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心悅的不能說話注定了是溝通上的障礙，在這最后的時刻縱然也千言萬語也有無從表達的痛苦。

　　葉柯花了很多的時間將她擁在懷中。既是用力地感受她，記住她，也是將自己的溫暖盡可能多地傳遞給她。

　　但是，有一個問題他還是忍不住要問：“為什么那么確定是今天？”

　　不等她動筆回答，葉柯就想到了一個答案：“你……是不是前幾天看見漩渦了？”

　　小洛心悅用很慢的動作點了點頭。

　　那就真的是今天晚上，她會和洛心悅一起開啟漩渦……通知過去的自己，還要通知更久遠過去的吉栩。

　　“你知道，按照我的猜想，你可以不用開啟漩渦的。也許可以多留幾天。讓我多陪陪你，把之前的幾天補回來。”

　　小洛心悅用九呼吸幾下氧氣，讓自己平靜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寫道：“對我來說，記憶中的每一天已經都是和你一起度過的了。”

　　“開啟長期漩渦會讓你送命的……”

　　“至少，開啟的時候有你在我身邊。而且，我得把這兩份信息傳出去，才能在另一個平行宇宙幫到自己。”

　　傳出兩份信息，幫助她自己。先是傳到大前天的這間病房，然后才能通知葉柯來見最后一面。再發一個遠程的到吉栩的書房，讓他隱瞞記憶復制的結論，給小洛心悅在事故后逃脫的機會。

　　“讓我再抱你一會。”小洛心悅這樣寫道。

　　也許……這不僅是寫給葉柯看的，也是寫給洛心悅看的。開啟漩渦，應該需要兩人協同才行。

　　不管怎么樣，這一刻她最想要的是葉柯溫暖的擁抱。葉柯更用力地抱住她，讓她緊貼在自己胸口。

　　隨著葉柯胸前的起伏，小洛心悅的呼吸也調整到了相同的節奏。

　　葉柯突然有些不懂自己。為什么這么久以來，自己只在剛才念那封未寫完的信時流下過眼淚。她有著悲慘的宿命，她在自己面前多次流淚，她到最后的時刻還在為自己的幸福考慮。自己不應該哭嗎？不應該在這最后的擁抱中哭得稀里嘩啦嗎？

　　明明眼眶已經發燙許久，卻沒有真正哭出來。難道是潛意識里，自己想在小洛心悅面前表現得堅強，生怕帶著她的情緒一起崩潰？

　　就這樣抱著吧，也許她睡著了……就到明天了……

　　這不是普通的分離，葉柯真的不懂如何面對。但是，命運怎可能允許你不用面對。小洛心悅提筆寫道：“來吧，我等你。”

　　這是……寫給洛心悅的話？

　　這是……終于要到來的時刻……

　　“葉柯，這是為了另一個時空的我也能有幸遇見你。”小洛心悅繼續寫著。但是，她的手看上去越來越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