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把之晨送到何姑家，何姑看了看，問了怎么回事，便拿過來一個小夾子給小芽。
“我眼神不好，你看著給他肉里的毛毛刺拔出來。”
“毛毛刺？有么？”小芽驚訝，她記得還手欠的摸了摸他腫起來的指腹，有刺的話不都讓她給按進去了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芽癟著嘴可憐巴巴道歉。
“沒事。”之晨笑著說，還摸摸她的頭頂安慰她。
“好了好了，想膩歪的話回去膩歪，別在我這老太太這，看著礙眼。”何姑語氣里帶著調侃。
“什么老太太啊，何姑還是大美人呢，要不是怕亂了輩分，我還想叫何姑姐姐呢。”小芽嘿嘿一笑，嘴甜的很。
何姑不理會小芽的甜言蜜語，轉身進了里屋，把空間留給倆人。
何霖出門了不在家，要不挑刺拔毛這活計就是何霖得了。
小芽捏著小夾子，睜大了眼睛去看之晨受傷的手指，隱約看見幾個像汗毛一樣的小毛毛刺。
“看見了，這是它們吧，看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揪出來。”小芽說著拿一只手去固定之晨受傷的手指，令一只手快準狠出擊。
“嘶～”之晨沒忍住，疼得直吸氣，他以為自己能忍住的。
“啊，歪了歪了，下次一定能找準。”小芽訕笑道。
“沒事，本來也不是多嚴重的傷，不拔出來也沒什么事的，最多疼兩天。”
“會爛的。”何姑拿東西路過聽見之晨的話，回了一句。
“這么嚴重！那我得仔細點。”小芽吸了口氣再吐出去，重新再來。
“你們干什么呢？這么嚴肅。”是何霖回來了。
“霖子姐姐，之晨被毛毛蟲扎了，何姑讓我把毛毛刺拔出來。”小芽聽到霖子的聲音松了口氣，霖子姐回來了就沒她什么事了。
“啊，那你慢慢來，別著急。”霖子說完就進屋了，沒給小芽再說話的機會。
“霖子姐這么著急做什么什么？我還想著讓她替我呢。”
“可能有事和何姑說吧，我都不擔心爛手你在這嫌東嫌西做什么。”
“眼睛疼，不給您弄了。”
“別別，我錯了。”
“哼。”
小芽把看得見的毛毛刺都拔掉了，剩下看不見的她也沒辦法。何姑看了看丟給小芽一個陶瓷瓶子，說每天早晚各涂一次，涂幾天就沒事了。
之晨兩手的拇指和食指都傷了，現在被小芽包成了大粽子。
“你說這么送你回去，我會不會被你爹娘追殺？”回去的路上閑聊，小芽問之晨。
“不會的。”我會阻止他們的。
之晨一直都搞不懂自己爹娘是怎么想的，為什么對小芽這么抵觸，卻喜歡林雪音那個沒勁的人。
“嘿嘿，我想蹭飯，中午在房間吃吧。”小芽想著之晨雙手都包扎了，吃飯不方便，她留下能幫幫忙，而且之晨家的午飯很豐盛的。
不過之晨平時午休時間之晨都是和父母、哥哥一起吃。
“嗯，那你想從大門進還是走小門？”
“小門，蹭飯被看見不大好，嘿嘿。”要是遇上之晨爹娘，肯定會被冷嘲熱諷兩句的。
回到之晨的院子，之晨叫人去通知廚房和他爹娘那邊，說中午在房間吃。
楊之弈比之晨回來的早，自然把之晨受傷的事跟爹娘講了，只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敘述方式。
楊父楊母自然不會攔著之晨在房間自己吃飯，不過聽說他手被蟲子咬還是蠻擔心的，又知道自家兒子的脾氣，說過回房間吃飯就是不想被打擾，最后偷偷讓廚房去送菜的人看一下之晨的情況。
之晨當然猜的到爹娘的心思，只讓下人把飯菜放在外面，由藍渚送進來。
飯后小芽一邊摸著撐到的肚子一邊閉眼享受愜意的陽光。
之晨看了看時間，提醒小芽。
“快到上課時間了，不去了嗎？”
“不去了，這么舒服的午后不想去聽先生說那些聽不懂的，還不如在家睡一覺好。”
“也是，學堂的桌子哪有家里舒服。”
“說得好像我去就是睡覺一樣。”
“哪有，小芽都有在好好聽課，要不怎么回答得出來先生的問題。”
“之晨！”小芽嗔怒，先生提問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之晨給她遞答案，這話不就是打趣她呢么。
“不說不說，要不要睡一會？我把床借給你。”
“那你呢？”之晨的房間里自然只有一張床，不過小塌、搖椅之類休息的地方不少。
“我又不困，坐搖椅上看看書。”
“又看書，那我睡了啊。”
之晨知道小芽喜歡陽光，特意來了窗戶，讓陽光灑進來。
看著小芽的睡顏，他合上書，想起之前在何姑家哪里聽到的話。
之晨從小就聽覺敏感，只要專注，能夠聽到一些平時被忽視的聲音。
“回來了。”這是何姑的聲音。聽到這他并沒覺得什么，權當是轉移注意力，畢竟小芽下手挺重的。
接下來的內容才是他沒想到的。
“嗯，何姑，你說文竹哥有沒有收到我的信？為什么一直都沒有回信啊。”何霖的聲音里滿滿的負面情緒。
信？送信出去？怎么出去？
之晨感覺自己聽到了驚天秘密，倆人的聲音因為在房間里，又小聲說的，本不是該被人聽到的，他也不擔心自己會被發現，沒人知道他耳朵靈，包括小芽。
他屏住呼吸，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會收到的，可能是沒辦法送進來吧。”
“那就好，等我出去就能去找文竹哥哥了。”何霖欣喜道。
“別抱太大希望。”何姑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
“是指我出去的事嗎？”
“是文竹。”
“他不會的。”何霖篤定。
“呵，我雖然沒見過他，不過他也是男人吧，男人的話，聽聽就得了，不能信的。”
“文竹不是那種人。”
“隨你。”何姑沒再說什么，這次談話不歡而散。
但是對于之晨來說，這些都是驚天的秘密。
文竹，一個男人，應該是何霖喜歡的男人，何霖是這兩年才進來的，這個村子，只有她是后進來的。
他清楚記得，那是兩年前。
何霖是作為奴隸被送進來供人挑選的，就像藍渚和其他下人一樣。不一樣的是藍渚是他小時候爹娘挑出來作為他小廝的，已經一起了很多年。
而何霖被何姑挑中，收養為女兒，不再是奴隸。
這樣想每年都會送進來一些人，沒被大家留下的通通都被送給了童老頭，而童老頭身邊沒有任何人留下。
除此之外之晨還得到很多信息，比如何霖是通過誰怎么把信送出去的？她知道所有的事嗎？她說自己出去了就能去找文竹又是怎么回事？
每一句話都像是寶藏，幫助之晨拼湊被隱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