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檐春秋變中變,經天子現身,悅蘭芳被擒,只在短短瞬息之間完成。
傲笑紅塵欲救悅蘭芳,卻被風之痕所阻,此刻,風檐春秋之外,又見經天子麾下人馬蠢蠢欲動,圍困整個風檐春秋,前有魔劍傳說,后有千軍斷路,一時間,傲笑紅塵反倒陷入進退維谷之境。
“傲笑紅塵!”風之痕看著傲笑紅塵,雙眸緊鎖傲笑紅塵的身影,劍鋒,冷的讓人心寒,“你,離開吧!”
猝不及防的言語,傲笑紅塵本能一愣,卻見風之痕劍鋒已收,一身劍意亦是隨之收斂,面無表情,仿若剛才的話并非出自他口中一般。
“你說什么?”
“吾說,你可以離開,風之痕不會阻攔。”風之痕淡淡說道:“外面的人馬,還不足以你攔住你。”
傲笑紅塵眉頭一皺,仍未放松警惕:“你這是什么意思?”
風之痕沒有回應,不只是不愿,還是不屑,默默的轉過身,一步一步,腳步雖緩,卻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傲笑紅塵視線之內。
引靈山下,承百世經綸人情,風之痕今日于此償還,便于正道無半分虧欠。這便是原因,只是風之痕的驕傲,讓他不屑于去解釋。
“風之痕……”看著遠去的白衣劍客,傲笑紅塵回過身,小心翼翼的包起悅蘭芳被斬下的斷手,眼中的怒火,已然升騰而起。
紅塵劍舞,真元提運,勢不可擋,一劍一招,只為泄盡心中憤懣,這一日,風檐春秋,再成染血沙場。
而離開風檐春秋的風之痕,卻在此刻,面對上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拜見主上!”沒有多余的解釋,風之痕沒有解釋他為何放過了傲笑紅塵;經天子也沒有解釋本該離開的他,為何出現在此處,昏迷不醒的悅蘭芳,標志著這位玉指圣顏從未離開。
“人情可曾還盡了?”
“是。”
“那下次交手,便全力以赴吧。”
“是。”
淡淡的兩句話,消散在風中,兩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只余聲聲慘嚎,回蕩風檐春秋之內。
騰龍殿,昔日天策王朝根基所在,隨著天策真龍的隱退,也漸漸消失在武林人的眼中,然而今日,騰龍殿內榮華再興,正道、天策人馬、邪能境之人齊會此地,象征天下,新一輪戰事將興。
眾人之前,照世明燈穩立,視線掃過眾人,慈郎心知,接下來的一戰,將是不遜于騰龍殿與魔劍道的那一戰,甚至規模還要更甚,因此,這一戰只能更加小心。
“因此,吾等此計,只在牽制敵軍,真正的計劃,屆時自有人去完成。”慈郎緩緩說道,他并未將悅蘭芳所言的“荊軻刺秦”之計全盤拖出,只是做了最基本的安排,讓眾人于外全力牽制住魔劍道、犴妖族、妖刀界人馬,為內部之人爭取時間。
“只是牽制嗎?”作為遺世佬、鳳棲梧等一眾老臣,在騰龍殿之戰后便已離去,此刻的步雙極,已有天策一派之首的態勢,“照世明燈,你口中的靜待其內中有變,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為了同志安全,請恕慈郎暫且隱瞞。”慈郎搖了搖頭道,悅蘭芳的計劃變數太大,若是泄露太多,只會讓身在其中的悅蘭芳更加危險,而且這其中詭譎之處頗多,他也無法全盤相信悅蘭芳,僅以牽制之態,縱有變故也可及時抽身,最大程度的避免損失,這便是萬全之策。
解答了步雙極的疑惑后,慈郎看向作為邪能境代表的滅輪回,“如此,敢問貴境可有何疑問?”
“暫時沒有。”沒輪回答道:“吾會回稟邪主,只是牽制,料應無虞,請放心,邪能境必不缺席此戰。”
“多謝。”照世明燈微微瞇起了眼,他想起了正在尋找白無垢的魔師·傲神州,但隨后又搖了搖頭,此戰意在牽制,暫且不用召回,若有需要,再行通知,作為一支奇兵吧。
想到此處,慈郎重新看向眾人,“如此,便各自下去按照計劃進行吧,若有其它疑問,可來找尋慈郎相詢,有勞諸位了。”
言罷,慈郎對著眾人躬身一禮道:“多謝!”
這一聲多謝,滿蘊著道者誠心,若非眼前眾人支持,中原早已淪陷,作為此刻的正道領袖人物,對于眾人的種種付出,唯有盡付一聲——多謝。
而此時,慈郎尚不知風檐春秋,悅蘭芳已被經天子斷手之事,但即便知道了,他也無可奈何,畢竟“荊軻刺秦”之計的真正關鍵,從不在他手中。
鏡花水月臺——
簫聲悠悠,簫是故人遺物,是亂世狂刀畢生最為珍惜的東西,雖是時過境遷至今,蕭音仍是清亮。
“我說狂刀。”楚狂歌懶洋洋的靠在樹邊,瞇著眼,透過林間縫隙看著天空,“都是兄弟,你說句老實話,你就沒對芙蓉鑄客動心過?”
“吇~”此話一出,簫音頓時變調,代表吹簫者的心情,也隨之易改。
“吾與芙妹,只是兄妹之情。”狂刀義正言辭的說道,神色無比嚴肅。
“是嗎?”楚狂歌眨了眨眼,隨后又悠悠嘆了口氣,“若只是兄妹的話,那廣大道友該有多失望啊。”
最后一句話,楚狂歌說的很小聲,狂刀也沒有聽清,不過狂刀也沒有緊跟著詢問。
“悅蘭芳已然出走,你就不打算采取動作?”狂刀轉而說道。
楚狂歌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這件事,以我多年看劇的經驗來看,就是一樁陰謀,就是不知,這樁陰謀的目標,是誰啊。”
劍者看著天空,手掌翻覆,“只可惜,時間不多了,不然還有很多人想去看看的,還有很多未解之謎,想去戳穿的。”
“既知時間不多,我們更該加快腳步。”
“我知道,只是我現在在等,如果再等不到,我們就去找他……”
“等……”
誰字還未從狂刀處出口,鏡花水月臺外,一紙飛書已現,穩穩落在楚狂歌身前。
“嗯?!”狂刀看向那封書信。
“看來,我們要等的東西來了。”楚狂歌緩緩拆開書信,信紙透著淡淡的清香,字體勾勒的比楚狂歌那手狗爬字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最重要的是,書信的右下角,烙印著一個淺淺的白蓮圖案。
你終于現身了……
楚狂歌的手中的書信緩緩化為灰燼,“走吧狂刀。”
楚狂歌頓了頓,接著道:“去邪能境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