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初是第二天下午回學校的,高鐵到站已經是下午4點,晚宴是6點開始。想起顧川的交代,換了個綠色的連衣裙,化了一點淡妝,看了下時間還寬裕,又卷了卷頭發,換了雙高跟鞋,出門已經5點40多,顧川早就已經在門口候著了,南初看見他的車,跑過去敲窗戶,顧川靠著椅背正閉目休息。看了她一眼,南初乖乖打開副駕車門,系好安全帶。
這不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車,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樣緊張了。
“顧老師,謝謝您。”
“別急著謝我,記得周一交一篇萬字的觀后感給我。”
南初擺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
“我知道,這次機會很難得,和上次老年藝術館表演一樣。”
顧川放慢了車速,看了她一眼。
慈善演定在JA區附近的一個酒店,有認識的老師開玩笑說顧老師對學生真不錯,有傳授衣缽之意。顧川笑笑不說話。
南初沒想到,在這會遇到宋遠洲,或許是他曾經給Y大搞過捐贈,老師們倒是都認得他。看見他路過都互相敬酒說別來無恙。
南初坐在顧川旁邊低著頭,也不說話。
忽的一雙價值不菲的手工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的視野,頭頂傳來聲音
聽到顧川問:
“宋總,最近忙什么呢?”
“瞎忙,”
“您都算是瞎忙,那我們不就是浪費光陰,”
宋遠洲笑道:“研究學術怎么算是浪費光陰。”
顧川回到:“沒什么價值。”
“學術無價”宋遠洲回道。
今晚這個慈善會的主辦方是宋氏,關老其實是宋遠洲母親的恩師,兩家本來就關系匪淺。今天的慈善演出的款項是捐助給用于先天性心臟病的兒童成立的基金會,而且宋氏每年都會撥款三百萬給基金會。那天看到南初請教關老,便以此為契機框了關老來演出,說不定還能見到她,
顧川突然想起來,一年前顧川的恩師和關老一起在Y大的辦歡送晚會的時候,那時他們也像今天一樣寒暄。
南初不想聽這些有沒有意義的寒暄,也聽不懂那些商場上的事情,便跑去借口上廁所,故意磨磨蹭蹭好一會才出來。
聽到演出開始了,才急忙踩著高跟鞋上二樓,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樓梯口抽煙,一件款式最普通的白襯衫都被他穿出一股紈绔和驕矜的味道,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還剩三分之一的香煙,吞云吐霧之間南初只看到他俊朗的側臉。
“我以為你看到我就逃走了。”他說道。
“宋先生您喝多了?”南初不想理他,逃一般似的從他身邊走的飛快,平時很少穿高跟鞋她本來就有些不習慣,這會一著急走的快,差點摔倒。
宋遠洲扶著她的腰,低低的輕笑,南初氣的想咬他。
“南南,你這是對我投懷送抱?”
南初臉有些紅,故作鎮定的站穩,甩開他的手,一些不自然的說“宋先生我看您是真的喝多了。”
演出已經開始一半了,南初才回到座位上,顧川倒也沒問她怎么上廁所這么久。只是給他說沒有錯過了全面部分有些可惜,但是他用手機錄下來了,讓她回去再聽。
其實那晚除了演出之后還有些慈善拍賣。南初看到宋遠洲,他翹著二郎腿坐在中間的位置上,眼神淡漠卻又溫和從容是,她不知道他是當夜捐款最大的慈善家。她不知道的是,他的目光所及,都是她。
晚會結束之后,關老上臺謝幕,有記者提問:
“您老后期的行程安排是怎么樣呢?”
關老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抱歉大家,我后天就準備回英國了,我太太她離開我就睡不著覺。”
記者和觀眾朋友們都羨慕的哈哈大笑說著真幸福啊。
宋遠洲正想找南初說話,便看到她一臉笑盈盈的,上了顧川的車。記者們看到他,又全都圍上來。終于應付完記者,早已不見她的身影。
后面幾個月宋遠洲都在忙著分公司的事情,宋氏集團在S市開了分公司,他每天忙得不可開交,C市S市兩頭飛。
周逸晚上特意在闊色組了局,說是有驚喜給他,讓他一定要來。闊色是C市生意最火爆的夜店,盡管里面消費高的嚇人,但是并不缺無數寂寞的人們整夜的廝混在這里。
昏暗燈光,迷離眼神中的彷徨,猶如那飄忽不定的魅影,無方寸。一些在閃耀的燈光迷離的音樂里狂亂的人群中舞動的人,一些悠然地坐在吧臺前看bartender玩弄酒瓶的人,一些聒噪的落寞的興奮的低沉的強勢的無助的人。
那酒瓶在左手與右手之間,乖順地游動著,上下彈跳,溫馴而矯情。
宋遠洲到的有些晚,周逸笑著遞給他一杯伏特加,讓他嘗嘗,是澳洲那邊的新品。
靠著黑色的真皮沙發,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吞云吐霧間兩個人談了一會生意。
“遠哥,我在樓上4023房給您準備了一個小禮物。”
周逸一臉壞笑的把房卡雙手獻上。
“保證您滿意。”
宋遠洲漆黑的雙眸,看不出情緒的起伏,透過彩色的燈光,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有事先走了。”宋遠洲也不解釋,從沙發上起身,拎起西裝外套就要往外走。
宋遠洲出來看到南初的時候,她正在和別人拼酒,醉的一塌糊涂,他一把把她扯到自己的懷里,南初醉的連他是誰都沒認出來。
在他懷里還一直掙扎著要再喝。
宋遠洲氣結,眼神冷了冷,臉色微沉,明顯有些不悅。一個小丫頭,不好好學習,偏偏來這些地方,學別人喝酒,還醉的不省人事。放在她腰上的手,有些使勁,懲罰她不聽話。
南初痛的直皺眉,想把身邊的男人推開,幾次努力之后,發現毫無作用,索性耍賴一般雙手抱著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抬起無辜的雙眸望著他,意識已經開始混亂,兩只小手不斷揮舞著耍酒瘋。
“你是誰啊?你耍流氓啊,我要去法院告你!”說著整個人又要往別人的酒桌上沖。
“你怎么在這里?不好好上學,跑來這里鬼混?”
南初這會酒精上頭,頭暈暈的只想睡覺,也不答話,只是一個勁的往他懷里鉆。
“說話,啞巴了?”
宋遠洲扶著她的腰,把她往夜店外面帶。手上的力道很大,南初覺得自己的腰快被他捏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