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道:“好,來人。”幾個錦衣衛聞聲趕來,道:“指揮使大人有何吩咐?”白俊道:“你們去吧那些人放了吧。”那幾個錦衣衛領命而去。
羅顯原道:“大哥你這次上京想必是有要事前來。”徐正道:“正是,我有很急的事情要見楊一清大人。”
白俊道:“大哥,我們多日不見,眼下當找一地方痛飲才是,為何這么著急。”徐正道:“此事的確很急,你們快去找兩匹馬來,我現在就要趕到楊一清大人府上。”
白俊道:“京城宵禁,夜間行路需要特別令牌,不如我們二人就與大哥一道前去。”白俊看著陽荷侍道:“大哥,此人莫非是我們的嫂子?”
陽荷侍聽罷俏臉立刻紅了起來,還好此時正是晚上,也沒有人看清。白俊、羅顯原兩人見徐正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臉色上看已經了然。
白俊和羅顯原對徐正拱手道:“小弟恭喜大哥。”徐正頗感尷尬,就在此時那些船夫從獄中被放出來了,看見了徐正,那船夫認識徐正,道:“原來你也是錦衣衛?”
徐正道:“我以前是,但是現在不是了,我知道你們與劉養正無關,你們快走吧。”白俊道:“夜晚宵禁,先找客棧住下吧,不然又將你們抓起來了,到時候可沒有人為你們求情。”那些人想起那錦衣衛的整人招數,哪里還敢不聽,只是不住點頭,千恩萬謝快步離開了。
這四人騎馬走著,路過了先前劉瑾的住處,白俊道:“大哥,你可知道當年害你的這閹人劉瑾,在你離開京城之后不久就已經伏誅了。
當時皇上親自下令將此人凌遲處死。”徐正道:“世事無常卻又有常,古人說惡有惡報,報應不爽,非親身經歷而不可知其意。”徐正卻見大門處并沒有封條,續道:“這里好像并沒有被查封,現在是誰人在此住下。”
白俊道:“是皇上新的寵臣江彬。”徐正道:“江彬,好熟悉的名字。”白俊道:“此人本是一名偏將軍,是當年與瓦剌一戰中立下大功,深得當今皇上賞識。每日陪著皇上當時查封劉瑾府邸后不久,皇上就賞賜給了他。”
徐正道:“只希望此人不是像劉瑾那般。”徐正此話頗有深意,徐正對皇上朱厚照十分了解,此人心底善良卻十分好玩,若是江彬如劉瑾那樣,旗牌之事恐怕會拖延時日。
子夜時分,徐正四人趕到了楊一清大人的府邸,楊一清得知徐正前來,立刻起身親自迎接,將徐正四人迎入府中。
楊一清見徐正陽荷侍風塵仆仆,命下人準備熱飯熱菜。眾人進了屋內,楊一清道:“徐正,你我已經好久不見,今日前來恐是有要事相托。”
徐正道:“不錯,徐正此次是專門奉王守仁大人的委托前來京城,來向朝廷拿取能夠指揮兵馬的旗牌。”楊一清知道徐正的意思,道:“我明白了,你說的原來是寧王之事。”徐正道:“看來楊大人已經知道寧王之事了。
不知道還有一事你們知不知道。”徐正說完就看老板白俊等人,白俊道:“大哥,這是為何事啊?”徐正道:“楊大人,那許夢存已經被寧王殺害了。”
楊一清嘆氣道:“果真如此,此事我已經猜到了,那許夢存是我委派前去,刺探寧王的,當時他沒有按時回報情況,我便猜到了這個結局。”
那白俊和羅顯原大吃一驚,道:“什么,許兄弟被寧王給殺害了?”徐正道:“沒錯,這事王守仁和孫燧兩位大人親眼所見。當時許兄弟受盡責打和侮辱,但是他寧死不屈,終被殺害,被寧王拿去祭旗了。”
羅顯原道:“看來寧王是定要造反了。”徐正道:“那寧王眼下已經控制了江西,江西的官員十有八九被寧王收買,其還對王守仁大人和孫燧大人許下了一個月的約定,我們眼下還有二十幾天的時間。”
白俊道:“這寧王實在可惡,殺我兄弟,著實該死。”徐正道:“世事無常卻又有常,古人說惡有惡報,報應不爽,那劉瑾不就是這樣子嗎?”羅顯原十分不解道:“既然寧王已經控制了江西,為何還要有一月之約?”
楊一清一語中的道:“你以為寧王不想立刻起事嗎?寧王這么做并非是他要講什么仁義道德,才許下這一月之約,其實是為了他自己爭取足夠的時間去操練兵馬罷了。”楊一清說罷對徐正問道:“既然眼下江西已經被控制,那你如何出來的?”
徐正笑道:“徐正除了喬妝打扮,別無他法。”徐正說完拿出了王守仁的親筆奏折,“這是王守仁大人親筆寫給皇上的奏折,徐正除了交給楊大人,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此時廚房已經準備好了,眾人來到飯廳,圍著桌子而坐。
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前來道:“楊大人,邊關緊急軍報。”楊一清道:“放下吧。”那士兵放下之后就匆匆離開了。楊一清看了看那軍報,道:“又是一件需要皇上定奪的事情。”楊一清言罷明恩倒酒,舉杯道:“此酒敬給我們的夢存兄弟吧。”眾人舉杯,倒酒在地。
眾人喝了幾杯酒后,那徐正問道:“剛才聽聞白俊兄弟說起江彬之事,不知道此人為人如何。”楊一清苦笑道:“此人與劉瑾相差無幾。”楊一清打開那軍情情報一看道:“瓦剌之人不服當年之敗,派人前來挑釁滋事,意欲與我們大明再來一次決戰。”
徐正道:“聽聞當年與瓦剌決戰之時是皇上御駕親征,當時明軍大敗瓦剌,此戰過后多年無戰事。”楊一清道:“正是,江彬在此戰立下大功勞,不過其后皇上就命令伍文定到江西剿匪,而江彬成為了皇上的寵臣。”
徐正聽到了伍文定之事,道:“原來是這樣,不想我那兄弟也參與了此戰。”楊一清道:“你說的是伍文定?”徐正道:“正是,此人與我萍水相逢,后結為了兄弟。”
楊一清道:“此人性情與你一般相似,頗為剛正,而如今見你,性情已經平和了許多,不似之前了。”徐正笑道:“當年年少,未免血氣方剛,如今想來為人還是平和一些好。”
楊一清道:“這奏折明日我定會到豹房去親自交給皇上,此事楊一清知道事關重大,就交給我楊一清吧。”徐正謝過楊一清之后,眾人繼續飲酒,完后就在楊一清府上住了一夜,才各自散去。徐正與陽荷侍回到客棧,等候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楊一清就來到豹房,見到了正在玩樂的皇上朱厚照,這朱厚照看來今日心情大好,正在身穿鐵甲與老虎在鐵籠子之中相搏。
那江彬就在一邊陪伴。楊一清道:“皇上,楊一清有重要事情相報。”那楊一清看見江彬在此,也不好說的太多。
朱厚照淡然而道:“行,那個奏折放那里吧。”楊一清見朱厚照好不著急,便再催促道:“皇上,此事很急,需要你來定奪。”
朱厚照正玩得開心,此事被楊一清催促,登時有些不耐煩道:“你沒有看到么,朕正在斗虎,你先放著便是了,待會朕會看的,你先下去吧。”楊一清礙于江彬在場,欲言又止,劍朱厚照玩心正濃,無奈只有離開了。
那江彬見楊一清離開了豹房,朱厚照又繼續斗虎,頗覺無聊,江彬幾乎每日都在陪著朱厚照玩樂,江彬雖然不喜卻也不得不無奈地陪著。
半個時辰過后,朱厚照還在斗虎完了,江彬無聊之下便打開那奏折一看,其中寫道:“稟皇上,江西寧王朱宸濠意欲謀反,其已經成騎虎之勢,王守仁望朝廷賜予王守仁旗牌,以調度江西兵馬,王守仁將與朱宸濠在江西決一死戰。”
江彬心道:“王守仁,當年不就是你的一番話語,險些讓我前途盡毀么,哼,世事流轉,沒有想到,今日你這上報的奏折會落在我江彬的手里,這些好了,我是不會讓皇上知道的此事的,你在江西就等著被朱宸濠誅殺吧。”
此時那朱厚照已經斗虎結束,整個人大汗淋漓,走出了鐵籠子讓人脫下了鎧甲,換上了衣服。朱厚照對江彬問道:“那奏折寫著什么?”
江彬道:“江彬沒有看,所以不知道。”朱厚照道:“你打開看看。”江彬打開一看,故意道:“江彬不識得太多的字,但是里面寫的好像是江西的一些事情,好像并不像楊大人所說的那樣十分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