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一種人,可以憑借手中的畫筆繪出栩栩如生的畫里世界,甚至厲害一些的能夠影響到現(xiàn)實。
他們,被稱作神筆馬良(劃掉)繪真者。
找上白羽的那位算命先生自稱子虛先生,他就是一位繪真者,還是一位不僅僅能夠使畫里世界活起來,也能影響到現(xiàn)實的繪真者。
在斗羅大陸普遍都是武魂魂師的稱謂里面,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堪稱玄幻的設(shè)定,白羽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對方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都已經(jīng)有來自現(xiàn)代社會的她和不知道來自哪里但肯定不是斗羅土著的唐三了,再多一個繪真者子虛先生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過想是這么想,白羽卻并沒有直白的問出來。在史萊克的時候都能憋住了那么久不曾開門見山的去問唐三,現(xiàn)在也能憋住了不問子虛先生究竟是不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
白羽不問,但不代表子虛先生看不出來她的疑惑,他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捻起自己卷了一個卷的胡子拉了拉,笑嘻嘻的道:“小白羽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不是魂師?”說完了,也不等她回應(yīng)就自己回答道:“這很簡單啊,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吶。”
白羽覺得自己如果是身處在二次元里,只怕這會兒腦門上的黑線已經(jīng)可以織毛衣了。這種事情,是可以大咧咧講出來的嗎?還這么興高采烈的講出來。
接收到學(xué)生的白眼子虛先生也沒有什么不滿,繼續(xù)捻著自己的胡子道:“反正大家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嘛。”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白羽正色問道。
子虛先生指了指坐在她旁邊的短刀藥研藤四郎:“他可不是這個世界能夠有的。況且,你們,或者說我們的身上都帶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印記。”
被指的藥研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畢竟他們不屬于這個世界乃是不爭的事實。比起這個,還是白羽的事情更為重要:“先前聽石切丸殿下說起,先生知道主人身上發(fā)生的事情究竟是何原因。還請先生多指教。”
子虛先生大約是不習(xí)慣這樣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自己懶洋洋的輕浮模樣也收斂了幾分,推了推自己的小眼鏡說道:“這個啊......不要這么緊張,是好事不是壞事。”
“好事?”好事能好到被困在夢境,又□□控著對同伴出手?
藥研擰起了眉有些懷疑這人究竟是不是知道原因了。
白羽倒是有些若有所思,但她這會兒并沒有開口詢問。
子虛先生仿佛是為了加重自己的話的真實度,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好事。你們聽說過神考嗎?”
“神考?”白羽睜大了眼睛,卻沒有多少意外,反而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意思在里面。
藥研倒是也聽說過了一些,卻還是免不了驚訝和意外:“先生的意思是說,大將是因為正在接受神考才會發(fā)生那些事情?”
“沒錯。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神的考試,但確實是神考沒錯了。”子虛先生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著。
藥研并沒有因此放松下來,而是道:“可是,大將兩次被困夢境之中險些沒有掙脫出來,第三次還被控制著對自己的同伴出手......這樣也沒有問題嗎?”
“啊,不是沒出什么事情嗎?”子虛先生神在在的擺手,“雖然神考確實不那么萬無一失,神考中死去的人也不少。不過小白羽你放心,既然已經(jīng)是我的學(xué)生了,老師我自然會罩著你的。要不是.......完全可以不接受那勞什子神考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子虛先生難得有些煩躁,捋胡子的動作都加快了幾分。
藥研和白羽都聽出了對方有隱藏的地方,但他既然選擇不說出來,他們二人也就知道縱使問了也不一定會得到答案,于是便也沒有誰開口去問他要不是什么。
子虛先生已經(jīng)快速的轉(zhuǎn)了話題道:“小白羽,身為繪真者,印章是少不了的。它代表著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趁著現(xiàn)在沒事,不如我們就先來看看你的印章該怎么制作吧。”
白羽一臉懵逼的被子虛先生拉著回了房中,看著對方翻箱倒柜了許久,才扒拉出一個大盒子來。
拍了拍灰,子虛先生把那盒子打開來,里面是一整套的刻刀和不少的各種材質(zhì)與形態(tài)的石頭,旁邊還有一個畫軸。
子虛先生將它們一一擺出來,向白羽說道:“小白羽,先來挑一個你喜歡的石頭吧。”
“哦。”白羽點了點頭,心中帶著幾分喜悅。沒有人知道,其實她很喜歡石頭的,各種石頭她都喜歡,以前還在外面挑了不少拿回家寶貝一樣的放著,結(jié)果被家長嫌棄扔了。后來好多年都沒有再撿過石頭回家。子虛先生拿出來的這些石頭顯然不是路邊隨處就可以撿到的,白羽不確定是不是玉石,拿在手里涼涼的卻不徹骨,質(zhì)感溫潤細(xì)膩,有的透明,有的只是半透明,有的完全不透明。
“這些都是什么石頭?”越看越喜歡,白羽就差沒有直接說出來都想要了。
子虛先生便也一一的指著那些石頭給她介紹,其中還真有不少是玉石,不過更多的卻是白羽完全沒有聽說過的品種。但世界之大,她的眼界有限,不知道也完全不奇怪。
最后還是挑了一個紅色的玉石。形狀是很中規(guī)中矩的橢圓形,一段被削平,就等著刻上紋路。
子虛先生又道:“繪真者可不只是一個印章,小白羽你可以多選幾個。”
白羽聞言,又糾結(jié)了許久,才從那一堆石頭中選出了五六個來。子虛先生將那畫軸打開又讓她選印章的印文和裝飾。
“你要先給自己取一個名號,稍后我給你刻上去。印文的字體有別,刻法也有別,這畫軸上的就是比較常用的字體和雕刻手法。”
白羽不清楚這些,一臉茫然的聽對方巴拉巴拉的講了許多,最后卻只是看眼緣挑了幾個。對此,子虛先生沒有什么不滿,或者說這些都是不必在意的小事情,他點了點頭道:“很好,我給你將印章雕刻好后再給你。”他一邊說,一邊收起了畫軸和白羽選好的那些石頭。又在對方眼巴巴的目光之下將其他的東西重新放回那個大箱子里收到了原地放好。
“正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繪畫也是如此,初入門者不需要考慮別的什么東西,只需要精進自己的技術(shù),勤加練習(xí)即可。不過,自己一個人閉門造車的練習(xí)可不行,我先給你畫一幅畫,你可以到畫里世界去看看,感受一下。”
子虛先生收好了東西重新坐回來后,就絮絮叨叨的向白羽說著。
對于所謂的畫里世界,白羽其實有很大的興趣。
子虛先生也沒有讓她久等,坐在書桌后面撩袖提筆,只是寥寥幾筆便已經(jīng)能在白紙上看出風(fēng)韻。他畫的是一幅山水圖,遠(yuǎn)處云霧繚繞,險峰刃立。近處古松虬勁,搭著一間茅草棚,蜿蜒出一道懸崖的棧道隱入了山壁之后。
一幅畫畫完后,子虛先生先是取了自己的印章來蓋上,同時解釋道:“先前我便與你說過,印章對于繪真者來講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它代表著繪真者自己的身份,同時,也代表著對于筆下世界的印記。繪真者繪制出來的畫會活過來,雖然大多數(shù)情況是以畫紙作為通道來往,但是也有出現(xiàn)畫紙被隱藏的情況。這個時候,就只有印上了印記的主人可以感應(yīng)到重新使畫紙顯現(xiàn)出來。如果沒有這樣的印記,那么將無人能夠控制畫里世界。”
“我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以后不管是練習(xí)的也好,還是真正的繪品也好,都不要忘記了在畫完后印上自己的印章。”
白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其實,這就跟自己出門要鎖門一樣,不然東西被偷了就不要怪人家小偷手長。
子虛先生并不知道白羽在心中自己做下了定論,擱下了畫筆也沒見他做什么,鋪在桌子上的畫也沒有什么變化,但是白羽就是覺得有什么東西變了。
“好了,現(xiàn)在你就進入到畫里世界去吧。”子虛先生這么說著,抬手將那幅畫扔出去。畫卷在空中虛立最后變大。
白羽便也向著那方而去。藥研藤四郎見此,連忙邁開步子自己也跟了上去。
子虛先生并沒有攔住藥研的動作,拉了拉自己的小胡子笑道:“這一趟進去也不是只叫你進去看看就了事了。我在里面留了一塊丹砂墨,你且去尋了帶出來。若是尋不到,那便離不開畫里世界,可明白了?”
白羽點點頭道:“明白了。”這般說著,她有些好奇的將手伸進了那幅畫里。
明明是實物,但是伸手過去的時候去仿佛觸到了幻影一般。白羽看了看那畫背后,并沒有出現(xiàn)自己的手。于是小心翼翼的再伸了一只手進去,隨后才慢慢的將雙腳邁進了畫中。
四周的場景默然一變,白羽和緊隨而來的藥研藤四郎站在了那個茅草棚子里面。
子虛先生只用了水墨畫畫,畫里世界的景色便也暗暗沉沉的不見其他顏色,但是看上去卻并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只會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然,與真實的世界比起來,這里又少了幾分生氣。
藥研藤四郎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呆著十足的警惕,手中也握緊了自己的本體刀時刻準(zhǔn)備著迎接未知的危險出現(xiàn)。
白羽倒是放松的多,順著那條懸崖而建的棧道向上走,嘴里問道:“藥研,你說老師會把丹砂墨放在哪里呢?”聽名字應(yīng)該是紅色的,在這一片水墨色里應(yīng)該會很顯眼才對。
藥研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很誠實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白羽原本也知道在他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于是兩個人聊著天順著棧道向山上走。
在外面看的時候這山似乎并不怎么高,真的用雙腳去衡量的時候白羽才發(fā)現(xiàn)這可不是一般的高。走到最后還是藥研藤四郎背著她才順利的到達(dá)了山頂。
山頂是一處不大不小的平臺,一面豎立著面積不小的三角狀的假山,假山旁邊則聳立著一棵至少要二十幾個壯年男子才能合抱住的楓樹,楓樹的樹干纏繞著不知名的藤蔓,是墨綠的葉子,綠色不明顯,所以看上去更像是墨色的葉子。
“這顆楓樹,已經(jīng)死了嗎?”白羽上前去近距離觀察那些藤蔓的時候,不由得摸了摸那顆楓樹的樹干,入手有些粗糙,但是因為動作很輕并不扎手。
藥研藤四郎也上前了幾步,仔細(xì)的看了看那棵楓樹:“或許還沒有死,不過也離死不遠(yuǎn)了。”
白羽雖然可惜,但也沒有太多的感觸。雖然子虛先生說過繪真者筆下的世界會活過來,但她的印象中,這里還只是一幅畫而已。
“其他的地方去不了,這有這座有棧道的山峰能夠上來,老師說的丹砂墨也應(yīng)該是在這座山上才能尋找到......究竟是在哪里呢”通過剛剛對藤蔓葉子的發(fā)現(xiàn),白羽也不再一味的認(rèn)為這里就只有水墨色,整個人就差沒有趴到地上一寸寸的查看了。
藥研藤四郎作為短刀的偵查比白羽高的多,率先發(fā)現(xiàn)了一塊小小的石碑:“大將,這上面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