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安靜了。
長孫離如同死水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點波瀾,似憤怒,似震驚,又似夾雜著不解。
門口傳來咣當一聲兵器掉落的聲音,打破了這駭人的安靜。
長孫離死死地盯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一派胡言。”
良久后,他終于開口了,卻是有點底氣不足。
對于一個男人而言,這么恥辱的事情,自然不愿意承認了。他不愿意認,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將軍既然說沒有,那就當沒有了。可惜,本來還有個治不舉的法子想要分享的,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師慕野故作遺憾。
長孫離盯著她,目光好像要把她千刀萬剮。
“什么法子?”
他終于開口了。
“石斛、白蘇、半夏、合歡加海龍。將軍現在用的藥太過猛烈,反而會讓身子更虛,陽氣更泄。”
師慕野一臉的醫者仁心。
她一進門就聞到了長孫離身上淡淡的藥味,里面有一味專治陽虛的藥。看他的面色,眼底烏青帶黑,明顯的氣血不足。再加上這幾天跟算命的小兵套近乎,聊起了長孫離的一些事。這段時間他召了幾個軍妓入帳蓬,卻在事后無一例外地將她們杖殺了。如果不是這種令人難以啟齒的事,幾個軍妓也不會死于非命。
“如今我也算是有幾分明白,姬允為什么會對你格外看重了。確實是有幾分本事。”
長孫離依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過語氣緩和了些。
“將軍過獎了,沒有因為我揭露了隱疾而惱羞成怒,實在宅心仁厚。”
師慕野這話聽著又像拍馬屁,又像反諷,臉上看起來卻一派真誠,讓人想發火都找不到理由。
長孫離話題一轉:“我派人專門給姬允送了書信,他如今還在六安城,看來是不管你死活了。”
師慕野心中一陣沒來由的失落,表面卻是一臉淡然:“早說了你們抓錯人了,晉王怎么會因為我延誤了軍情。”
長孫離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如今你沒有牽制姬允的價值了,卻還有別的用。可免去你做軍妓,以后隨我回大越。”
師慕野眉頭一皺:“將軍可問過我愿不愿意?”
長孫離冷哼一聲:“你已經是我的俘虜了,不愿意也得去。這一兩天好好準備著吧。”
說完,甩手就走了。
師慕野沉思了半晌,逃跑的計劃要提前了。
到了夜里,帳篷門口守著的兩個士兵一個斜靠著帳篷站著,一個屎急跑到不遠處解決去了。
師慕野瞅準時機,籠著袖子來到門口,仰望著星空,故作玄虛地說:“小哥,要不要算一卦?”
那個士兵眼睛一亮:“神算子今天算的什么卦?”
師慕野眼睛一瞇:“你今天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