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是什么?
有人說對規則有一定掌握的人,有人說是在某一領域走到極端的人,還有人說是被神明眷顧的圣者,不過事實上圣域的劃分并沒有那么復雜。
能人所不能者,便都可被稱之為圣,只不過,這里的“人”,指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人體極限,或者說,生物極限。
人的力量來自于肌纖維的收縮,反應速度受限于神經遞質和脊柱處理信息效率,防護能力來源于皮膚角質、肌體與骨骼的交互……
這些精密的結構讓一個人能作為一個個體在自然環境中正常存在,也給修行的人留下了一層桎梏。
哪怕是世界上最為強壯的人,他的力量也必然不會超過一個極限,生物的極限。
而圣域便是突破了這個極限的強者。
就如同現在的澤蘭娜,在魔劍的增幅下,她現在有著一擊摧毀城墻的力量,足以快過閃電的反應速度,以及就連床弩都無法突破的皮膚韌性。
擁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哪怕只是一個孩童也擁有了在戰場上橫行的力量,更何況,她還是最強女劍圣的徒弟,在年僅十六歲便獲得了“大劍師”稱號的劍術高手。
事實上,若不是她的師父,帝國守護者,女劍圣莎洛特在半年前不知緣由的暴斃,澤蘭娜根本不需要向墨菲斯托求助,僅僅女劍圣一人哪怕赤手空拳就能解決所有來犯的士兵。
就在澤蘭娜愣神的這段時間,那些從攻城塔中幸存下來的士兵已經退后了大半,畢竟她將一個全身重甲的人生生踹成碎肉太過駭人。
雖說因為城墻太高的原因,箭矢幾乎夠不著,但后方的弓箭手仍有不少,在騎士們的快速組織下,很快便有弓箭手向澤蘭娜的方向發射箭矢。
只是那飛射而來的一根根箭矢,在澤蘭娜的眼中看來,卻仿佛時間被減緩一般,慢騰騰的。
“這就是魔劍的力量?”少女的有些愣神的看著已經默不作聲的墨菲斯托。
輕輕一笑,沖著箭矢奔跑了起來,隨手撫動,激射的箭矢便被一一撥開。
她沒有去管那些弓箭手,而是向遠處的方陣沖去。
數秒間,她便來到了列陣守護的大軍前,隨著指揮官的一聲高呼,無數的長槍便指向澤蘭娜。
剛剛照面,雙手握劍一個回環,澤蘭娜便將面前對著自己的所有槍頭削斷,手中的魔劍一抖,澤蘭娜猛地沖入了方陣之中。
劍刃翻飛,銀光亂閃,澤蘭娜的動作快的幾乎看不見,劍刃準確的從擋在自己面前士兵的頸間劃過。
那濺起的血花幾乎連成一條線,從高空俯視的話,那就是一團爆閃的銀光,邊上墜飾上一條紅色的綢帶,所經之處,士兵如同割草一般倒下。
隨著澤蘭娜突入的加深,她周圍的士兵越來越多,而她的動作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順暢,那紛亂的銀光漸漸的有了節奏,揮舞的劍刃在奪取人性命的同時還多出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在殺戮的同時澤蘭娜對于墨菲斯托給予她的的力量的掌握也越來越嫻熟,她心內也越來越興奮,力量!這就是擁有力量的感覺,無視人數,無視陰謀,無視一切明槍暗箭,萬物萬法皆以力破之,這種粗暴的感覺反而能最大程度的讓人獲得成就感。
這是一種能讓人上癮的快感!!
那些被澤蘭娜殺戮的士兵,很快便崩潰了。
“女劍圣!是女劍圣!……”
“守護者沒死!……”
“我們不可能是女劍圣的對手……”
…………
沒有哪個士兵能在自己的袍澤在如此高效的被清掃的時候還能保持鎮靜。在他們的認知中,只有傳說中的那個帝國守護者,女劍圣莎洛特復生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久經訓練的陣型在頃刻間崩潰,士兵們推嚷著向兩邊閃躲,這種恐慌隨著慘呼開始在整個戰場上蔓延,往日給他們帶來最大安全感的盔甲和武器現在成為了他們逃離的枷鎖,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丟盔棄甲。
這也正是澤蘭娜想要的,以天神般的姿態碾壓所有軍團的士氣,只要士兵崩潰,她便能完成以一人之力抗擊百萬大軍的神話!
不過混亂很快便被控制住,貴族的督軍殺死了數個高喊的士兵,逼迫他們維持陣型。
而在嘈雜的戰場中,澤蘭娜敏銳的捕捉到了后方指揮者的對話。
“弓箭手箭雨覆蓋!調整床弩角度!幾個月前攻城的不是還有勾爪嗎?一并發給士兵!”
“大人,我們的盟軍和敵人混合在一起,箭雨會傷到自己人的,這并不榮耀。”
“榮耀?榮耀是給勝利者!按我說的做……”
…………
聽到了這段對話,澤蘭娜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種暴虐的情緒。
就是這些卑鄙的家伙背叛帝國,甚至說,自己的師父的意外身亡,也可能源自于他們的密謀。
腳下用力一蹬,澤蘭娜直接沖向指揮者的位置。
不同于剛剛被她屠殺的那些半年前還是農夫的普通士兵,護衛在貴族周圍的這些是真正的精銳。
“豎盾!!”伴隨著一個聲嘶力竭的吼叫聲,第一排的重裝兵便將手中的巨盾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一面挨著一面的包鐵巨盾頃刻間組成了一道鋼鐵的圍墻,一根根長矛從盾牌上特意留出的孔隙中伸出,將片區域護的如銅墻鐵壁一般。
他們無論裝備還是技巧都明顯比那些普通士兵要好上一截,但對于一條在力量和反應速度方面完全碾壓的人形巨龍來說,他們和普通士兵的差別也不大。
堅固的大盾如同紙片一般被直接劃破,適時推出的長槍就連油皮也戳不破。
在澤蘭娜撞上的一剎那便有兩個持盾的壯漢倒飛了出去,看似堅實的防線如同肥皂泡一般轟然破碎。
措手不及的士兵們慌亂的切換或揮舞手中的武器,卻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伴隨著一聲聲清脆的劍鳴,所有擋在她面前的人脖子上都出現了一道紅線。
在噴灑的鮮血中,澤蘭娜,如同鬼神一般出現在一群衣著鮮亮的貴族身前。
還沒等她發難,便傳來一聲怒吼,一個身材魁梧、身著重甲滿臉刀疤的壯漢便提著巨斧向她砍來。
他這一擊氣勢磅礴,身上的斗氣向外噴涌,甚至將澤蘭娜的頭發吹得飄起。
“去死吧!!”壯漢的聲音從頭盔中傳出,略微有些變形,但仍舊威懾十足。
他僅看體型便知道他天生神力,他手中的斧頭更是十足的矮人風格,厚重無比,黝黑的斧面都趕得上一扇門板,普通人挨上一斧字估計會先塌成一堆肉泥再被剁成兩半。
而面對那狠狠砸下來的斧刃,澤蘭娜只是伸出了一只手,那呼嘯而來的斧刃便停滯在半空,其力道之大,讓澤蘭娜的腳直接下陷了一小截,手上固定腕甲的緞帶被切割開,但掌心只是略微的凹陷,就連紅痕都沒有出現。
澤蘭娜的手指一合直接將斧刃攥住,壯漢抽動了一下,巨斧紋絲不動,斧面上,少女握住的地方,深深的凹下去了,這可是只有矮人才能鑄造的莫茲鋼,世上再沒有什么能比莫茲鋼更為堅硬的金屬。
面對此景,壯漢仍舊沒有放棄,松出一只手來便去摸腰間的短刀。還沒等他繼續動作,澤蘭娜便將巨斧向后一扯,接著向前一送,巨斧那圓潤的尾部配重直接從巨漢的背后冒出。
澤蘭娜手向上一揚,巨斧還有穿在巨斧上的壯漢便被她提了起來,鮮血從壯漢口中吐出,淋淋從頭盔中溢出,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中傳來:“能死在……”
不等他說完,澤蘭娜便隨手一扔,砸倒了一排不敢再向前攻擊的士兵。
澤蘭娜再度看向那些護在貴族身前的護衛。
向前一個踏步,她面前的所有人便下意識的一個退步,她將手中的劍刃抬起,除了少數幾個咬牙仍護衛在貴族前,其他人都崩潰逃散了。
澤蘭娜抬頭看看這群人身后的那面旗幟,一只藍色的無喙隼鷹,臨山區的一個伯爵家族。
澤蘭娜提著劍看著他們,當然,若是按照貴族的規矩,現在應該是貴族間的決斗時間。
雖然貴族的腦回路大多比較清奇,但畢竟不傻,他們只是左右看著,并無一人敢真正上前。
最后,還是他們中地位最高的隼鷹伯爵站出來,左手扶胸,右手脫帽,身體稍微前躬同時點頭:“很榮幸能在此處見到您,公主殿下。”
接著反握著將腰間的武器拔出,向澤蘭娜笑了笑,當啷一聲將手中的武器扔下,將自己的雙手張開:“我投降,并且希望能夠受到作為一位伯爵應有的待遇。”
他的行為仿佛是一個信號的開端,所有的貴族都將自己的武器扔下,表示投降。
而澤蘭娜卻沉默了,看著那些一臉放松的貴族,其中的一些已經拿出了手絹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嫌棄的看著剛剛被自己殺死的巨漢……
她忽然有了一個喪心病狂的想法……
“叛國罪無可赦,以世間所有人類的皇帝、戈洛達爾統治者暨全境守護者,卡德利安家族的伊頓七十七世之名,我,帝國公主,卡德利安家族的澤蘭娜在此宣判汝等……死刑!”當最后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她甚至都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再無法維持冷漠的音調。
“您說什么?”
澤蘭娜猛地揮劍,隼鷹伯爵的頭顱直接飛上了空中,鮮血甚至撒到了那高高懸掛的紋章旗幟上。
在看向他的那些大大小小封臣,他們有幾個慌亂的轉身,但只是一道銀光閃過,他們變成了一排無頭死尸。
轉頭看了一眼那染血的旗幟,澤蘭娜動了兩下手指,猛地一揮劍刃,劍鋒劃破空氣形成的鋒矢繼續前進,徑直將遠處的旗桿擊斷……
貴族的榮譽?道德的束縛?這從來都是弱者為了保護自己設下的屏障。
怪不得她的老師從來都不在乎政治。
陰謀?血統?榮耀?這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如同泡沫一般,觸之即破。
力量,只有力量才是一切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