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然的話被打斷了，她腦子轉的很快，說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給你，我只想知道他們的消息。”
“那你說什么事情叫過分呢？”
“……”冉可這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你跟我做朋友，我就告訴你。”
聽到這個條件，黎慕然很是錯愕，她又確認一遍：“就這么簡單？”
“對，因為黎慕泠那家伙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我很受傷，所以我要你代替黎慕泠，等以后再見面的時候，我要氣她。”
她說的是什么？什么消失，姐姐消失了？
“啊？好，我答應你。”黎慕然欣然答應。
然后，黎慕然就眼睜睜的看著冉可拿起了她的手掌，隨即冉可也舉起了另一只手主動跟她擊掌。
末了，黎慕然看見冉可笑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很純真的樣子，似乎這樣看她沒那么討厭了。
“既然你現在是我朋友了，我就告訴你吧。”
黎慕然等這句話等很久了。
“我是H市的，對于這個地方而言很南很南的一個城市，黎慕泠是我高中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一個朋友，雖然高二分科了，但是她依舊是我最好的朋友后，她爸爸是我的美術老師，我們就經常能見面，再后來，高三的時候，突然轉學了，他爸爸也不在學校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黎慕然的胸口好似被插進了一把刀，鋒利的刀鋒攪得血肉模糊。
六年了，她終于聽到了爸爸和姐姐的消息了，卻是這般不盡人意。
“沒有人知道嗎？沒有一個人知道？怎么會這樣。”黎慕然的聲音出口卻意外帶著哭腔。
本來洋洋得意的冉可見狀也得意不起來了，她連忙拉低了黎慕然的身體，湊近，小聲的說道：“對，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別哭啊，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
黎慕然勉強抿唇，心痛的難以附加。
“真的沒人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冉可搖頭，繼而盯著黎慕然看著，看著沉默的黎慕然出神的在書上畫圈圈。
一節課過去了一半，冉可什么都沒聽，好在她的等待是有結果的。
過了會兒，黎慕然低聲開口：“我……我爸媽在我十二歲的時候離婚了，我從那時候開始就再也沒見過他們，我真的真的很想他們。”
“你告訴我現在生活的幸福嗎？這是黎慕泠最關心的問題。”
黎慕然沒講話，只是搖頭。
“我聽阿泠說過她有一個妹妹，很溫柔，而且畫畫特別棒，你畫畫確實很棒，但是溫柔嘛，你還沒有她溫柔。”
“姐姐是這么夸我的嗎？”
“嗯，但是我沒聽她提過媽媽，她好像很恨你們的媽媽？”
黎慕然忽的扯了扯嘴角，很詭異的笑，她何嘗不是呢，她也很恨媽媽，恨透了，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她早就離開了。
“我爸爸當老師了？”
“對啊，帶了我們美術班一年，高三突然就不教了，你爸爸畫畫真的超級厲害，以前在我們學校很有名的。”
黎慕然低頭不語，她兒時印象中爸爸就是一個很厲害的畫家，書房里有很多獎項證書，爸爸有一個工作室，她和姐姐還看過很多次爸爸的畫展，爸爸會去當美術老師卻是她怎么都沒想到的。
這些年，畫壇的新聞她一直在關注，描寫爸爸曾經輝煌的文章看了不少，卻從來么看見他有任何的動靜，就好像他的離開一樣，自那年起便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那你有姐姐和爸爸的聯系方式嗎？”
“黎老師的手機號早就換人了，我有你姐姐的QQ號，但是已經好久沒有亮過，她應該已經不用了，可是我還還是期待，我期待亮起的那一天，我寫給你。”
黎慕然添加了，備注寫的是她的名字，她希望姐姐能看見。
卻如同石沉大海般沒有任何的回應。
“你是H市的哪所學校？”
“二中。”
“你說我姐姐還會在那座城市嗎？”
冉可搖頭：“肯定不在了，不然我怎么就找不到她了，他們班同學說她轉學了，沒人知道轉去哪里了，她跟你一樣，不喜歡和人交流，我跟她嘛，是我死皮賴臉賴上她的，她這個人哦，一旦成為朋友，真的很好很好。”
一上午的時間，冉可都在粘著黎慕然，黎慕然也不覺得煩了，既然答應了，那勢必就要真心對待，多一個朋友也不錯。
而且她發現，冉可雖然知道了她的那些事情，但是好像沒怎么散播出去，至少論壇上還是清凈的很，沒有關于她和時易的字眼。
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黎慕然是兩個人出現的。
“哎呦，我們然然交新朋友了？”
冉可主動開口：“我認識你，你是醫學院的修遠。”
修遠挑眉，并不覺得意外，黎慕然那班的不認識他的怕是很少。
“那就正式認識一下，我叫修遠，你呢。”
“冉可。”
黎慕然加了句：“她是我姐的高中同學。”
就是這一刻，剛坐下準備吃飯的程嘉言手中的筷子突然就驚掉了，掉到了地上，修遠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你們聊，阿言，我去給你拿筷子。”
程嘉言擦了擦手，對著冉可：“你是咱慕然姐姐的高中同學？也就是黎慕泠的同學？我沒聽錯吧。”
“對啊，很高興認識你們。”
“程嘉言，我跟修遠都是慕然的死黨，那黎慕泠和黎叔叔呢。”
黎慕然嘆氣，垂眸掩住眼中的背上，語氣淡淡的：“我姐姐高三轉學了，然后就徹底沒有消息了，所以現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你沒讓時易幫你查查？”
聽見程嘉言的話，黎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程嘉言說的是時易？
“阿言，你能再重復一遍嗎？”
“我說，你、沒讓、時易、幫、你、查查嗎？”
“他？你別開玩笑了！”
程嘉言看到了黎慕然眼中的憂傷，她才才恍惚想起來，黎慕然昨天跟她說，她跟時易分手了。
“那個，慕然，我不是。”她怎么這么神經粗糙……嘴巴太欠了。
“什么？”
“呃，沒，沒什么？”
本來都揭了一次黎慕然的傷疤了，這次可不能再揭了，他們誰也不想看見黎慕然傷心。
黎慕然發現程嘉言的嘴巴簡直有毒，程嘉言剛提起時易，這邊時易的電話就打來了。
程嘉言看見黎慕然接電話了，下一刻，她看見了一張僵硬的臉，黎慕然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擊的那種。
電話的那邊是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