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冷玄夜就是個大壞蛋
遠(yuǎn)方夕陽下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紅墻黃瓦,今日的葉傾歌是真的累了,可這些人卻從來不會讓她休息片刻。
譚尋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漸漸離去的身影,遲遲沒有動作。在葉傾歌琴曲演奏完后,他越想越覺得不得,前一刻還同他笑著說話的人,怎么可能下一瞬間就對著他發(fā)火,這人還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葉傾歌。他當(dāng)時忙著看葉傾歌,便也沒注意周圍環(huán)境,不過,他還是相信葉傾歌是因為看到或者感覺到了什么,才那般發(fā)怒。正想著來找她,誰知她就又被帶走了。
“你們把他給我押回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放他出來!”老侯爺看著譚尋朝著葉傾歌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因此,眾人便看到了先是葉傾歌被皇上身旁最紅的公公帶走,然后又是小侯爺譚尋被老侯爺命人押著回去,一頭霧水。
葉傾歌很快便被張公公帶到了勤政殿?;实劾漯┰贫俗邶堃紊希幚碇袢沼嗔粝聛淼淖嗾?,而在她的下方則坐著今日一直對她耿耿于懷的荷音公主冷一依,見葉傾歌被張公公帶進來,她的嘴角掛上了一抹冷笑,一抹嘲諷。
張公公急忙走上前,將手里一直拿著的黑色繩子呈到冷皓云眼下。
不過片刻,冷皓云手里的奏折飛越而下,直接砸到了葉傾歌臉上,將臉上的面巾都劃開了。
冷一依見此,嘴角的笑容毫不收斂,甚至更加燦爛起來,“皇上不必如此動怒,我們現(xiàn)在抓住了葉傾歌自然就能找到后面的人了?!?p> “這東西哪兒來的?”冷皓云不帶任何色彩的聲音從高位傳下來。
葉傾歌壓下心底無緣無故被打的怒火,抬眸,看向龍椅上的人,“臣女若說連這繩子是什么都不知曉,皇上會相信臣女嗎?”
冷一依不待冷皓云說話,便率先開了口,“這東西可是在你身上搜出來的,你不知道,為何又帶在身上?”
“臣女也想知道,荷音公主是如何知道臣女身上有這物件?”葉傾歌側(cè)頭,眼眨也不眨的看向冷一依,泛著絲絲寒意。
冷皓云也淡淡的看了冷一依一眼,隨后又看向桌上的黑繩。
這黑繩是由黑色的絲線編制而成,原本沒什么特別之處,可細(xì)看之下,便會發(fā)現(xiàn),黑色的絲線中還摻雜著另一種顏色的絲線,是如血一般的紅色,陰冷血腥。黑色與紅色的交織在一起,用獨特的手法編織在一起,外人是模仿不來的,只有封塵的下屬才會有資格佩戴這樣的繩子。
封塵,一個神秘如同鬼魅的存在,且無所不能,是由一個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只知是個人的人建立,不知其宮殿位置,不知其屬下多少,只知道其標(biāo)志,代表性物件,便是目前桌上的這一條紅繩。
“你當(dāng)朕是這么好糊弄的?”冷皓云語氣依舊不減威嚴(yán),看著葉傾歌的眼里泛著幽光。
“這繩子究竟是誰給你的!”
葉傾歌低頭看向被冷皓云甩下來的黑繩,靜靜地躺在倒映著恢宏大殿頂部的地上,在葉傾歌眼里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手繩。
葉傾歌知曉現(xiàn)在她說什么大概也沒用吧,他已經(jīng)認(rèn)定她與這手繩有關(guān)了,
“臣女確實不知這為何物,還望皇上明查。”
而這樣的話語在冷皓云眼里卻成為了狡辯。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臣女……這是有人在陷害臣女,臣女自認(rèn)無過!望皇上明……”
冷皓云的聲音從高處傳出,毫不猶疑,不容置疑,“傳令下去,尚書府葉傾歌私藏禁物,破惡忌,大逆不道,打入天牢!”
沒有給葉傾歌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就被侍衛(wèi)拖出了宮殿,關(guān)入了天牢。
回府換了官服急急趕來的葉朝得到的就是葉傾歌被打入天牢,不得探監(jiān)的消息。而皇帝冷皓云在處理政務(wù),沒召見不得覲見。
葉朝急得直在勤政殿直轉(zhuǎn),不得他法,在門外候了良久,卻等來皇帝冷皓云讓他站休府中的口諭。此刻,更無他法,只得回府。
一連幾日,街上坊間都因為此事而傳鬧得沸沸揚揚。
在宴會上一曲得名的葉傾歌擺脫了眾人對她無才無腦的印象,卻也紛紛猜測著她到底私藏了什么禁忌之物,讓皇帝如此大動干戈。
“你聽說了嗎?葉家大小姐進天牢了!”
“啊啥?怎么回事?”
“聽說是破了什么禁忌。”
“天啦,之前被賜婚給瑞王,就風(fēng)光無限了,高人幾等,結(jié)果……”
“可不是嘛,還聽說就連葉尚書也因此被禁閉在府中了?!?p> “我還聽說昨兒皇上還把小侯爺也宣進宮盤問一番了。”
“小侯爺?這又關(guān)小侯爺什么事?”
“誒呀,你傻啊,小侯爺和葉小姐走得那般近,葉小姐之前又那般……是我也懷疑和小侯爺有干系?!?p> “那真若這般算下來,豈不是和葉小姐有關(guān)的都要被牽連一番?”
“那可不是,你說,這葉小姐人丑也沒什么,竟做出這般事,鬧得現(xiàn)在人心惶惶的,真是……一言難盡啊?!?p> ……
自被關(guān)進牢里,已經(jīng)連續(xù)七日過去了。斜上方的小窗口處透過來的光芒照在葉傾歌身上,她隨意而慵懶的坐在牢里那張破敗不堪的不能稱之為床的木板上,沒人來探望她,吃食雖然簡陋到也不斷,沒人干涉她做什么,只是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牢中的人不多,她進來之時他們便在里面待了許多時日,除了在她這件牢房的斜對面同樣有一位女子,一襲黑衣,是與她同日進來的,說是偷東西偷到了瑞王身上,被瑞王派人抓了進來。而其他人都大概是些死刑犯,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總之這輩子是出不了牢的。
葉傾歌能知道這些,也都是得益于她旁邊的同牢,一個頭發(fā)分不清是什么顏色,全身衣賞上都是污澤的老者。
“小丫頭,你今日又比老夫醒得早哦!”
對面的老者從木板上直起身,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葉傾歌聞言笑著轉(zhuǎn)過頭,“你也醒得挺早!”
這老頭,說來也是個怪人,明明是在牢里,卻活生生過得像是來體驗牢獄生活一般,一點也不在意。
“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出去了嘛!”看著葉傾歌走近幾步,笑瞇瞇的道。
“我出去還早著了,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待會兒飯菜來了我再叫你?”
“不了不了,我還是多跟你說會兒話吧,不然你走了又只剩老夫一人,這些人都太過無趣?!?p> “還是小丫頭你懂事,樂意同老夫我說說話?!?p> “我現(xiàn)在突然覺得肯定是你話太多,才被人煩得送進來的吧!”葉傾歌隨意的說著,同老者說話的她,連眼角都帶著笑意。
這老頭話是真的多,葉傾歌說一句,他可以說不下百句。就算葉傾歌不理他的時候,他也可以一個人在哪兒自說自話大半個時辰。
而原本是打趣老頭的話,老頭聽到后卻突然笑了起來,眼里冒著贊賞的光芒,
“哈哈哈……小丫頭……小丫頭果然聰明……連這都能猜到。”
葉傾歌心里好一陣無語,這老頭一點都不會騙人。
“老頭,你的騙術(shù)能不能再高一點?你這樣,三歲小孩子都騙不到的?!?p> 不成想,這次老頭沒同之前一般笑著說自己在騙人,而是收住了臉上的笑容,嚴(yán)肅的道:“老頭子我說得是真的,就是被我那……”
“咳咳……咳……咳咳咳……”斜對面的黑衣姑娘突然傳出一陣咳嗽,打斷了老頭的話。
葉傾歌和老頭齊齊看向她,女子臉色卻毫無波瀾,滿臉冷色的側(cè)過身,又靠在墻上閉目休息了。
“哎呀,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哦,對,老頭子我就是因為話多被人嫌棄了才送進來的,小丫頭,現(xiàn)在知道我老頭子的厲害了吧!”
葉傾歌心里一陣汗顏,這天牢什么時候這么容易進了,還有,被人嫌棄得送進了天牢,這又是什么她不知道的偉事,可以拿來這般吹捧?
老頭看著葉傾歌滿心滿眼的懷疑,“小丫頭你不信老頭子我?”
葉傾歌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側(cè)過頭,避開了老頭的目光。
老頭頓時不服了,“老頭子我就是被那誰!……那冷……那個叫冷玄夜的臭家伙把我送進來的!簡直忘恩負(fù)義,天理難容!”
冷玄夜?冷玄夜?!
那不是大名鼎鼎的瑞王嗎?
葉傾歌側(cè)回頭,看著老頭的目光里依舊是十足十的懷疑,外帶一絲驚恐,“你說的是瑞王冷玄夜?”
“瑞什么王,就是塊忘恩負(fù)義的臭石頭,整天冰著個臉,老夫我不過就多說了那么一兩句,他就把我送進這牢里了,小丫頭你說,他是不是就是個大壞蛋!”
葉傾歌看著眼前氣呼呼的老頭,嘴角一陣抽搐,多說一兩句?你確定不是幾百句?瑞王那冷酷殘暴的性子,連偷他個東西的女子都能進天牢,你這在他面前說了那么話,他沒把你舌頭割下來你都該謝天謝地了吧。
“小丫頭?你怎么不說話???”老頭等了片刻也不見葉傾歌應(yīng)和的聲音,側(cè)頭看向她。
葉傾歌回過神,看向老頭,無聲詢問。
老頭看葉傾歌一臉茫然的樣子,輕嘆一口氣,又突然興奮的道:“來,跟我說,冷玄夜就是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