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樓樓主派了一個手下在暗處跟著倪晚,這在倪晚的意料之中,只要這個手下不耽誤倪晚的查案,倪晚就不會又什么意見。她先回到丐幫去報了個平安,告訴眾人自己現在在查案。畢竟昨晚一夜未歸,桑染他們一定很擔心。
倪晚正和丐幫各個長老簡單說明情況,順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咱們丐幫成員比較多,遍布京城各地,長老們組織一下丐幫的成員,讓他們著重打聽一下李蔓這個人和蕓妃的身世。”
各個長老聽后沒有任何異議,一個個都歡天喜地,說白了他們是在為朝廷辦事,這種殊榮是江湖上最大幫派也從未有過的。大長老笑得滿意,他沒有想到倪幫主竟然如此厲害,短短一天時間就成為了朝廷的臨時欽差,還真的參與到了重大案件的偵破中,丐幫也得以沾光,這要是說出去,江湖上起碼無人再敢小覷他們丐幫了。
注意到慶延不在,倪晚發問:“慶延呢?他怎么不在?”
話音剛落,一個急匆匆邁著大步的風塵仆仆的身影就走了過來,來者喘著粗氣,臉頰上流下汗珠,正是慶延。慶延見倪晚回來了,表現的相當欣喜:“幫主您回來了!太好了!”
桑染踮起腳尖趴在倪晚耳朵邊悄悄說:“昨天晚上你沒回來,大家都很擔心,慶延領一些成員出去找了一晚上,現在剛回來。”
倪晚心頭涌起一股暖意,雖然這里貧窮破爛,但她能看到這里的人心是淳樸善良的,雖然不排除她和丐幫的利益牽扯,但這些人能這么出力去找她,就足以見得這些人對她不止是利用。
“謝謝你們了。”倪晚真誠的道了個謝,然后不再多做留戀,帶著桑染前去刑部。
據暗影樓的消息,現在蕓妃正被刑部關在地牢里秘密審問,倪晚需要先找到秦洛澤,才能繼續有所動作。
秦洛澤好巧不巧就站在京城刑部官署的大門口,看起來有些頹喪,愁眉不展,身上還穿著那身昨天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也是一夜沒睡,看到倪晚,他表情明顯放松了許多,一抹希冀出現在他的臉上:“倪晚,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你呢,快來,蕓妃這邊我們審不通了,你應該有辦法能讓她開口吧?”
“正好我就是為此事而來的。”倪晚也不多廢話,跟著秦洛澤的腳步走了進去,“情況我大概都了解了,你現在就領我去看看吧。”
“別提了,蕓妃倒是承認了自己下毒,但怎么問都不說是誰指使的,也不說動機是什么,畢竟是圣上的嬪妃,我們也不好用重刑,她估計也是知道這一點,抵賴起來讓人沒有辦法。”秦洛澤嘆了口氣。
桑染在一邊四處張望著,她是第一次來到如此氣派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吸引著她,她現在覺得幫主簡直太厲害了,竟然能和朝廷的官員說話,還能進入中央的官署,而且還能參與到這么重要的案子里。他們這些丐幫成員,有幸跟著幫主,應該馬上就能熬過這段艱難的日子了。
倪晚一進入地牢,就明顯感覺到這里的潮濕和陰冷,受寒的感覺讓她打了個冷戰,可能是昨天這一天太過折騰,昨晚還沒有休息好,她現在的身子骨格外的疲憊,強壓下這種虛弱感,她走到蕓妃面前:“蕓妃娘娘,接下來我要對你進行一些問話,希望你誠懇回答,不要摻假。”
沒有任何恭敬的問候,倪晚的開場白是公式化的和官方的,沒有很恭敬,也沒有很詆毀,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蕓妃此刻相當狼狽,頭發凌亂,一身素白的囚服,被銬在鐵質的座椅上,已經不見了當時那副在倪晚面前耀武揚威的氣勢。倪晚清楚的記得,就在昨天午后,她在蕓妃的宮殿里等蕓妃等了半天,頂著太陽,進行淺度催眠未成功,輕信了蕓妃的話,被蕓妃這個女人忽悠了一把。而今日,蕓妃就因為確鑿的證據被抓進了大牢里,倪晚成為了審訊她的人,這一角色的調轉,不僅讓倪晚暗自唏噓,也讓蕓妃感到心驚和不甘。
倪晚不想輕易動用自己催眠的手段,現在蕓妃的心理防線是很高的,催眠的話出來的效果也不會很好,她認為應該先走正常程序的審問,以心攻心,將她的防線一點點擊潰。
更何況之前在蕓妃宮里那次失敗的輕度催眠,也從側面證明了蕓妃本人對于這種催眠是有一定抗性的。所以一上來就催眠,必然不好。
穩穩當當地在審訊的椅子上坐下,倪晚雙手交疊,平放在桌子上,一臉表情看不出喜怒來,頗有幾分氣勢。
“據我了解,你的本名是依蕓,圣上賜名,對吧?”
蕓妃嘴巴微張,有些驚愕,她沒有想到倪晚短短一天時間就了解到這么多內幕:“是。”
“那你的原名呢?”
“我沒什么原名,我原來沒有名字。”
倪晚咂咂嘴,果然嘴硬,看來她還不能太著急,得循序漸進的來,就先用幾句話提醒她一下:“行,咱們先聊聊別的。”
簡單在頭腦里過濾了一下之前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后,倪晚斟酌著開口,微勾的唇角顯示出自信:“你這一輩子過的也算是不容易,走投無路賣身到王府為奴婢,這可真不是一般窘境里的人能干出來的事。我很好奇,你在進入王府之前,究竟都遭遇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讓你不得不賣身為奴?當時你應該還很小吧?你的母親呢?”
“我小時候的遭遇的確不好,但是遇到圣上后,我的生活就……”蕓妃明顯還在繞圈圈。
倪晚的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黛眉微皺,直接就把蕓妃的話打斷了,聲音不大,但是充滿了威懾力:“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蕓妃瞪了瞪眼睛,咬了咬嘴唇,一言不發,看樣子是要和倪晚耗到底了。
好一個蕓妃。
倪晚被蕓妃這副德行徹底激起了斗志,雙手在桌上一拍,發出“啪”的一聲,然后順著聲音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蕓妃身邊。
“你不說是吧?啊?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倪晚陡然放大了音量,“鳳乘國來使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幼時的處境是如何如何困難艱險。”
蕓妃依舊冷著張臉繼續嘴硬。
倪晚之前在心里就有了個猜想,現在是賭一把的時候了。證據具在,情報準確,當年發生的事情最有可能是這樣的,目前來看沒有比這個更加完美的猜測,現在只是證據不足,還缺少蕓妃的口供,缺少更多的背景資料。
“你還是不說是嗎?行,那我來告訴你。”倪晚湊近,緊緊盯著蕓妃,一字一頓地把話說出來,“當年,鳳乘國來使與你母親私奔,你母親懷孕后他就拋棄你和你的母親回國,你和你母親被他害的走投無路于是賣身為奴。如果我沒記錯,你的母親是叫李蔓吧。”
蕓妃突然一下子暴走了:“啊——!啊——!不要提那個畜生!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倪晚看著蕓妃的反應,知道她的猜想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是他害了我娘!是他害了我!”蕓妃回神,眼睛里露出兇光,話語里夾雜著強烈的憤怨和怒氣,“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不論我用什么手段我都得讓他償命!”
“這個手段,包括與人合作,對嗎?”倪晚一下子就抓住了蕓妃的話的重點所在,揪住這一個點繼續問,環環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