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孟老兒之前是厚著臉皮去逼迫我梅劍山莊了。難怪生死門要泄露我的情報出去,若我一死,這混沌功豈不就他一人獨享?我本以為此人雖性情冷漠,但仍是一個有傲骨之人,誰知道也是這般無恥。”厲薇結合自己之前的推理,一切已心知肚明。“這次我內功全失的消息被生死門放出,崆峒派,嵩山派,泰山派等的宵小們原先不敢招惹我,現在也按賴不住,欲斬草除根。嘿嘿,我厲薇雖然內功盡失,也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拿捏的。”
既然情報已得,厲薇也不愿再多與這些嵩山門人糾纏。于是她站起身來,對嵩山派的眾人抱拳道:“我師兄弟二人今日有幸遇到各位正派同僚,蒙各位不吝賜教,十分感謝。但如今江湖不穩,我二人武功低微,還是早早完成師門任務為上。”
嵩山兩位長老點了點頭,厲薇和郭夜二人便匆匆離開酒樓。
“厲姑娘,我沒想到生死門居然…”郭夜對厲薇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他話還沒有說完,厲薇便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說道:“我信你。”
郭夜楞了一下,這么多年在生死門中,除了蘇盈,他從未真正地相信任何一個人。而包括蘇盈在內,恐怕也從未有人會如厲薇這般地信任他。“我…”他一時覺得有千言萬語,但卻什么都表達不出來。
“嘿嘿,想不到我居然被他們唾棄為害死師父的不忠不孝之人。”厲薇此時心中頗為不滿。理性上她雖然懂得不應該被這些愚人的言語影響,但胸中還是忍不住忿忿不平。
“姑娘,這些人滿嘴胡言亂語。我替你去殺了他們。”郭夜和厲薇接觸的時日已久,見她秀眉微皺,便知道她心中不滿。其實此刻心中最憤怒的反而是郭夜。
厲薇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說道:“傻瓜。天下這么多人,嘴長在他們身上,隨便他們去說吧,你又如何殺得完?”
“可…”郭夜說道。
厲薇笑了笑,說道:“姑娘我可不是戲子,無需別人承認,也無需別人喜歡。”
這時恰逢一陣北風吹過,厲薇額前青絲隨風飛舞。不知為何,郭夜覺得說出這話的厲薇此刻雖然英姿颯爽,但那身形卻顯得那么單薄,那么悲涼,他直想將她擁入懷中,說一句“即使天下人都詆毀你,我也永遠在你身邊。”
“那…那我們現在去哪?”郭夜收斂心神,向厲薇問道。
“我們先去蓬萊閣買一份情報。若你愿意,聽說這附近有一處名為龍泉洞的地方,景色優美。我便在那兒養傷,看看能不能重新修煉內力。”厲薇說道。郭夜聽后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驛站,訂購了一份蓬萊閣的情報。蓬萊閣背景很不一般,在每一處稍大一些的驛站都可以直接購買其最新情報,當然諸如《梅劍山莊梅若塵傳》這類核心的,卻要通過飛鴿傳書在蓬萊閣總部才能買到。情報和厲薇打探到的出入不大,厲薇看到“琴魔”裴不羈,峨眉怡心師太和衡山清徐長老三人均已現身杭州,心中一定,便和郭夜起身前往龍泉洞。
而此時的西湖邊上,同一座涼亭,同一方石桌,滿臉胡渣的大漢雷無計仍在那兒喝著小酒。已入寒冬,湖風寒冷刺骨,路上已無多少行人,但雷無計內功深厚,只穿一件薄衫,翹著二郎腿,右手手指反復在石桌上敲打。
“這楊夙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有半月沒有任何動作……我故意將厲薇內功盡失的消息告知泰山,崆峒,嵩山各派用來試探此人,可他居然不出來阻止!難道他遇到什么劫難,又或者是在故意引誘我?”就在他沉思算計之時,他的徒弟陶陰晴趕到。
“師父。”陶陰晴抱拳行禮。
“恩。”雷無計點了點頭,說道:“小子,事情辦得如何?”
陶陰晴回答道:“稟師父,之前孟門主看到郭夜與那厲薇在一起,我已通知生死門各分部召集所有成員前來報到。但數日已過,仍然不見郭夜的蹤影。”
雷無計看了他一眼,問道:“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
陶陰晴點了點頭,說道:“師父說的,我也考慮過。那厲薇如此聰明,郭夜也不是笨蛋,相信得到蓬萊閣情報后很快便會知曉我生死門欲置其于死地。既然如此,還不如試一試,萬一郭夜先回到生死門拿情報呢?但事情果然不是這般容易…”
雷無計贊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如今的打算是?”
陶陰晴回答道:“我這次來就是請師父修改之前頒布的一條命令–活捉蘇盈而不是殺了她。”
雷無計點了點頭,說道:“恩,活捉蘇盈便可找到郭夜,找到郭夜便可抓捕厲薇。聽門主說,她的劍法又進步了,這可真是了不起。對于蘇盈的下落,你可有眉目?”
陶陰晴也點了點頭,回答道:“之前救出嚴康的黑衣人用的是黑水針,我們估計那是已死在松江的圣火教護法‘毒手’蔣立文。我數月前已派人去其崛起的冀北打探,終于在不久之前發現形似蘇盈的人出現。”
雷無計笑道:“很好,晴兒進步不小。”
陶陰晴搖了搖頭,說道:“師父,下次這些麻煩事情還是少交給我吧。”
雷無計斥道:“你這個懶貨。你不好好學以后怎么當得了監察隊隊長?”
陶陰晴扁了扁嘴,小聲地說道:“我從來沒說想當你的這個監察隊隊長…”
而太湖邊一平野之上此時已是人聲鼎沸,各派高手齊聚,人數已然上千。眾人東一簇,西一團站定,其中有武當,昆侖等名門正派弟子,也有不少圣火教的教眾,兩邊東西站立,互不侵犯。崆峒,泰山,嵩山三派的弟子也站在東側,看樣子正派并不知曉三派已投入圣火教一事,而生死門不知為何也沒有揭露。而西面之中,圣火教第一護法“紅袖劍”上官鵬赫然可見。他身著紫紅長袍,坐于西邊的一座高臺上,旁邊有幾位年輕男子為其斟酒按摩,他的雙眼看向太湖湖水與藍天相接之處,似乎毫不將眾人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