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項梁
項羽做中間,虞兒坐在項羽右手,東風位置正對虞兒。
既然是宴席,酒品即人品。定當少不了開懷痛飲,東風本就好喝酒,項羽更是無酒不歡,二人相遇,恐怕能喝干井水,大有一醉方休之意。虞兒小口飲酒,喝的不多,一直陪著。項羽面色微紅開口:“上次身在異鄉,不敢狂飲。今日盡興,沒想到東風兄弟不但劍法非凡,酒量也同樣高深啊。”
東風早有醉意,只是靠內力苦苦撐著。回話道:“項兄過獎了,我自小苦練劍法。今日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項兄不論劍法酒量,都勝我一籌。佩服佩服。”
“東風兄弟,你也莫要過于謙虛。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你我相見恨晚,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不知東風兄弟可否愿意?”
東風有點驚訝,幾次呼吸的思索之后說:“能與項兄結拜,榮幸之至。”
項羽大笑一聲:“好!”起身手捧兩壇酒,拉著東風走出大門,走到院子中間,面朝東方,放下酒壇,雙膝跪地。
東風看了看項羽,也在旁邊跪下。項羽仰天說道:“蒼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項羽,愿與東風義結金蘭。同生死,共富貴。”
東風跟著說道:“蒼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東風,愿與項羽義結金蘭。同生死,共富貴。”
說完項羽打開兩個酒壇,掏劍劃破手臂,流血入壇,隨后遞給東風。東風接過酒壇,眉頭一跳,輕嘆一口氣,也劃破手臂,流血入壇。
項羽搶下酒壇,端起酒壇大笑:“哈哈!東風兄弟,喝了這壇酒,從今往后我們就是親兄弟了!”
東風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虞兒,虞兒滿臉興奮的望著這邊,微風拂面,楚楚動人。東風微微一笑說:“項兄,你年長于我,今后就是我大哥了,小弟敬大哥一壇,還望今后多多關照小弟。”
項羽渾身霸氣的說:“只要有我在,誰敢欺負我家兄弟。來二弟,干了!”
東風先干為敬,可能也有點激動,還真喝光了那一小壇酒,頓時感覺腹內如翻江倒海,對著項羽說道:“大哥,小弟不勝酒力,恐不能相陪了,先行告退。”
項羽喝完回應道:“那好吧,我讓人扶你回去。良辰美景,今晚可要好生歇息啊。”
東風站起身,腳下有點發飄,回應道:“不必了,離住處不遠,我自己回去即可,不必勞煩大哥了。”說完轉身離開。
“二弟慢走。”項羽回頭對虞兒說:“虞兒,你也早點回去歇息吧。”說完便往屋里走去,眼底似乎有一陣亮光閃過,隨后慢慢黯淡。
虞兒目送著東風,又回頭看了看項羽,若有所思,滿臉笑意,轉身離開了。
東風回到屋中不久,躺在床上。頭腦已經迷糊,催動內力解酒。只聽“吱嘎·”的推門聲,東風猛地起身,睜開朦朧的雙眼。一陣淡淡香味撲鼻而入,一個美妙的身影映入眼簾。定睛一看,是十四五歲的姑娘,相貌青澀,五官小巧精致,大有小家碧玉之色。借著酒勁,體內蠢蠢欲動,躁動不安。
東風壓制著自己的沖動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那姑娘先關上門后,左手掐腰,右手附在左手,僵硬的膝蓋,有些顫抖微蹲之后。借著燭光看去,面色嬌紅,略有結巴的說:“奴婢是受少主之命,來服侍公子的。”
聽完后,東風又倒在床上,重新閉上雙眼,“哦,來服侍我。”想到這,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忽然驚出一身冷汗,醉意一下沖擊的無影無蹤。
東風迅速翻身起來,盯著她,對她說:“這不需要服侍,你快出去吧。”
那姑娘聽后更是驚慌,猛地跪下,有點哭泣,嗚咽的說:“奴婢第一次服侍,不懂禮數,惹怒公子。請公子不要趕我走,不然,奴婢會被責罰的。”
東風最受不了有人在自己面前哭泣懇求,嘆一口氣:“你先起來說話。”
姑娘抽噎著,起身。
“我見你不像普通女子,怎會來做奴婢?”
她清清嗓子回話:“奴婢幼時家境一般,年幼喪母,父親做點小生意,也讀過幾年書。后來出了意外,父親在外遇到劫匪,錢財被洗劫一空,死里逃生回家后,一病不起。最后我流落街頭,項府見我可憐收養了我,便一直在項府做事。今晚吩咐我前來服侍公子。”說完已經泣不成聲了。
東風聽了她的遭遇,也是一陣傷感。同是天涯淪落人,不由感嘆人各有命,世事無情。
控制了一下狀態,一時不知道怎么勸她,任由她發泄。不一會兒,她停止哭泣,感到失禮,連忙道歉。又說:“公子,奴婢失態了,可千萬不要趕我出去,我什么都會,,。”話沒說完,又嬌羞的低下頭。
原本酒后東風就氣血逆行,被她這無意間的“魅惑”,差點把持不住,失去理智,險些破了童子功。
緊要關頭,一到纖細的身影閃現在腦海,東風頓時清醒。急忙對她說:“你別動,別說話,聽我說。你就說我命你出去的,他們不會責罰你的。”
東風話還沒說完,只聽她又嗚咽著。
東風也沒轍了,“唉!也罷,我不用你服侍,你就在那靜靜的等著吧,等明天天亮就回去吧。”
她“哦”的一聲,靜靜的站立在那。
東風急忙盤膝靜心。原本睡意十足,這么一鬧,也睡意全無。心靜了下來,仰臥在床上,看著屋頂,腦海里浮現各種記憶,各種雜念在腦子里亂撞著“世間悲喜太多,一切或許就是命吧。”
月光幽暗,蟲聲悲鳴,環繞著沉寂的夜色,久久難以消散。東風不知什么時候,帶著惆悵沉睡過去。
一覺醒來,那姑娘不知何時離去。一上午項羽沒來,東風只好靜坐讀書。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東風也懶得出門。
午飯過后,和往常一樣練起劍法。藍天白云下,劍風陣陣,帶起竹葉沙沙作響。
只聽外面一聲“二弟,干什么呢?喲,又練劍啊。”東風停了下來,只見項羽跨門而入,對他說:“大哥,來了?”
“我叔父回來了,我對他說,你武功了得,還救了虞兒。他聽后非常想見見你,跟我走吧。”
東風思索,“關系到去留與否的人回來了嗎?”說:“有勞大哥,帶我去拜見叔父了。”
項羽笑道:“自家兄弟,莫要客氣,我叔父熱情好客,你也不必過于拘束。”
到了項梁的大廳,陳設一樣很簡樸,幾個木柱上掛著幾件兵器,大廳透露的嚴肅之氣撲面而來。
到了大廳前,只見項梁,國字臉配上整齊的胡須,飽含滄桑的眼中透露著凌厲,正顏厲色的坐于正中。
東風上前行禮:“小侄東風,見過叔父。”
項梁道:“免禮。羽兒所說果然如此,年輕有為,儀表堂堂,聽羽兒說你久居深山,不知令師是何人?”
“說來慚愧,我也不知家師大名,只是家師常年隱居山林,不問世事,相貌奇特,如今我下山,他也不知去向。”
項梁笑道:“哈哈。真乃世外高人也,無影無蹤。賢侄入座。”
酒過三巡,步入正題了。項梁問道:“賢侄不知你師傅都傳授你一些什么神技。”
東風知道來正題了,回話說:“家師傳我用劍之法,命我勤學苦練。傳我用兵之道,各種經典名著,命我刻苦鉆研。做到觀其動,知其意,明其心。僅僅這些罷了”
項梁思考了一下,后點點頭說:“果然名師出高徒,三言兩語,藏有非凡之智。”“聽說賢侄奉師命下山,不知賢侄有何打算?”
東風幾日思考,隱隱能明白,翁翁所說新的生活是什么。感覺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又好像是誰在暗地推波助瀾。總之,我能遇到她,終歸是莫大的幸運。
東風低頭嘆氣,回話道:“我自小無家可歸,所幸師傅收當初收留我。如今下山無處可去,日后恐怕要浪跡天涯了。”
項梁笑說:“賢侄說笑了,你與項羽結拜為兄弟,你若不嫌棄,可以留在項府,與項羽一起苦練技藝。”
項羽也激動的說:“二弟,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不如就留下來,如何?”
“看來他們有意留我,正合我意。”東風起身上前,躬身項梁說道:“多謝叔父,不嫌棄小侄,小侄實乃感激不盡。”
“賢侄快快請起,我們一家人,不必多禮。項羽一身傲骨,難與常人為伴,有賢侄陪伴他,再好不過了。來,我們接著喝。”
宴席結束,東風退出正廳,回到自己房間。
項羽走上前去,與項梁細聲交談:“叔父,他怎么樣。”
“只是有點地方看不透,不過礙事。羽兒你看的人不錯,那日他真的沒有嗎?”
“叔父,我已經查明了,確實沒有。但是我不明白,為何要如此試他,還請叔父解惑。”
“這世上從不缺少奇才,重要的是,是否心術純正,方能值得信任,未來才可能成為左膀右臂。若為大奸大惡之人,實乃與虎謀皮,不可養虎為患啊。”“還有,切記,絕不能向他透露半句。”
“是,叔父,我時刻謹記。”
宴后的低語,雖然陰險但也是人之常情。一無所知的東風,也是完全巧合的避開了項梁的考驗,恐怕直到最后也不知道那幾天發生的一切。
唯獨沉浸在自己計劃成功的喜悅之中。一切有如經過烈火焚燒,剩下的只有難以復原的灰燼,或許有的秘密可以永遠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