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宋遠洲連著在上海一周,忙的不可開交,好容易有時間想聯系她,已經是凌晨一點。拿起手機又放下,閉眼沉思了一會,腦海中那張漂亮小臉揮之不去。又拿起,手指在鍵盤按了幾下,一條短信發出:“在做什么?”
沒有得到回復,想她是睡了。
事實上南初剛剛洗過澡,還有點頭疼。但是這種頭疼好像跟平時著了涼或者作業太多熬了幾天夜的那種頭疼還不大一樣,不舒服占了小部分,更多的是那種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的糾結感。
她故意不看手機,開了吹風機吹起頭發來。
吹風機聲音不小,嗡嗡地在耳邊上繞,繞的他整個腦子更沉更亂,也就幾分鐘,他根本沒等頭發全干,關了吹風機然后拔掉插頭。
點開手機一看,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這人專門半夜三更擾人。
南初定了早上7點的鬧鐘,上次那家家教的學生因為下午要補習數學,所以把鋼琴課上課時間調整到了上午。
本來以為自己可能因為宋遠洲的那句話睡不著覺,沒想到躺在床上的時候,困意來的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早早就睡了過去。
因為前一天睡的晚,到了第二天,鬧鐘響了兩次她才醒。
七點多鐘的天已經很亮了,今天似乎沒有,轉頭一看,有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間擠了進來。
南初翻了個身,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機。
手機就放在床頭柜上充電,南初摸過來然后按下電源鍵,一開機上頭就彈了條消息出來。
消息來自宋遠洲,是最簡潔的兩個字“晚安。”
至于這條消息發送過來的時候,是在今天的凌晨兩點。
屆時的宋遠洲,一晚上沒睡著靠在陽臺上抽煙,想她想得緊,想聽她的那軟糯又刻意疏離他的聲音,又想到不知道她在他身下呻吟婉轉是怎么樣的。想到這他渾身燥熱,暗自低罵了聲“Fuck”。然后掐了煙去浴室沖冷水澡。
從浴室出來躺在床上,又拿過手機,還是那樣新消息提醒。
宋遠洲按耐住心中的不快,又一條信息過去,還是最簡短地兩個字問候“早安。”
南初被他的消息驚到了,她對這屏幕嘆了口氣。難得被這個時間激發出來一點母愛,回了一條:
“早上好。”
不回還好,這一回不出兩分鐘那邊很快回復了個字:“早。”
南初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循序漸進的問道:“你這是睡醒了,還是根本就沒睡?”
“還沒睡。”
頓了頓,宋遠洲又道:“晚上有個會議,處理完已經很晚了,回來躺下腦子里都是你,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我就睡不著。”
南初覺得這人神經病,凌晨一點多誰還回你消息,還以為誰都跟他一樣不睡覺啊。
措辭了好幾分鐘,一句話寫了又改改了又刪。
“宋先生還是多注意身體。”
宋遠洲是什么人,消息剛發過來他就懂她什么意思了,神經緊張了一晚上,他的腦仁又脹又疼,但是看到南初這句話之后,他突然覺得神經突然松懈了下來,像全身的毛孔也都舒張開來,一掃之前的疲憊。他嘴角彎了下:
“我身體很好,不信你可以試試。”
手機再也沒有新消息進來,一片安靜。
宋遠洲看著黑掉的屏幕笑意漸深,閉上眼睛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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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南初不知道怎么就開心起來,她沒有回復宋遠洲,起身下了床,然后拉開窗簾。
今天的天真好呀。
陽光正好,風也溫柔。
出門上課,平日里覺得吵鬧的街道,現在都覺得可愛的不行,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息。
上午上完課,南初隨便吃了個麥當勞,因為下午還要去工作室面試,她想早點去,打車到了地方才發現門上了鎖,上面貼了一張紙,是一封信。
內容是說:關祈山先生臨時有事去了國外,工作室暫時歇業,招聘事宜也推后了。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能怎么辦呢,只有等了。轉身漫無目的閑逛,走到街角看到一間裝修別致的書店,她從進門到出來,整個不足五分鐘,出來手上拿了一本包好的書,是泰戈爾的《飛鳥集》。南初本來是有的,上次一個學姐借去看,快半年了也沒見還,這會正好看到書架上有,索性再買一本新的。
南初初中時特別喜歡詩集,最喜歡的詩人是泰戈爾,最喜歡的作品是《吉檀迦利》。
她記得泰戈爾說過:
“完全理智的心,恰如一柄全是鋒刃的刀,會叫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不知道為什么,她這個時候有點想宋遠洲了。
天空突然飄起了雨,夏季的雷雨天總是和小孩子的壞脾氣一樣,說來就來。
南初慌忙的躲在書店的街檐下,因為躲避不及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就連懷里的新書封面上已經被幾塊濕意暈染,她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是想要一本《飛鳥集》,怎么就這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