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斯特罵罵咧咧一路走過,塞加伯爵一路默不作聲,直到艾格斯特發泄夠了,意識到自己失態之后才開口說道:“好啦,現在我們該想辦法解決未解決的問題了。”
“那大少爺貌似不是很在乎戰爭的勝利。”艾格斯特依舊氣呼呼的說道。
“夠了,不能因為個人的原因去放棄整個戰局。”塞加伯爵嚴厲的批評道,之前艾格斯特任何無禮的行為塞加伯爵都未加阻攔,但是這句帶著個人情緒話語,無疑惹怒了塞加伯爵。
艾格斯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怒火無從發泄,只得不再啃聲,陰沉著臉色,塞加伯爵不再繼續說道:“去通知各個領主做好防暑工作,順便通知一下哈杰特伯爵。”
“那胖子通知干什么,難道他不比我們更知道防暑的重要性?告訴他干什么?”艾格斯特不屑的說道,但是塞加伯爵剛要發作的眼神立刻讓他俯下脾氣,改口說道:“我去派人通知格拉姆總督。”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塞加伯爵站住了腳步,看著艾格斯特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擔心,他們一個兩個重要將領都如此不團結,很難抵抗外面的強敵。
“塞加伯爵。”走廊的另一邊走來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神色和善的走來,他穿著黑色的長袍,胸口上繡著高傲的金色公鹿,他一頭棕色曲卷的長發,一雙褐色如琥珀一樣的眼睛,連著下巴留著少許整潔的棕色絡腮胡,腰上掛著銀柄的鹿角十字重劍,舉止優雅的走到了塞加伯爵面前,微微行了禮。
“戰場上真的不適合像你這樣優雅的公子爺啊,拉法德小少爺。”塞加看著這個年輕人,神色和藹的說道,語氣帶著惋惜,“我要是你父親,可舍不得這么好看的孩子上戰場。”
“我父親年事已高,再加上左腿殘疾,一心想要為國家出力,我身為兒子自然要為父親分憂。”珀斯.拉法德說道,他的語調柔和動聽,禮貌而又端莊,似乎力求每一個音節都是完美的。
“拉法德領主有你這樣的兒子,一定很欣慰吧。”塞加伯爵揚起眉毛,緊緊繃著眼皮,仔細想想如果他的兒子們都活著,最小的都已經和眼前的年輕人差不多,他擔憂的看著這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著實有些不舍。
“我很抱歉伯爵大人,我剛剛在一邊聽到了些許您和艾格斯特大人的對話,我妄加揣摩了您現在擔憂的事情。”珀斯用著謹慎的口吻試探道。
“哦?我現在在擔憂什么?”塞加伯爵揚起眉毛問道。
“您擔心要塞內的各個領主不夠團結,沒有辦法共同對抗惡靈。”珀斯得到批準,嘴角露出一個自信而又淺顯的微笑。
“是啊,我是擔心這個。”塞加伯爵仰起頭朝著窗外望去,語氣悠遠的說道。
“大人大可不必擔心,雖然現在如此,但是一旦受到威脅,人們自然會放下一切矛盾,團結在一起。”珀斯說道。
塞加伯爵苦笑著說道:“當然,但是我怕懂得團結之前,羅多克已經慘烈犧牲,這可是有十二萬的士兵,他們領主大人的意志可是隨時都可以將他們全部葬送。”
“怎么會呢大人,這可是有十二萬人的軍隊,人數多到一大半都駐扎在城外,再加上羅多克這個軍事要塞,足以把沙塵永遠當在西邊。”珀斯語氣自信的說道。
塞加伯爵不再和著年輕人叫板,他只能祈禱真的如珀斯所說的那樣,只是自己年紀大了杞人憂天而已,說道:“年輕人能麻煩你幫我這個老頭子一個忙嗎?老年人腿腳不好使。”
“當然了大人,如果我可以幫到您的話,我一定不會推辭。”珀斯微微彎下一點腰恭敬的說道。
“請你幫我去通知各位大人,一定要做好防暑工作,確保每一個士兵有充足的去暑的水源,我們不能在戰前先垮掉。”塞加伯爵說道。
“遵命大人,我先告辭了。”珀斯再次彎腰行禮,轉身離開了走廊。
珀斯走到了幾位領主休息的地方,身邊的守衛都禮貌的朝他行禮,珀斯走進房間,正對著門的是一面屏風,遮擋著屋內,屋內的領主們也沒有察覺到已經進來的珀斯。
珀斯站剛要繞過屏風走進屋內就聽到了一位領主語氣不佳的埋怨道:“你瞧瞧我們身處馬卡斯都城的國王陛下,像一只躲在龜殼里的老鼠,放著我們來給他鎮守邊疆,讓我們血戰沙場。”
“別說了,保衛國王是我們的責任和使命!”一位領主立刻辯解道。
“去他媽的使命,古往今來那次入侵戰爭,國王不是血戰沙場,你看看奧斯格斯的女王,不也是披盔戴甲的親臨戰場。”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人跳出來反駁道。
領主們的討論漸漸大聲起來,珀斯回頭看著身后的門衛們,也應該聽到了里面的談話,珀斯現在也開始意識到塞加伯爵的擔憂是真的,之前也在軍隊中聽聞了國王下令處死百夫長的事情。
珀斯重新整理自己的表情,褪去臉上的烏云,走出屏風,禮貌的打著招呼:“各位大人好啊。”
“小拉法德。”一位穿著盾牌標志的領主第一個打著招呼,其他領主們也紛紛露出歡迎的笑容。
“各位大人們都討論什么呢?”珀斯假裝沒有聽見的問候道。
“討論戰爭,討論如何將那些惡靈給消滅。”一位穿著繡著鯊魚標志的領主說道,他的表情熱血激動,絲毫不見頹勢。
“塞加伯爵腿腳不便,我為他帶來一些事情,通知各位大人。”珀斯說道。
“伯爵大人有什么事情嗎?”盾牌領主問道。
“羅多克要塞是在炎熱,士兵大多來自東邊,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酷暑,想請各位大人給自己的士兵做好防暑工作,以免軍心渙散。”珀斯道。
“讓伯爵大人放心,我們會做好的。”一位較為年輕穿著繡著水壺標志的領主說道。
“那就麻煩各位大人了,我還有一些沒有通知到的領主還要去通知,就先告辭了。”塞加微微點頭示意,便離開了房間,臉上禮貌的微笑瞬間在出門之后換上了帶著憂郁的皺眉,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去提醒各個領主實在不合適,但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多少。
通知完各個領主后,珀斯來到了城外,營地中掛著公鹿旗幟奄奄的耷拉在旗桿上,顯得毫無精神,悶熱的帳篷內士兵十分煩躁,但是看到珀斯來了,都恭敬起來,但是臉上依舊顯得陰沉。
將軍格羅特.托德行禮道:“拉法德大人。”這是一位上年紀的老將軍,頭上的白發稀疏,但是身體依舊健壯,神色依舊明朗,腰上掛著的雙手巨劍年輕人都未必能靈活運用,而他只需單手,另一只左手還要顧著一把輕巧的單手短劍。
“托德將軍,帶領士兵去東邊的小樹林扎營吧,找一個靠近小溪的地方,順便再叫幾位士兵去附近的村子里買點冰鑒給士兵們解暑。”珀斯環顧著如蒸籠一般的營地說道。
珀斯語畢,周圍了士兵都露出喜悅的笑容,這一段時間他們的快樂都和發不出的汗水一樣悶在身體中,折磨著他們每一個人,珀斯的命令剛散布下去,士兵們就如獲新生的活躍起來,開始收起帳篷轉移陣地。
“那這些事情都拜托你了,托德將軍。”珀斯一邊漫步在營地中一邊吩咐道。
“好的大人,我會安排您交代的事情的。”托德將軍跟隨珀斯左右。
珀斯來到了營地大門口轉身看了一眼營地中收拾著的士兵們,后對托德將軍說道:“好了,托德將軍我先回城了。”
“大人走好。”托德將軍便停下腳步站在大門旁道別。
珀斯順著小路朝著城中走去,腦子還回憶著之前聽到領主們的言語,都到生死關頭,他們的想法漸漸顯露出來,珀斯走著走著遇到了一支掛著鯊魚旗幟的軍隊收著行李正朝著樹林走去。
珀斯露出一副笑容走上前去高聲招呼著一位身材臃腫的謝頂將軍:“卡爾將軍!”
“珀斯大人?”艾德.卡爾露出一副豪爽的笑容,他一笑起來臉頰上的肉都堆了起來,快要擋住眼睛,留著一下巴胡子像是鋼絲球一般,穿著一身黑鋼盔甲,腰上掛著一把短柄戰斧,他吩咐軍隊繼續前行,便駕著馬朝著珀斯走了過去,雖然肥胖但是他下馬的動作不點也不笨拙。
“您這是要帶軍隊去樹林扎營嗎?”珀斯說道。
“是啊,大部分的軍隊都去了那片樹林,再不去都要沒有位置了。”卡爾露出爽朗的笑容說道。
“大家都去了,那我就不很您謙讓位置了,我得讓我的軍隊占到好位置乘涼。”珀斯打著趣說道。
“哈,你小子,我要是軍隊找不到地方,就全都住你的軍營里。”卡爾做出一副傲慢無禮的樣子說道。
“您要是來了當然歡迎。”珀斯做出一副禮讓的樣子說道。
“瞧把你小子嚇得,這附近還有好幾片樹林,只是這個樹林最近,大家都爭先搶著,這里軍隊這么多這片樹林肯定是不夠的。”卡爾望著前方的樹林說道,看著自己的軍隊已經走進去大半繼續說道:“不過我們是不用擔心了,至少現在這里面還沒有多少軍隊,甚至可以選著一個好位置,靠近小溪,那可就舒服了。”
“是啊。”珀斯一邊看著樹林一邊說道。
“你小子可舒服了,待在城堡里住著石頭房子。”卡爾用一種略帶羨慕的語氣說道,再看看自己的苦日子,甚至有些嫉妒。
“誒,可惜要塞不夠大,住不進去這么多士兵。”卡爾惋惜的說道。
“得,想我們這些領主爵位低的只能待在外面,塞加伯爵他們的待遇可比我們好多了,住著石頭房子。”卡爾無奈的說道,他也只有在珀斯這種不會在別人身后嚼舌根的人面前抱怨兩句,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說道:“我記得要塞不是號稱能容下幾十萬軍隊嗎?我也沒有見得羅多克要塞里有多少士兵,也就不到一萬人而已,加上住進去的幾家領主的軍隊最多不會超過八萬人,怎么就住不下了?”
“我記得當時我去看了駐扎士兵的房間,是都住滿了不錯啊。”珀斯說道。
“那真的是奇怪了,這可是邊境要塞,難道這幾十萬都是虛名?”卡爾不解的說道。
“卡爾將軍,多說也就再住幾家領主的軍隊,要是同爵位的有的領主住進去有的領主住不進去容易有不滿情緒。”珀斯說道。
卡爾不滿的說道:“都什么時候還顧及面子,這么多士兵還抵不上面子嘛?”
“幾十家領主都在里面很容易產生分歧,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內部團結,領主一不團結軍隊怎么團結。”珀斯解釋道。
“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多事。”卡爾的情緒越來越不滿。
“您就安分點吧,大家各有各的心思,您總不能用繩子把他們都捆在一起吧。”珀斯有些無奈。
卡爾鼻子中長出一口氣,說道:“得,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小心點,這些家伙心里都揣著鬼主意,你可別著了他們的套,你父親老拉法德將你培養的如此正直挺好的,歪心思不想是好事,但是也機靈點,不過我看你也不傻,但是畢竟年輕,那些都是老江湖,你自己注意點。”卡爾說著便放上馬背,勒緊韁繩低頭對珀斯說道:“再見了小珀斯。”語畢便駕著馬追上了快要走進樹林的軍隊。
珀斯站在原地看著卡爾和軍隊消失在樹林中,再朝著東邊羅多克的方向看去,又有兩只軍隊朝著樹林走來,珀斯順著延綿的黑線看向羅多克,他像是一個巨大龜殼,是一個領主城堡的四倍大,他總是覺得沒有把軍隊全部駐扎在羅多克是一種幸運,嚴密的羅多克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樹立在他面前,而這個墳墓卻是他們最重要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