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一次較量
夕陽西下,落日余暉映照在大地上,到處都是一片醉人的昏黃!
黃昏時分的姑蘇美景別有一番滋味,可惜有人早已經(jīng)醉了!
什么時候醉的?
不知道!
只看到錢闊也躺在了臺階上,鼻子里發(fā)了一陣輕鼾,宮銘看似也睡著了,但是他的手里還緊緊地握著那柄驚鴻劍,慕容燕呢?她伏在宮銘的胸口,像個嬰兒般睡得很沉,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呼吸聲很均勻!
酒都應(yīng)該喝完了,酒壇橫躺在地上,沒有一滴酒灑出來,乍起一陣微風,黃昏時分的風吹在身上會有些涼,但是宮銘他們?nèi)说纳眢w卻很暖,因為只有跟志趣相投的人一塊喝酒才會越喝越暖!
小院門口,站著一位身著綿衣的年青人,正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羽,他看著院子里的一切,微微皺了皺頭,身后站著一個長袖青衫的小丫頭,她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咕咚咚……”一個酒壇被風吹動滾到了慕容羽的腳邊,慕容羽皺著眉頭伸手在面前揮動了兩下,對身后的小丫頭說道:“還不快點把三小姐喚起來!”
青衫小丫頭忙應(yīng)了一聲,跑到慕容燕身旁,扶起慕容燕的身子,一邊輕輕地推著慕容燕的肩膀一邊輕聲喚道:“三小姐……三小姐……快醒醒……”
青衫小丫頭如此喚了四五遍,慕容燕仍昏睡不醒,慕容羽快步走上前來,說道:“讓我來!”說話間人已經(jīng)來到了慕容燕的面前,他伸出手正要去抓慕容燕的肩膀,突然宮銘睜開眼睛,直盯著慕容羽,他眼見慕容羽的手正向身旁的慕容羽抓去,來不及多想,宮銘對準慕容羽的胸口拍出一掌,慕容羽眼見宮銘突然出手,臉色一變,忙回身收掌,對準宮銘的來勢也拍出一掌,“轟”一聲巨聲,院子中的三個空酒壇,“啪……”的一聲被震的粉碎,那青衫小丫頭忙捂著耳朵,痛苦地大叫了一聲“啊……”
熟睡中的慕容燕和錢闊臉上也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二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這一掌罷了,慕容羽連退三步,一只腳頂在身的石桌底部方才卸下宮銘那一掌的勁力,讓自己停了下來,再看宮銘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全身緊繃著,氣力貫流全身,直視著慕容羽。慕容羽緊咬著牙關(guān)看著宮銘,剛才那一招他已經(jīng)敗了,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年青人內(nèi)力如此深厚,只怪自己太大意了!
慕容燕已經(jīng)醒了過來,她晃了晃腦袋沖著慕容羽喊道:“大哥……”
聽到慕容燕這一聲叫喊,宮銘整個人放松了下來,全身的戒備也卸了下來,他沖著慕容羽笑道:“原來是慕容公子,失禮了!”
慕容羽哼笑一聲說道:“你既然已經(jīng)醒了,為何剛才還要裝睡?”
宮銘忙笑著解釋道:“慕容公子誤會了,適才在下喝了貴府的桃花釀?wù)娴乃耍徊贿^沉睡中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很強大的內(nèi)氣向我靠近,才會從睡夢中驚醒,還未弄清實情便對慕容公子出手,還請見諒!”
慕容燕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走到慕容羽的身旁忙指著宮銘和錢闊說道:“大哥,你誤會了,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這位是宮銘,那個叫錢闊!”
“姓宮……”慕容羽“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宮銘一眼,忙問道:“不知大明府內(nèi)早已仙逝的宮閣老前輩是你什么人?”
宮銘笑道:“正是家父!”說完宮銘又仔細地看了慕容羽一眼,他不過年長自己三兩歲,卻為何知道我父親的名諱,于是宮銘問道:“莫非慕容公子認識先父?”
慕容羽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在下未曾見過宮老前輩的英容,只是常聽家父提起來,如若宮老前輩尚在,當今武林能與家父一爭長短的英雄好漢,不過大明府的溫決仁前輩和宮閣前輩二人而已!”
慕容燕聽了慕容羽的話,驚喜地看著宮銘笑道:“如此說來,你爹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啦!”
宮銘苦澀地一笑,還未開口,慕容羽對慕容燕說道:“三妹,你又忘了父親說過,不能隨便帶外人入塢!”
慕容燕臉色一變,沖著慕容羽嚷道:“什么外人,宮銘他們是我的朋友,為什么溫姑娘就能在塢小住,他們就不行呢?”
被慕容燕如此一吼,慕容羽面色也有些難堪道:“我不是說宮公子不能在塢內(nèi)小住,我只是提醒你,下次再帶人入塢前,要和我商量一下,如果你帶來一些不三不四的壞人,我該如何向爹交代!”
站在宮銘身后的錢闊聽著慕容羽的話,正要邁步上前,宮銘一把拉住錢闊的胳膊,問道:“溫小姐,敢問是哪一位溫小姐?”
慕容燕笑道:“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她是你的老鄉(xiāng),大明府溫家的溫敏!”
錢闊驚訝地問道:“她怎么會在這里?”
慕容燕看著慕容羽冷冷地說道:“還不是為了他!”慕容燕說完,宮銘和錢闊想起在吊橋前看到的那些名門小姐,已經(jīng)明白了原由!
宮銘抬起頭看著慕容羽和慕容燕二人,笑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說完沖著慕容燕微微一笑:“謝謝你請的桃花釀,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酒!”
慕容燕嘴角上揚,還未開口,只聽慕容羽說道:“即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強留,它日再與宮公子一聚。”
宮銘笑道:“好……下次我請你喝酒!”
慕容羽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啊,在下從不飲酒!”
“為何?”
慕容羽說道:“喝酒容易讓人迷情亂心,做人還是清醒一些的好!”
宮銘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真是可惜啊,慕容公子既然不喝酒,那人生中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慕容羽冷冷說道:“人世間的樂趣,豈止喝酒一種,水墨丹青之樂亦常人所能感覺到的!”說完慕容羽喚道:“來人啊,代我送兩位公子出塢。”
宮銘和錢闊二人出院不久,慕容燕怒氣沖沖地看著慕容羽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任誰都能聽得出你話里擺明了就是想趕他們走!”
慕容羽嘆了口氣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你堂堂慕容家的三小姐,與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還與那宮銘合衣而眠,這事若是讓爹知道了,你一輩子也別想出塢了,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笑掉了大牙,你讓咱們慕容家的臉往哪里擱?”
慕容燕怒哼一聲說道:“好,怎么說都是你有理!”說完慕容燕轉(zhuǎn)身走回房間,“啪……”的一聲,重重地關(guān)上了房門。
慕容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轉(zhuǎn)過身走出院外,抬頭往吊橋方向看去,宮銘和錢闊二人已經(jīng)走上了吊橋,慕容羽直盯著宮銘的身影,緊緊地握住剛才與宮銘對掌的那一只手,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宮……銘……”
回城的馬車依舊很快,只不過這一次馬車只坐了兩個人!
馬車將宮銘和錢闊二人放在他二人與慕容燕相識的那間客棧門口,便走了,駕車的青衫漢子從始自終沒有和宮銘二人說過一句話!
宮銘和錢闊坐在桌子前,錢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宮銘放下酒杯笑道:“你不是說過如果沒有菜下酒,那么喝酒是件很難過的事情嗎?”
錢闊笑道:“今天我才明白一件事!”
“哪件事?”
錢闊又喝下一杯酒,笑道:“原來開心的時候喝酒是不用下酒菜的,不開心的時候喝酒也是不用下酒菜的!”說著錢闊又倒了一杯酒,他舉著酒杯說道,“今天這件事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開心的是在桃花塢里喝桃花釀,不開心的就是現(xiàn)在!”
宮銘聽完哈哈大笑了一聲說道:“當你明白這件事以后,你離一個酒鬼已經(jīng)不遠了!來咱倆喝一杯……”
喝下一杯,錢闊放下酒杯抱怨道:“那慕容羽說起話雖然客氣,但是骨子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
宮銘哼笑一聲說道:“大世家的公子難免會有這種毛病!”
錢闊不屑地說道:“我就不信他真如江湖傳言中的那么厲害,什么江湖第一公子,什么‘書畫雙絕’,只怕是看在他慕容家的面子上才給他這么一頂高帽子。”
宮銘搖了搖頭說道:“也許別人的名頭有假,但是他卻是貨真價實的!”
錢闊“啊……”了一聲,忙問道:“你怎么知道?”
宮銘舉起自己的右手,笑道:“因為我和他交過手了,我就是用這只手和他對了一掌。”
錢闊激動把頭往前宮銘面前一伸,問道:“結(jié)果怎么樣?”
宮銘挑了下眉毛說道:“他退了一步……”
“你呢?”
“我一步也沒有退!”
“好啊……”錢闊開心地大叫道,“這么說你贏,我說什么來著,什么‘江湖第一公子’都是吹牛的!”
宮銘挑了挑眉毛,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笑道:“已經(jīng)我當時躺在地上,退無可退,再加是我先出的手,占了先機。如果公平較量,鹿死誰手尤未可知!”說完宮銘臉色一沉,仰頭喝下杯中酒,正色道:“在你我這般年紀當中,他是我所遇到的功夫最好的一個!”
錢闊臉上的喜悅之情也消失了,他知道想讓宮銘夸獎一個人比登天還難,除非這個人當真有過人之外,而慕容羽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