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嗎？不是，哥哥姐姐，我說句實話，你知道你倆看起來有多像在做賊嗎？”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第三次了，兩個人同時說同樣的話，還偏偏擺著一張有事的臉說沒事，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這兩人講話有多違心。
程嘉言不知該說這兩個人心有靈犀，還是背著她早有計謀。
算了，不管了，他們都說沒有，她是不可能問出來的。
吃過飯，黎慕然在收拾東西，陸煜城去結賬了，修遠則去了衛生間，就剩下黎慕然和程嘉言面面相覷一陣，而后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忽然聽見旁邊的程嘉言一身哀嚎。“啊~~~~”
“怎么了？”
“我恨啊，恨我家門禁。”
相識這么多年，程嘉言心里想的是什么，只需一個眼神，黎慕然便能了解，這貨心里面想的八成是陸煜城。
“我看啊，你還是早些回家去吧，不然叔叔能把這監控調出來，你信嗎？”
有了前車之鑒，一聽黎慕然提到這件事情，程嘉言立馬就慫了。
猛點頭，乖的離譜，“只能期待下次了，說實話別騙我，你這兩天真的去寫生了嗎？”
黎慕然收拾好東西，單手穿過程嘉言的后頸，勾住，將人往身邊的帶了帶，靠在程嘉言的耳邊，黎慕然小聲問道：“那您老覺得我這兩天去哪了？”
“這個嘛，我這兩天雖然沒看見修遠，但是你的男朋友是時易，你是不是跟時易約會去了？”
黎慕然掩唇輕笑，“分了，還約什么會？我畫還在城哥車上，不然等會兒拿給你看？
“分，分啦？”程嘉言睜大眼睛，細長的食指還順勢戳了戳耳朵，不敢相信，“就，就分了？才幾天，就分了？”
黎慕然松手，手臂隨意搭在椅子上，神情自若，話語坦然，“不合適就分了唄，不分還留著過年嗎？”
無話可說的程嘉言默默的沖黎慕然豎起了大拇指，這是她一直很佩服黎慕然的地方，除了她的家人，其他不管任何事情，黎慕然都是拿得起放得下，沉著冷靜的態度令她神往。
很快，那兩人都回來了，在陸煜城開口之前，黎慕然很自然的上前挽住了修遠的手臂，親昵的樣子宛若情侶一般。
“城哥，你送阿言回去吧，我跟修遠正好順路，而且等會兒我要修遠陪我去買些東西。”
陸煜城思索片刻，沒有意見，“也好，嘉言過來，我送你回去，那我們先走了。”
晚餐期間，黎慕然飯沒吃幾口，喝了兩杯酒，此刻腦袋暈乎乎的，見程嘉言跟陸煜城走了，她便坐回座椅上，打算緩緩頭疼。
結果一坐下，就對上了對面那人的愁眉苦臉。
“你就當做是讓阿言做開心的事情去了。”
修遠眼神中充斥著哀怨，比先前更甚，不加遮掩，表現的更加明顯。
“我不愿意，不愿意又能怎么辦，黎慕然，你說我怎么有你這種朋友呢？”此刻，修遠看黎慕然的眼神，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打是絕對打不得的，罵又舍不得，能怎么辦，只能忍著唄。
“下不為例！你明知道阿言跟陸煜城不會有結果的。”
黎慕然牙齒頂著嘴巴動了動，而后撅了撅嘴巴。
相反，如果不是念及修遠的話，她倒是挺希望阿言和城哥有個結果，因為阿言內心欽慕的人是陸煜城，并非修遠。
可她內心不得不承認修遠的話，阿言確實和陸煜城沒什么可能。
“好吧。”
“慕然，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黎慕然做了個手勢示意修遠開口講話。
“時易是你男朋友，你今晚到底在害怕什么？聽到你男朋友也在這，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開心？這輩子不可能的。
至于害怕什么？她不是害怕，不，是只有那么一點點的害怕，更多的是不想惹麻煩。
忙忙碌碌的一個周末過去了，她只想回家睡個好覺，明天準時去上課。
“嫌麻煩。”
“嫌麻煩就不要談戀愛吶。”
黎慕然睨了修遠一眼，無話可說，她不是自愿的，只是情況所迫而已。
***
二樓的包廂，時易始終坐在窗口的位置抽煙，一言不發，半張臉沉浸在窗簾后的的昏暗中，從進來就是這般，而此刻對面坐著的人也是如此。
兩人默契的恰到好處，甚至連臉上的悲傷都是一樣的深刻。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一通電話打破了這寂靜，時久接電話，時易按滅了煙，站了起來，打開窗戶，吹散濃濃的煙草味，而后招來服務員上菜。
等時易回來時，時久恰好掛斷了電話。
時易緩緩走至時久的身邊，聲音低沉，“大哥，優優的事情都過去了，我點了幾樣菜，吃飯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她。”
“嗯，今天我去看爺爺的時候，爺爺告訴我你帶優優去看她了，你帶的是誰？”
時易坐下，摸了摸香煙盒子，摸了兩下又放了回去，時久已經夠頹廢了，他還是別繼續渲染這頹廢的環境了。
他說，“黎慕然，好久之前去的，當時我只是去看爺爺，爺爺看到她的時候，把她認成了優優，我看爺爺當時很開心，何不將錯就錯，老人家開心就好。”
時久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彌漫著煙霧，如仙氣繚繞。
“明天是優優忌日，爺爺雖然腦子亂了，但是這一天他記得特別清楚，今天他還渾濁著眼睛跟我提起，他告訴我優優沒死，優優原諒她了，他還讓我告訴你，他想見優優了，知道嗎，活了三十年，我今天第一看見爺爺哭，記憶中他硬朗挺拔的身姿還是那么清晰，時易，如果明天沒事的話，滿足一下他老人家的愿望吧。”
“好。”、
黎慕然事先詢問過了，媽媽今晚要參見一個朋友的聚會，會很晚回去，所以她便去了山莊的飲料吧，點了兩杯飲料，同修遠，在夜空下，坐在長凳上閑聊。
“你是打算畢業之后再離開那個家？不，那個地方？”
這本是黎慕然原本的打算，可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了。
想了很多，經過一番深吸熟慮，黎慕然嘆了口氣，對著漫天的繁星。
良久，才開口，嗓音微微嘶啞，“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我，你還怕什么？”
黎慕然抿唇微笑，心里念著兩個字，感恩。
她有朋友，有兩個很好的朋友，兩個拿什么都不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