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先生許下的豐厚條件過于誘人,喬樛藟竟生了歹意,他想著:面上先應下先生,回頭便遞了折子向陛下稟告,既得了柳尚書一生家產,也落得了忠心為主的好名聲。
如此想著,喬樛藟似乎瞧見了未來自己官拜宰相、加官進爵的景象,嘴角不禁泛起微笑。柳尚書與柳維襄見喬樛藟如此模樣,出聲喚醒了他。
“書懷?書懷!”
“……先生!何事?”喬樛藟似是大夢初醒。
“不知書懷意下如何,若是愿意,老夫即刻便安排車馬護送。”
“先生,小生是愿意的,只是此事須得從長計議。太后欽定下月初一迎小姐入宮,本月十五送孫太妃出殯,后日便是十五,那日方是商議此事之機。”
見喬樛藟言之鑿鑿,加上柳尚書愛女心切,竟未聽出喬樛藟話語中有何不妥,反倒認為言之有理。
“書懷說的是,是老夫心急了。”
“先生也是關心則亂。今日小生與先生現行離開,思考對策,小姐便留在這莊子上,待十五一到,小生定能想到兩全之法,救小姐于水火。”
說罷,柳尚書交代了柳維襄幾句,便隨喬樛藟離開莊子。從未想過喬樛藟竟生了異心,不止斷送了自己的前途,還令柳維襄一生困于宮墻內。
慈寧宮內
“娘娘?娘娘?”欣悅從外頭走進,見太后陷入回憶,不禁出聲喚醒。
“何事?”太后皺了皺眉,似乎為方才陷入的回憶不滿。
“娘娘,樂答應出殯一事該定下了,陛下的意思是由太后定奪。”
“已經七日了嗎?六格格也該百天了。”
“樂答應已歿了十日了,前些日子因著太后病體,陛下不許奴婢提起此事,如今娘娘已然痊愈,是該為樂答應擇個吉日安葬了。”
“竟已這么多天了。六格格百天便是下月初三吧。”
“是,娘娘,六格格百天宴一事,陛下也說了由娘娘安排。”
“既如此,明日便著內務府定副薄棺,將樂答應送去云山吧,也算是成全她的體面。”
“是啊,樂答應生前最愛云山景色,如今葬在云山,也算是落葉歸根了。”欣悅語氣中帶了些惋惜,雖未明說,為太后松骨的手卻略重了一分。
“欣悅,哀家知曉你與青鸞情同姐妹,可往后宮中再無樂答應,今后亦兀須再提。免得落了話柄。”
欣悅聽得此話,連忙跪下道:“是奴婢多言了,娘娘恕罪。”
“起吧。六格格的百日宴,你告知內務府,務必按公主規格辦,皇帝那兒你也去一趟,就說哀家為六格格賜名旋璣。”
“是。”欣悅領了命,起身便要往養心殿去,又被太后叫住。
“等等,你往長公主那兒去一趟,六格格百日宴時,請她為六格格祈福。想來長公主身為玄門中人,為六格格祈福再合適不過,也算是哀家為六格格再求得一份庇護。”
“是。”欣悅福了福身,便出了門。
養心殿內,圣域皇帝正核看各部大臣呈上的折子,江如海入殿通傳太后身邊的欣悅姑姑來了。
“參見陛下。”欣悅入殿便行了大禮,畢竟是太后身邊的老人,雖說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竟老練得如同不惑之年的老嬤嬤。
“起吧,可是太后有何吩咐?”
欣悅道:“事關六格格百日宴一事,太后娘娘為六格格賜名旋璣公主,并命內務府著手安排,一切按公主制度操辦,定于下月初三。”
聽得如此,圣域皇帝并無異議,只是對于賜名一事皺了皺眉:“旋璣?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