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浩晨一直等到文職人員下班的時候，還未等到王金輝現身。
“不好意思啊，帥哥，本來是想給你指條明路的，沒想到王總他下午竟然出去一下午都沒有回來。”
王晴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著。
“沒事，還是謝謝你，我明天再來。”
“嗯呢，你要來就要早點過來，王總每天都會很早就來廠里，剛來那會可能有空，等工人們差不多都來了，他也開始忙起來了。”
還是沒有成交啊，都跑了快三個月了，零成交，鄒浩晨深吸了兩口氣。
下班高峰期，鄒浩晨站在擁擠的公交車上，經過一天的勞作，大多數人都一臉倦色。
我們大多數人，都在每天按部就班的過著日子，碌碌無為的為生活奔忙著。
鄒浩晨心想，如果自己也去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就不用頂著這幾個月都不開單，沒有收入的壓力了。
但是這樣，他大概攢一輩子的工資，都不能實現他在家鄉發展生態農業的愿望。
下了公交車，鄒浩晨直奔南大的食堂，點了五兩米飯三個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中午那個煎餅果子真的不頂飽呀，這學校的飯菜，既好吃又便宜，比農學院真的強了好多。
正當鄒浩晨吃的正香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來電的正是余裕火，自從鄒浩晨離開上海到現在，他們一直都沒有聯系過。
“最近怎么樣啊？”
“一個字‘慘’，我到現在都沒開單呢，幸好當初你沒有自己來，你要是放棄了上海那么好的崗位跑到這來，那你估計現在得跟我一樣吃土去。”
鄒浩晨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筷子在餐盤里扒拉著。半開玩笑的跟余裕火說道。
“你給我滾一邊去，才兩個多月沒開張算什么，我們老板跟我說，他剛開始跑業務的時候，半年都沒開張，最后連他當時的老板都想不要他了，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你這才哪跟哪啊。”
余裕火剛歇著，蹲在地下抽著煙，最近工作量實在是有點大，所以總也沒想起來給鄒浩晨打個電話。
今天夏江回到廠里，特意問了一下鄒浩晨的近況，余裕火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跟他聯系了。
“額，你說我要是再做兩三個月還不開張，夏總是不是也會開除我了？”
“不會吧！？他今天到工廠巡視的時候還問了我你的近況呢，看樣子好像還是蠻關心你的，你別說這種喪氣的話，好好努力就是了，錢要是不夠用的話，找我借。”
“可以勉強維持，謝了。”鄒浩晨這會又心頭一熱——這個朋友真的還不錯。
“真的夠啊，我聽說你那邊的房租很貴的，你現在住在哪里？”
“這邊房租是很貴，外邊一個月的租金都快頂我的保底工資了，但是我不住在外邊，我住在南大的教職工宿舍，而且是跟人合租的，房租才三百一個月。”
“什么！！！你剛剛說你住在南大……”余裕火特別驚訝的問道。
“是啊，怎么了？”鄒浩晨心想住南大教職工宿舍不是很正常的嗎？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嗎？
“沒什么，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她在南大上學，現在應該上大二了吧。”
平時說話有點流里流氣的余裕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失魂落魄的感覺。
“你的好朋友難道不是我嗎？說說看，還有誰，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當然算一個了，至于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我們從小就認識了。”
“噢，我明白了，她是你青梅竹馬的相好。難怪你那么想來天津跑業務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別拿我找樂了，我們就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不跟你說了，剛剛小吳找我，好像調試的機器有點毛病，我去看一下。”
說完，余裕火匆匆掛了電話，鄒浩晨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有糙漢子余裕火居然也有溫柔的一面。
第二天早晨，鄒浩晨起的更早了。
洗漱完畢。連早飯都沒有吃，就趕著去做早晨第一班開往JH空壓機廠的公交車。
昨天已經跟保安大爺打過照面，今天再過去時，保安也沒有多詢問，就讓他進去了。附帶還說了一句：‘小伙子，你還真的蠻執著的，希望你能做成。’
鄒浩晨以笑回之，成功的幾率大概能有多少呢？他自己的心里也不清楚。
果然如王晴說的那樣，王金輝很早就到了辦公室。
此刻他正翻著手頭上的投標方案，準備做標書（有個大型的企業要上新的生產流水線，要購買五六臺大功率的空氣壓縮。為了公平競爭和互利雙贏，他們采取了招標的形式)。
鄒浩晨敲了敲門，王金輝抬起頭來，想了片刻。
“你是昨天那個……賣什么來著的？”
“機器后處理設備，王總，我昨天有給您留資料。”
“哦哦，我想起來了，聽老曹（看門大爺）}說你昨天還在這里等我一天啊？”
王金輝今天對待鄒浩晨的態度，顯然要比昨天好上很多。
“恩恩，想找個機會跟您談談我們后處理設備和相關配件的質量和價格，不知道能不能占用您一點時間。”
鄒浩晨這還是第一次面對潛在客戶，雖然這些話在他腦海里上演了很多遍，但第一次說出來還是有點生澀。
王金輝看了一眼手表，說道：“行，你進來吧，坐那和我說說看，看見我手頭上的標書沒，這個又要求質量又要壓價格，搞的我都頭痛啊。”
“王總，您看我們的后處理設備，里面的各種配件都是全新的，而在市面上現在很多廠家，為了壓低價格提高利潤，用的都是翻新的配件，這樣的后處理設備用起來的效果是和我們的一樣，但是，它們投入使用后，容易出現故障，比如主機燒毀，頻繁報警……”
王金輝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來。
“那你們的價格，是不是要比現在市場上通用的貴很多？”
“這個我也不確定，但是我是廠家直銷，把利潤已經降到最低了，如果您有意向的話，我給您再再原來的報價基礎上，再下降5%。”
王金輝看了一眼鄒浩晨給他的價格表，用左手食指敲著桌子，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在腦子里計算著。
很快他就計算出最終的價格。“那你這個還是要比人家的貴一些啊。”
“王總，這個價格已經真的很低了，所謂一分錢一分貨，與其浪費很多精力和金錢去投入售后，還不如從源頭做起，用質量更好的后處理設備。”
看著王金輝猶豫的表情，鄒浩晨覺得自己這次應該是能成了，互利雙贏誰不想要呢，除非這人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