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梓軒見楚雅邀他,他怔了一下,隨后點頭,走進了屋里。
屋里的擺設與格局,還算是不錯的。
文梓軒看了看里面的環境,贊了一聲,“這里的布局還是不錯的,你倒是會挑住的地方。”
“還好吧。來,喝點茶。”
楚雅會心一笑,手里捧了個茶杯遞了過去。
文梓軒接過那熱氣騰騰的茶杯,他突然問道:“你現在還疼嗎?”
“嗯?”
楚雅有些迷茫,不知道他說的疼是指哪里。
而文梓軒則是抬首看著她,“你介意讓我看看你大腿的傷疤嗎?”
他沒有告訴過她,他曾在網上看過了許多可怕的傷口縫針,每一道傷疤都是可怕丑陋。
現在只要一想到她居然會受到這樣的傷害時,他的內心更多的是心疼與說不出來的苦澀。
他是想靠近她的,只是她一直對他的表態及定位,他在她的心里,就僅僅是一個摯友,是她的師弟,亦是她的朋友。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與他聊天的語氣,從一開始的悲觀,到現在的能獨自一個人出現見他,這樣的進步,真的讓他很高興。
可他更害怕的是,她會不會自卑啊?
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而楚雅聽到他的問話后,直接搖頭,“這傷疤有什么好看的?”
“雅,你穿著義肢跟我去吃晚飯,還有去KTV,現在已經好長的時間了,近六個多小時,你不是說過你在家里,每過四個小時,就要將義肢脫掉,然后讓殘肢透透氣,以防肌膚過敏的嗎?”
文梓軒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楚雅看了看他,見他這樣執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居然就當著他的面,直接把義肢給脫了下來。
當她的殘肢露出來后,文梓軒坐在那里,雙手捧著那杯熱茶,良久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見過她健全的模樣,此時她是殘疾人的樣子,雖然人沒變,但是當她脫去義肢的時候,這一種視覺上的震憾感,會讓他有種無法接受的絕望之感。
他一個外人,尚且如此。
而她呢?
她是花了多長的時間,這才接受現在這個樣子的自己?
若是從來沒有擁有過,那倒也不存在什么太多的失落。可擁有后,再失去,那種失落感,絕對不是三言兩句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楚雅坐在床上,她也看到了文梓軒的態度,則是一臉淡然,“是不是嚇著你了?”
“沒有,只是心疼你。”
文梓軒連忙解釋道。
楚雅會心一笑,“我知道你有喜歡過我,但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會與你走到一起。這一次會獨自一個人來佛山,想告訴你的是,你是我這一生最難忘的好友,而非是讓你成為我的另一半。你,適合更好的!”
“楚雅!”
文梓軒此時的語氣則是有些惱怒,他不明白,她為什么可以說話如此直白而讓他看不到一絲希望。
楚雅望著他,“你若不答應,我們從此以后不會再見面。”
她的態度,變得冰冷而決絕!
最后敗下陣來的人,是文梓軒。
他看著她,將手中那一口未喝的茶,捧著擱到了床頭柜上,他突然俯身,吻到了她的額頭,聲音有些沙啞,“好,那我便成為你的知已,守你一世。”
聽到他的話,楚雅鼻子微酸,揚起一抹笑意,“嗯。”
守她一世……
有的時候,人所做的諾言,都只是過眼云煙,很快隨著時間而消逝不見。
文梓軒此時哪還有心情呆在她的身邊,他起身,認真的盯著她的眼,“我先回去了,后天我會出來。”
“好,你一路小心。”
從這里回他的家,至少還要半個小時的車程呢。
所以楚雅叮囑了一句,文梓軒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酒店。
他前腳剛離開,楚雅則是抱著酒店的棉被,低聲的哽咽哭泣著。
文梓軒,他人真的很好。
如果,當初她選的男友不是嚴旭,而是文梓軒的話,也許今天的結局會不一樣。
現在她仍記得,自己在佛山移動的時候,那會文梓軒來營業廳面試,是她看見他表格寫的是學校名,居然與她是同一間學校,而且他比她小一屆。
那會的他,身材高大,有著年輕人的帥氣與陽光。
在他實習的那段時間,總會問她每天早餐吃什么,然后給她帶早餐。
也只能說,那會兒的楚雅,對感情的觸覺很傻白,完全感覺不到他在追求她。
直到今晚在錢柜KTV的時候,小胖趁文梓軒喝多了上洗手間的時候,偷偷的與她說了這么一嘴,她才知道,原來早在他在實習的時候,就對她動了心。
楚雅哭,是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此時此刻,真的配不上文梓軒,他人太好,他真的值得更好的女孩。
而她,連自己的未來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甚至未來的自己,會變成什么樣,也許會比現在的處境更加難堪也說不定。
她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處境,一沒工作,二家境也不是很好,說句難聽點的話,她這樣的人,擱在男方的家長眼里,就是一個累贅!
誰家的孩子,誰家不捧在掌心里上疼愛?
楚雅曾在銀行做過經理,世態炎涼,沒有誰有這個義務一定要對你好。而真正能讓自己過得好的人,還是得靠自己。
……
翌日。
天空飄著細雨,楚雅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昨天坐了一天的車,然后只是下午休息了一下,然后晚上就一直玩到凌晨十二點多。
加上文梓軒離開后,她自己胡思亂想,又哭了大半個小時。
她的眼淚,不愿在人前流,實在是太難受了,她也只想一個人撫平傷口。
午飯的時候,她叫了外賣,隨便吃了點東西,結果手機就響了。
打她手機的人,是死女。
死女,真名叫寶琪。她與楚雅是同一屆的學生,是在中國電信實習的時候,認識的。趣味相投,所以兩人成為好朋友。
這一次楚雅殘疾,她也是對楚雅一直相伴著的,等楚雅走出酒店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了寶琪騎著摩托車在門口停著。
樓星吟
樓:死女(廣東話的意思是指臭丫頭、壞丫頭),一般是吐槽女孩不聽話的意思,沒有咒罵的意思。而寶琪她自己的綽號名就是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