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的力量從一定程度上而言,并不是一種擁有特別屬性的“能量”,而是一種思想,一種無法用語言而描述的思想,或者用境界來描述更為合適,代表“人性之惡”的境界。
這給墨菲斯托帶來了無與倫比的破壞力,但它可沒有區分敵我的能力,教皇被一劍化為了飛灰,一整座圣城也為其做了陪葬。
手握魔劍的澤蘭娜更是首當其沖,卡德利安的血脈讓她能夠一定程度的無視墨菲斯托的常規力量帶來的腐蝕,返祖血統讓她不至于在魔劍力量下被撕碎靈魂。
但她的意識在鎖鏈還未解開之時便陷入了昏迷,被拉入了詛咒夢境,一場她陌生又無比熟悉的詛咒夢境之中……
“若娜?我做噩夢了。”小公主呼喚自己的侍女,但會應公主的卻只有良久的沉默。
“若娜?茉莉?……”小公主連聲呼喚,卻始終沒人回應。
小公主摸索著,將自己的小熊抱在懷里,從床上翻下,卻發現從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溫柔的光線映在窗簾上,將窗簾染成皎潔的月白色。
她仿佛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一般,蹦跳到窗前,將窗簾猛地扯開,小公主盯著月亮看了許久,卻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慢慢的轉身,看著的房間,左右掃視沒看到一個人影,抱著自己的小熊,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在悠長的走廊里,小公主時不時的扭頭看向身后,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她的身后。
恐懼感越來越強烈,她不由開始奔跑,再不敢向后回頭,隱約間,她仿佛聽到了自己身后不斷傳來的尖銳的咆哮聲,下意識的,她向父皇的房間跑去,在她認識的人中,只有她那脾氣暴躁的父皇能給她帶來安全感,即使他并不喜歡自己。
她哭著推開了皇帝寢宮的大門,卻在其中看到了無比恐怖的一幕,伊頓七十七世此時正赤裸著身體,壓在她的侍女若娜的身上,雙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
若娜則在最后向她微微一扭頭之后,徹底沒了氣息。
而接著,她清晰的看到一個藍色的人影從若娜的身體中升起,在半空中痛苦的扭曲身體,身體的邊緣不斷破碎,化成煙霧一般東西,在小公主不斷后退和伊頓七十七世的高聲訓斥中,忽的抬起頭來,那一雙眼睛中再沒有了絲毫的溫柔,五官扭曲在一起,滿懷仇恨的看著她。
小公主終于忍受不住這恐懼,想要逃離這恐怖的地方,卻在轉身后,看到了一個全身白裙的半虛幻的人形。
小公主知道她,甚至公主寢宮中就有她的畫像,即使父皇也曾經溫柔的介紹過她:諾維雅·切斯特,帝國皇后,在她出生時難產死去的母。
小公主曾我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母親還在人世回事怎樣的,又會如何溫柔的對她,而現在,她所看到的,只是一個不停尖叫著向她發泄憤怒的鬼魂……
一次次的驚嚇終于擊垮的小公主的精神,她徹底遺忘了如何度過的當晚剩下的時間,只是從那晚開始,她在沒說過一句話,也從未回應過任何人的任何詢問。
她只是抱著她的小熊,在身后“母親”的尖叫和怒嚎中,漫無目的在城堡中四處游蕩,成為了人人見了便扼腕嘆息的無言公主。
直到兩年之后,小公主在城堡的地下找到了那個已經被人遺忘的長廊。
聽到了那僅聽音色就足以讓人色變的,宛如雷霆翻滾的聲音:“呦,一個小蘿莉啊,過來玩啊~”
雖然恐怖,但這句話仿佛帶著魔力一般,小公主將懷里的小熊抱得更緊了,卻慢慢轉過身,向走廊深處走去。
這段走廊并不算長,很快,一座大門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扇漆黑的大門,門上也覆蓋著灰塵和蜘蛛網,但仍能看出門上有著一片密密麻麻的金色紋絡,雖然已經暗淡,但仍舊透漏出一股氤氳的氣息。
“來吧,我就在門的后面,打開它,我們可以一起玩……”那個聲音再度出現,語氣中的蠱惑已經完全不加以掩飾。
小公主緩緩伸出了手,慢慢伸向大門,就在快要接觸大門的一刻,她的手微微一頓,但終還是將大門推開,并在門后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那是一把一米多長,飄在半空中,劍身鐫刻銘文,周身纏滿鎖鏈的劍。
護手怒目羊頭浮雕上的雙眼透漏出無比的疑惑:“哎?這門不是向外開的嗎?你怎么打開的?等等,你被怨靈纏上了?來來來,我幫你砍了這丫的……”
…………
十字圣城。
就在圣山半坡,墨菲斯托將鎖鏈重新纏繞在自己的身上,掙開了澤蘭娜的手,沒有了魔劍的控制,她則立刻跪倒在地,低著頭,張著的眼睛已經沒有了一絲神采。
靈魂沒有崩潰,卻被徹底抹平,雖然一些基礎的本能還在,但徹底失去了自我,成為了一具魔劍良好的傀儡,墨菲斯托嘆了口氣,和當年的伊頓一模一樣。
但它不認為自己對伊頓有所虧欠,伊頓對神有著無比憎恨,它一劍斬盡天下的神明。
伊頓希望能建立起一如當初自己祖先所統治的昌盛帝國,它就操控著他的身體建立了帝國,戈洛達爾在巔峰時期能夠以一國之力硬抗整個大陸,就算在歷史上也只有精靈和地精曾做到過這一點……雖然后來它玩崩了。
它能毫無愧疚的使用伊頓的身體,甚至在最后伊頓的身體崩潰后將他的靈魂鍛造成縛魂鎖,也沒有任何心理上障礙。
而澤蘭娜,稍微回憶一下,為啥記憶中全是自己欺負她的畫面?還是將她好好安葬吧。
墨菲斯托拿鎖鏈將澤蘭娜幾根雜亂的頭發撥到后面去:“小女孩,其實我蠻喜歡你的。”
“是嗎?不勝榮幸啊。”
墨菲斯托猛地看向澤蘭娜的臉龐,只見到了一張疲勞卻無比明媚的笑臉。
澤蘭娜在說出這最后一句話后,再度陷入了昏迷中,隱約間,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忽然出現的藍色身影,以及墨菲斯托那無比焦急的聲音:“拉普拉斯,快!救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