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一片嘩然,開始議論開來,冷芊芊,父親本是做藥材生意,后來遭人告發買賣假藥,一個千金小姐被別人賣至青樓。按理說此人長相好看,氣質恬靜,又是大家閨秀,理當賣個好價錢,卻又因為家父入了牢房,不曉得還會牽連什么東西出來,旁人又是不敢招惹的。
“八百五十兩——”一個男人似乎不怎么怕惹事。不過這人話音還未落,一個略帶緊張和溫柔的聲音傳來,“九百兩。”
又有人開始叫,“九百五十兩。”
“一千兩。”在一片喧鬧聲中似乎看不出氣氛有多緊張,不過花悅還是聽出男子的聲音有些微微顫動。
空氣中叫價的氣氛似乎沉寂了三秒鐘,到處在議論,似乎也看出此人鐵了心要帶走冷芊芊。
花滿樓的消息可是靈通地很,結果一下就有人發現,這位叫價的公子,竟是翰海書院的一個教書先生。
聽聞這教書先生也是家道中落,曾經祖父做過流水縣的縣令,后來父母早逝,祖父也只為他留下一處祖宅和三畝薄地。而與這冷家小姐,則是從小的青梅竹馬。也難為他在如此囧境還能不離不棄。
可惜,這男子太單純了!
“這位公子出價一千兩,一千兩一次,一千兩——”
“一千一百兩。”
正當男子松一口氣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又冒了出來。
“一千一百兩,現在已經出價到一千一百——”
“一千兩百兩。”男子萬萬沒想到,他的情,卻被麗春風用來榨干他的工具。
“一千三百兩。”那一個男子還在加價。
“一千四百兩。”
“好,一千四百兩,目前已經超過前面幾朵金花了,今晚到底誰能成為花中之魁?”
“一千五百兩。”
……
不到一刻鐘,價格已經叫上了兩千九百兩。
“少爺。”老管家扶住他,“少爺,不能再喊了。”
而那位公子,已經明顯招架不住,手在微微顫抖,額頭上的汗珠浸濕了發髻。
他望見臺上淚盈盈的冷芊芊,她此刻又何嘗不是心疼他呢?
“張叔,我讓你帶的地契帶沒有?”
他與冷芊芊對視,沒有回頭,在問管家。
管家雖然痛心疾首,那可是老太爺留下來的,可是,為了少爺的幸福,他不再勸說,“帶了。”他答到。
……
“三千兩。”他似乎已經麻木了。
“三千兩,現在最高價已經叫到三千兩,真的是史無前例。”
而此刻老管家這邊已經很緊張了,生怕那人還會再叫價。
而那個男人,似乎也被這對苦命鴛鴦所打動,擺手笑笑,“算了,讓給你了!”
“沒想到另外一位公子已經放棄了,三千兩第一次?三千兩第二次?三千兩第三次。恭喜陳公子抱的美人歸!”花朵撒下,掌聲響起。
那一刻,一向不言談的冷芊芊,淚水落了下來。
閣樓上私人定制的包廂里,坐著左亦和李家公子,還有四個陪酒的女人,動作都親昵地很。
“瞧著這冷芊芊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左兄竟不敢興趣?”
“是還不錯,就是面相寡淡了些,我是來找樂子的,可不找晦氣。”
說著,他笑著抱著一個女人親了一口,“怎么,你喜歡,你怎么不上?”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冷芊芊她家的案子就是我爹主審的,我要是把她搞回去,我爹非得扒光我的皮。”
“你爹是怕他栽贓陷害的事情敗露吧?”
李公子尷尬一笑,大家心知肚明。
“當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三千兩會不會成為我們今晚的最高價呢?下面是我們的……”
果然,第九號和第十號第十一號金花,最終都是以一千六百兩,一千三百五十兩,二千二百兩的價格成交,最后,該是花悅了。
這個未見其人,先聞其名的女子。
現在,臺上只有她一人。
她身上身上穿的極少,胸前波濤洶涌,花悅自稱美女,顏值和身材都是一絕的。
紅色的唇瓣,蜿蜒的眼角,妖嬈又迷人,一條通透的紅紗隔斷了眾人的視線,一種神秘而朦朧的美凸顯出來。
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驅。
現場人頭攢動,呼喚不絕。
“李兄,我看你眼睛都要掉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近女色呢?”左亦故意逗樂。
幾人都尷尬地笑笑,這個女人,確實不同風味。
起價一千兩。
現在連起步價也變了。
“一千零五十兩。”
“一千二百兩。”
“一千三百兩。”
“一千五百兩。”
“好,趙公子已經出到一千五百兩。”臺上敲鐘的男子笑著說道。“到底今晚誰能與麗娥姑娘共度良宵?”
“一千六百兩。”
“兩千兩。”在場的人一陣唏噓。
可是,左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花悅不怕價格叫地太低,怕就怕左亦瞎了眼。
黑暗里的一個角落,也沒有什么動靜。
……
現在氣氛越發濃烈,這是今晚的最后壓軸人物,美名在外。
“三千兩。”隔壁包廂有人叫出高價,現在已經與第八號價格一樣了。
“三千一百兩。”
……
逐漸地,價格已經唱到四千五百兩了,即將突破歷史新高,花悅還是有些緊張,管它值多少錢,重點是被誰帶走,不然一切都是白費了。
她有些緊張地閉上雙眼,慢慢地吸了口氣。
此時,已經沒有什么人再繼續往上喊了。
氣氛開始緊張起來。
“四千五百兩一次。”
空氣中絮絮低語,相互議論著,第一層紅帳落地,一塊極近通明的紅紗下面,跪坐著花悅,黑暗當中的男子手里稍微緊了緊。
眼看事情就要落幕了,左亦似乎也在淡笑,不過他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
“四千五百兩兩次。”
雖然花悅此次叫價沒有突破新高,不過曾經的花中之魁都是被左亦一次性叫上去的。
“怎么,左兄,還不出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他端起一杯茶,品了品,故意說了句,用眼睛瞟了一眼,這不像他的風格。
“五千兩。”
“好,李公子出價六千兩,還有沒有比五千兩更高的?”
五千兩已經是很高的價格。
左亦只是淡笑,手里把弄他的金絲扇。
就連麗姑姑也納悶兒,難道他真的不再叫價?
“五千兩一次,五千兩兩次。”
最后眼看要一錘定鐘聲了,如果還沒有人叫價,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結束。
最后一層紅紗被花悅的手指掀起,長長的睫毛,稍顯遺憾的失望掀開紅紗的一刻竟顯得寧靜而高貴,那一瞬間,左亦的心慌忙之中抽搐了一下。
“六千……”
“八千兩。”左亦突然站起來,一晚上他一直沒有發聲,一發聲就引起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