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丞相,你看得出來這匹狼妖是怎么了嗎?”
籠子里的狼妖滿目猙獰,巨嘴獠牙將籠子上的鐵桿咬得嘎吱作響,口水四濺,老丞相不忍直視地歪過頭去。
“不知。”
云天笑道:“它發情了。”
老丞相明顯梗了下:“你這是在做什么?”
云天清了清嗓子道:“在我回答諸位的問題之前,請大家好好想一想,何謂教化,教化意味著什么。”
“如今那阿史那堵在隔壁的山谷里教化狼妖,想要讓狼妖活得像人,這是好事嗎?據說上古之時,人類愚昧,墓葬之中常有殉葬之物,而最常見的殉葬物就是人。狼妖若真有一日活得像人,死的時候會不會想要一個人類奴隸陪著自己呢。”
“但是一般的奴隸哪有意思,要是能讓寶象國里的大人物,比如大將軍,比如丞相,比如……地位越高,不就越有面子嗎?”
“狼妖活得像人,那么,他們會不會來奪取我們的土地,我們的糧食?事實上已經有了征兆了,狼妖總是來搶糧食,為什么要搶?因為糧食不夠吃。”
“沒有開靈智的時候,沒有這樣的事情,因為那個時候狼妖認識不到種植的重要性,也不知道人類家里儲存著糧食,對于狼妖來說,一年四季死一半實在太正常,所以才能基本上相安無事。但是,一旦經過了教化,狼妖就不會像過去那樣茹毛飲血,他們就不容易死翹翹,今天可能看上去只有幾百只,可能明天早上醒來,就有幾萬只了,你們能明白幾萬只狼妖的概念嗎?”
“如果狼妖的數量比寶象國的人口還多,你們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嗎?”
這些人看著那只猙獰咆哮的野狼,臉上也露出了憂慮的表情。
不過依舊有人提出了異議。
章立人站起來道:“這只是你的猜測。”
“猜測?真是愚蠢!”
章立人差點氣得跳腳。
“那你拿出證據。”
“那我問你,人類多少歲能有生育能力,一生當中最多能產多少子?”
章立人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云天道:“產子?真是有辱斯文!”
“我現在沒有跟你討論道德倫理,狼一般來說八九個月就能成熟,一年左右就能受孕,受孕三個月即可產子,一次能生4只到7只狼崽子;人,一般來說要到十多歲才能成熟,懷孕要十個月才能產子,一次一般只有一子,雙胞胎的幾率并不高……諸位當中必有數術高手,誰能告訴我,如果不受自然災害影響,糧食充足的情況下,一百只狼十年左右能增加到多少只?”
云天說出這話的瞬間,人群當中有不少文人已經白了臉。
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往日里只是沒往這方面想,一旦開始往這方面考慮,很容易就能得出令人恐慌的結論。
那章立人又道:“可是,如今狼妖有了靈智,殺之是否有傷天和。”
人類自相殘殺的事情多了去了,傷了哪個天和了?
真特么的扯淡。
不過云天決定劍走偏鋒。
男人嘛,都知道互相的弱點在哪。
“單純的狼妖與人類還有一點區別,那就是狼妖交配是為了繁衍后代,人類則很多時候是為了娛樂。狼妖經過教化,也會形成類似的風俗習慣,于是問題來了。諸位,這是一匹母狼,籠子很安全,是精鋼打造的,絕對不會破損,現在這頭小母狼已經被我下了某種烈性‘純’藥……你們當中有誰,愿意跟這匹妖艷的母狼來一場魚水之歡。”
云天話音剛落,現場所有人的臉都黑了,太重口了。
狼妖的毛發很堅硬,摸上去肯定不舒服,這也就算了,這母狼身上的獠牙利齒一樣不少,誰要是敢上,作案工具都能給你毀了。
不,那還是小場面,說不定連收尸都不用,直接進了狼的肚子了。
許多讀書人,其本質上就是依靠想象活著的。
狼吃人?
不,狼怎么可能吃人,狼那么可愛。
你說不可愛?
那你就是邪魔歪道!
你就是蠱惑人心,你就是居心叵測。
但是現在一匹真正的狼妖就在眼前,活生生的,那么的鮮活那么的兇猛。
許多書生一想到那個血肉橫飛的場面,臉就更是白了。
“諸位都是有學識的人,應當知道不能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我剛剛所說的話語,是可以在預見的未來發生的事情,你們告訴我,你們愿意讓寶象王的公主嫁給狼妖去和親嗎?你們愿意眾多的族民被拉著去當奴隸,然后被狼妖玩弄嗎?”
“這是可以預見的未來,你們難道要視而不見嗎?”
現場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雖然很多人說著不可能,不可能,但他們的堅持就像是蜘蛛絲一樣,脆弱得一扯就斷。
云天卻不愿意讓他們繼續獨立思考,而是拍了拍手,又拉了一頭狼妖上來。
“這是一頭雄性狼妖,跟那只一樣,也是下了藥的,你們看看,是不是很雄偉?”
眾人目光灼灼地看著狼妖的下面,看起來有點惡心,但是真的很雄偉,快要趕上成年人的手臂了。
“都說教化狼妖,教化狼妖,將來如果這樣的東西堂而皇之地進入你家,跟你說要娶你的女兒,你該怎么辦?”
“到現在,你們還覺得那位阿史那堵,是在做正確的事情嗎?”
“也許你們當中有人會問,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我們應該怎么辦?”
“怎么辦?”
云天大吼一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然后他拔下兩根白色卷毛。
輕輕一揮手,卷毛變龍角,一下子刺穿了兩只狼妖的喉嚨。
云天特意刺穿了狼妖的動脈血管,一時間鮮血四濺,飛得到處都是,現場許多文人被噴濺的鮮血逼得到處亂跳,尖叫連連。
兩只狼妖不斷地掙扎,將精鋼打造的鐵籠子踢得亂七八糟,最后安靜地死了。
“你們看,問題解決了。”
云天拿出一張白色的帕子,細細地擦拭身上的血:“我只是一個過路人,通關文牒上已經有了寶象國的印章,我隨時可以走,去西天取經去。這里的人是死光了,還是都被狼妖奴役了,天天過著日月無光的生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我今天在這里,不是求你們辦事,而是告訴你們,我并不是非要幫寶象國的……”
此話一出,威脅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