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邊的云彩似是著了火,霞光漸漸消失,又過了一個日夜。
月卿服了藥轉醒,周圍是陌生的擺設,正掙扎著起身,窗幔被撩起。
“福妮,你終于醒了!”語氣里帶著歡喜。
月朗一直守在外間,聽見里間響動,立即睜開雙眼起身查看。
將月卿掙扎的身子又按回原處“你身體虛弱,還是不要起身了,待會用些粥有了力氣再說?!?p> 等著桂枝從廚房拿來膳食的功夫,溫鶴已經收到消息,派人傳話給宮中的嵐湖。
月卿清醒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姬子泓。皇帝已經禁了他的足,對外宣稱病中。
明著不能出宮,但有嵐湖在,喬裝打扮成藥童,又有明陽公主在東宮撐著,防止皇帝駕臨。
天色漸暗時候,姬子泓踏進有著藥草味的院落。
雖是女子居所,但又有哪個奴才會阻攔從來都是進出隨意的溫鶴,隨行的姬子泓自然也出入無阻。
“溫公子,你這藥童似乎與昨日不同?!痹吕试臼俏丛⒁獾较嗝惨话?、面容樸素的藥童的,但見這人在整個問診過程,沒有幫過任何忙,卻湊在前頭,心下有些疑惑。
若是揭了這人皮面具,月朗定然會掄起拳頭,好好招呼這位讓自己妹妹吃盡苦頭的太子殿下。
“這藥童從小用名貴藥材將養著,他的血或許對令妹的病有幫助?!?p> 一聽對方血液珍貴,有助治療,月朗也就不再過多詢問,但目光仍是時不時的掃過藥童,生怕對方做出什么不利舉動。
月卿身上的毒來源還未查清,讓他不得不對身邊周圍的每一個人都起了疑心。
“如何?”問診過后,幾個男人沒有停留的去了外院,確信屋內的人聽不見,才開始交談。
“毒素侵蝕,我不敢輕易用重藥,若是緩慢治療又怕突發反噬?!?p> 溫嵐這話一出,姬子泓和月朗雙雙紅了眼。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道等死么?
“你不是說,我的血可以用么?”忽的姬子泓想起溫嵐先前的話來,眼神里全是急切。
也只有遇見這月家小姐,才會讓堂堂太子殿下失去面具。
姬子泓這副身軀血肉,確是從小用萬般好藥將養著,對普通的毒物久而久之也免疫了。
“治療期間,以血為引,我怕你耗不起?!边@辦法嵐湖是想過的,以太子的血為引,輔以藥材熬制,再用金針刺行。
只是這種治療須得3月不斷,就怕到時候里面的那個還沒活,現在這個又氣血虧空,耗損元氣。
還未等姬子泓再勸,從聲音聽出此人身份的溫鶴立刻反對。
“不行!”以太子命換區區女子性命如何做得?更何況,依師兄之言,本就是里面的人心甘情愿為太子過毒。
耳畔幾人的爭執似乎很遠,又近在耳邊,月朗先是磔磔怪笑,接著彎下了腰,面如土色。倏然——一把揪起溫鶴的衣領狠狠道“讓你的太子主子滾過來!”
“憑什么我的妹妹要拿命來換他的命!憑什么!”
一旁的姬子泓苦笑道:“他是該同生共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