽我們村的說有一家新開的網吧網速特別快,要不你也跟我去玩吧。”
面對軍軍的回答,杰西想要說的話也被哽咽在了齒間,不知如何回復,看著杰西的遲疑軍軍強調重復道“你不說什么都幫我嗎?上次我都幫你了,要實在不行就算了”在軍軍的施壓下杰西點頭答應著,從而換來了軍軍笑容的搭肩前行。
回到軍軍家中,杰西鼓動著軍軍一起看了幾集碟片以及游戲機,不覺的消磨打發了一下午時光,在最后已經實在拖不下去的節骨眼,杰西在軍軍的拉扯下來到了軍軍媽媽的房間,違心的說出了欺騙性的話,面對杰西的邀請,軍軍的媽媽沒有做出任何的懷疑,而是更多的認為是對杰家的添麻煩,并對軍軍細數著去他人家住要遵守的禮貌。
軍軍也在臨走前接過了他媽媽給其的零花錢,并目送著軍軍兩人離開了村莊,離開村子后軍軍直接便同杰西來到了一家歷圖有名網速比較快的網吧門前,杰西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時間已經到了4-30分,他便抬頭沖著軍軍說道“我就陪你到這吧,你自己上去玩吧,我還得趕去去上課呢,你有事的話Q我”軍軍點著頭再一次感謝著杰西的“夠意思”,然后便揮揮手和杰西告別著并轉身推開了網吧的門。
看著軍軍的沉淪,杰西盡管有些自責但更多的是下意識的安慰著自己并給自己開脫“他玩夠了就好了,就算我不幫他也會想辦法跑出來的”。
把責任推卸完畢后的杰西,把本來一只手上提著的書包挎在了肩上,走向了跆拳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