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南初和顧川聊到學校出國的名額,顧川說以南初的成績,保送伯克利的把握還是很大,讓她演出時,自己多投入些感情,整個效果就會更飽滿。
“顧老師,我還是不想出國了,我奶奶年紀大了,母親身體也不是很健康,我舍不得就想在國內。”
“嗯,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好了,我是覺得有點可惜。不過自己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我再說什么也沒意義。”
南初還想說些什么,卻眼尖的瞥到一抹人影迅速朝她這邊走來,而不等她緩過神來,已經有一股力道捉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從座位上拽起來,
南初心口猛地一跳,在身體跌入一具懷抱時看也清楚野蠻拽起自己的男人是誰,不由得心里一陣氣惱。
“宋遠洲,你發什么神經?”
宋遠洲聽聞嘴角微微上揚,握住她手的力度加大了幾分。像是沒看見她憤怒的雙眸和質問的語言。
“顧先生不介意我加入你們吧?”服務員見狀趕緊上前拉開一張椅子,服務宋遠洲坐下,又迅速補上一套餐具。
“那是自然,宋先生自便。”
宋遠洲對剛剛的服務員招招手,服務員趕忙遞上菜單,為這一桌又新加了幾個菜。
突然被宋遠洲加入的午餐,南初吃的可以算是味同嚼蠟,自然也中止了之前的談話,本來還很餓,沒吃幾口,但是在宋遠洲炙熱的目光注視下,南初覺得如坐針氈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又覺得自己現在離開好像自己在怕他,又顯得很不禮貌,便坐在位置上把對面前價格昂貴的菲力牛排當成某人反復做著切割手術。
顧川貼心的把一份切好的牛扒推送到南初桌前,又把她那份面目全非的牛排攬到自己面前繼而優雅得進食。南初上道心里了然,自然不想和眼前這臉皮賊厚之人再扯上關系,叉上一塊肉親切地送到顧川嘴邊,后者也不矯情,配合演出地一口咬掉。
南初飛快地瞥了一眼身側地男人緊繃地側顏,嘴角微微一抽,氣死他。
最后這頓飯吃的不歡而散,宋遠洲臉色難看起身接了個電話,連客套都沒有快速地離開了。
“顧老師對不起,很抱歉利用了您。”南初心里很過意不去。
顧川倒是沒有說什么,輕飄飄的一句:“舉手之勞。”繼而面無表情的用完餐,紳士送她回學校。她覺得顧老師有些不高興了,卻又說不出來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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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番外:
他其實難以理解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當初對幼年時的她保護欲滋生,還是那次在北川監獄的一見鐘情。亦或是后面的再見傾心。
那是一個夏日的夜晚,縱然下著滂沱大雨,溫度仍然高的嚇人,而因為這場突然起來的大雨,空氣變得更沉悶,讓人喘不過氣,呼吸不暢心情也糟糕透頂。
黑色汽車緩緩駛進自動開門的大門,駕駛室門口打開,一個中年男人下車,迅速跑到后座打開車門,一個稚氣未脫的欣長身影從車上下來,關了車門抬步欲往燈火通明的大宅走去,眼角余光卻不經意間瞥到那一抹跪在暴雨中的身影。頭上罩著一件早已濕透的男士襯衫,旁邊還有個面容清俊身型挺拔的男人,費力把小女孩護在懷里。
宋遠洲身型一頓,半瞇起眸探視往房里走。
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身上穿著粉色波點的小連衣裙,此時正緊緊地貼著她的肌膚,如同她的第二層肌膚,瘦小的身軀,在雨中卻是跪的筆直,和磅礴的大雨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的一頭短發,早已被雨水浸透,此刻正緊緊的貼在臉頰兩側。
雨幕中她眉眼低垂,不太看得清五官,只隱隱的覺得輪廓很清秀。
許是在暴雨中跪的太久,她的身子此刻正搖搖晃晃抖的厲害,那男人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一臉濕潤,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少爺!”
隔著雨幕,從老宅大廳傳來的身音牽回他的視線,一道人影撐著一把黑色大傘快步跑過來撐在他頭頂。
“少爺,老爺和夫人吵起來了,大小姐也在里面,您趕緊進去看看吧。”管家急聲催促道。
“張叔,他們是誰?”男子啟齒,稍顯稚嫩的嗓音不起一絲波瀾。
管家快速掠了眼暴雨中的父女,神情浮現一絲不忍,嘆息道:“他就是大小姐喜歡的那個男人,那個小女孩正是他的女兒,大小姐非要和他結婚,老爺和夫人就是因為他的事才吵起來的。”
“哥,我有什么錯?選擇自己愛的人,有什么不可以?”
“你愛的人?你才認識他多久?你了解他嗎?他一個結過婚還帶著拖油瓶的窮教師,一個月能掙幾個錢養家糊口,你能吃幾頓飽飯?”
“老爺,我覺得翊華說的沒錯,她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幸福,你不能這樣轉制獨權管她一輩子——”
“你知道什么?都給我閉嘴。”
話還沒說完就被怒聲吼斷。誰也不敢再幫腔。
“哥,你不讓我們結婚,我今天就和宋家斷絕關系,以后我再也不姓宋。”外面是跪著的自己最愛的人,最清冷孤傲的南啟明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下跪求懇求。他為了她做到這一步,她今天如論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宋翊華眼神一片決絕。
“遠洲,你勸勸你爸吧,”宋母撇了眼兒子,見他身上半濕,皺了皺眉,回房拿了條干毛巾遞給他。
“有什么好勸的,那么想去當別人的后媽,你這是在給宋家丟人!”老爺子冷哼,臉上的怒氣不減半分。
“終于說出你的心里話了,哥,我最后叫你一聲哥。你不就是嫌棄我給你丟人了,那好,我今天就和你斷絕關系,我以后再也不姓宋!”
一抹身影冒著大雨跑了出去,扶起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往大門外走去。
“你非要鬧到這種地步才肯罷休?翊華她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還不都是你瞞著我讓他們交往,要是早些發現讓他們斷了,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老爺子咬牙切齒的數落。
宋母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丈夫,溫柔嫻靜的面容透出一絲委屈:
“你這是在怪我?你真是不可理喻!”
“啟非不是,若你早點告訴我,不讓他們偷偷交往,她現在會死心塌地地跟著那個窮光蛋,還寧愿做個后媽,這些我不怪你怪誰?”
“你怪我我無話可說,既然這樣我和兒子也搬出去住好了,免得你見了我心煩。”
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說話。
從進來就未曾開過口的宋遠洲擦干一頭短發上的水珠后轉向母親到:“媽,這事您以后不用再管,時間不早了您去睡吧。”
宋母因為丈夫那一番話有些傷心,也不想再說什么,點頭再走向客臥。
老爺子以為兒子支開妻子有話要對自己說,沒想到在沙發上等了許久也不見消息,一轉頭,諾大的客廳除了自己哪里還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