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集合時,校長宣布了一件事。
每周四中午考試,俗稱“周周清。”由老師們出題,把每周學的知識歸納總結然后出考卷。
陳斯陽知道這個“噩耗”的時候,差點沒沖到校長跟前好好跟他說道說道,幸好及時被冀玉曼拉住了。
沒拉住也沒關系,陳斯陽也是有那心沒那膽。但她還是覺得天一下子昏暗了,學校是要逼他們接受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識。
“周四周周清,周五背書過關,星期天回家一大堆作業,冀娃,要不咱倆別上了,我帶你浪蕩江湖去吧!”陳斯陽坐在單杠上,喝著優酸乳,認真的和冀玉曼商量著。
她真的好懷念以前那個有人性的校長。
“行啊,你管吃管喝,我二話不說。”冀玉曼也一臉認真。
沒料到冀玉曼會答應,陳斯陽突然詞窮。
半響,才尷尬的大笑兩聲,“還是算了吧,咱倆這噸位,我養活不起。”
冀玉曼似笑非笑瞥她一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起另外一件事,“你和孫思雨到底怎么了?”
說起這事,陳斯陽臉上的笑一下子收了回來,嘆了一口氣,才語氣沉重的說道,“唉,我和她……一言難盡啊!”
其實是她不想說。
冀玉曼伸手,狠狠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說,“孫思雨她都告訴我了。”
陳斯陽“……”
還是不想說。
冀玉曼無奈。
陳斯陽把頭轉向操場上,拒絕這個話題。
操場上,七年級的學弟學妹們因為太過于躁動,被老師罰跑步,陳斯陽看著他們一圈又一圈的跑著,默默心疼他們幾秒鐘,她感同身受過啊!老師是壓不住他們,只能用跑步這招制服。
話說她們這節課是出來干什么的?
陳斯陽一下從單杠上蹦下來,又把冀玉曼扯下來,湊到她手腕上看看表,“走,時間到了,去開會。”
學生會的會。中午的時候,張主任就在廣播里扯著嗓子喊,把學生會的元老們召集起來去多媒體教室開會。
學校太窮了,只有一間多媒體教室,只要是開會,無論是誰領著都在這間教室里。
陳斯陽聽見廣播的時候,當即以這個借口溜出了教室,還不忘把冀玉曼也拐出來。
出來的太早,倆人就坐在單杠上嘮嗑,其實就是湊在一起吐槽學校各種“泯滅人性”的決定,例如今天早上剛剛宣布的周周清。
“我不想進學生會了。”去多媒體的路上,陳斯陽心里再三掙扎還是說出了這個決定。
冀玉曼腳步一頓,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哦。”
陳斯陽停下來,認真的說,“我認真的。”
“我知道你認真的,你什么時候退?”
“我要先跟張主任商量,畢竟還是他提拔的我。”陳斯陽繼續往前走。
冀玉曼在原地目光復雜的看著陳斯陽,隨即跟了上去。
張主任是學生會的主要負責人,陳斯陽能做到副主席的位置也全靠他的栽培,所以八年級的時候除了張老班,張主任就是她最尊敬的一位老師了。
到了多媒體教室,陳斯陽自覺的拉著冀玉曼做到第一排,冀玉曼不愿意,掙開她的手,直往第四排去。
邊走邊回頭沖她眨眼,“你是學生會副主席你坐第一排,我一個小透明還是算了吧!”
“你還管那些?你過來吧。”陳斯陽作勢要去拉她的手。
冀玉曼往后一躲,陳斯陽的手落在半空中,她笑笑,一巴掌把陳斯陽的手拍下去,又把她推到第一排,“你去吧,張主任快來了。”說罷,坐到了李千跟前。
陳斯陽皺皺眉,非常不悅的看看李千又看看冀玉曼,見倆人迅速的聊了起來,終是一句話沒說的回到了第一排。
沒過一會兒,張主任帶著楊老師進來了。
陳斯陽突然來的不妙預感。
果然,倆人落座后,是楊老師坐的中間,張主任坐在他右邊。
把話筒打開,張主任咳了一下,教室內瞬間安靜,陳斯陽則緊緊盯著楊老師,眉頭皺的死緊。
“各位同學們,中午好。”張主任先打聲招呼,隨后把話筒給了楊老師。
從楊老師進來他一直繃著個臉,審視著每一個人,很嚴肅,這讓陳斯陽嗤之以鼻,裝什么裝,又不是不認識。
楊老師是她們八年級的體育老師,也是經常罰陳斯陽跑步的一位老師。
陳斯陽不喜歡他。
話筒突然發出尖銳的聲音,楊老師伸手調整,教室很安靜,大家都怵他。
尖銳的聲音響了十幾秒,楊老師才開口說第一句話,“以后我就是學生會的主要負責人。”
陳斯陽的眼睛一下子瞪的特別大,她可以拒絕這個消息嗎?
原本安靜的教室瞬間變得亂哄哄,成員們都在下面竊竊私語,小聲的問著為什么?
楊老師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
張主任見狀,拿過話筒,聲音大而嚴肅的說出安靜。
效果明顯,不起任何作用。
陳斯陽覺得是時候輪到她表現了,當即厲色的沖后面吼道,“都閉嘴,說什么說,在說都給我滾出去。”
大概是陳斯陽坐的比較近的原因,效果起到明顯作用。
楊老師重新拿過話筒,開始開場白。
……
接下來,大家顯然接受了楊老師成為他們直系領導的事實,楊老師重新給大家進行了任務分配。
令陳斯陽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成了紀律部的部長,直接掉了一個等級。
張主任就前面說了一句,后面念了一下名單就沒再說話了。
陳斯陽一時接受不了,雖然她有退出學生會的打算,但這降了一個等級,她再退出,概念完全不一樣了好嗎?
尤其是當著李千的面,陳斯陽的臉憋的很紅,感覺在他面前抬不起頭。
主席和副主席職位待定,要是李千爬到她前面,還不如讓她就地解決了吧!
她現在對楊老師的討厭值飚到滿點,關鍵是她卻束手無策,學生會做整頓,她有什么理由去找她理論。
再心不甘情不愿陳斯陽到底是沒發作出來,忍著滿腔怒氣坐到會議結束。
不過也有意外之喜,例如,她不用周周清了,做為紀律部部長,她的任務其中之一就是周四中午九年級考試的時候巡邏抓作弊。
想想這感覺應該還不錯。
可氣的是,李千居然做了衛生部部長,和她地位一樣,這讓陳斯陽的怒氣又飚了一層。
會議結束,陳斯陽和冀玉曼慢悠悠的回教室,天氣在慢慢轉涼,不那么熱了。
“我很生氣。”陳斯陽抱著肩膀,怒沖沖的說。
“我看出來了。”冀玉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這樣的態度讓陳斯陽很不爽,她問道,“你為什么和李千走的那么近?”
冀玉曼看她一眼,突然笑瞇瞇的說,“我哪里和他走的近?知道你們兩個不對盤,我見他都沒說過話。”
陳斯陽更生氣了,當她是瞎子嗎?
“可我看見你和他說話了。”
“你看錯了。”冀玉曼冷靜的解釋。
陳斯陽的火氣一下子飚滿了,剛想吼,眼睛一瞥,張主任過來了。
她把脾氣壓下去,迅速調整一下表情,不管冀玉曼迎了上去,“張主任。”
張主任沖她笑了一下,“斯陽,你這過一個暑假肉長了不少啊?”
陳斯陽尷尬的笑笑,捏了捏自己的臉,“有這么明顯嗎?”
張主任挑眉,不置可否。
陳斯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平日里的厚臉皮在張主任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冀玉曼走到陳斯陽跟前,向張主任問好。
張主任點點頭,又把視線擱在陳斯陽身上,“學生會你別太擔心,你還是副主席,沒人跟你搶。”
陳斯陽沒想到張主任回對她說這話,當即不知道說什么好。
張主任對她很好,他是陳斯陽大姑的朋友也是多年的鄰居,鄰里關系非常融洽。
陳斯陽有退出學生會的打算,但聽到張主任這么說后,這打算消退很多。
她認真的對張主任說,“老師沒事兒,不是副主席也沒關系的。”
之所以不避開冀玉曼,不僅是因為倆人關系好,還有一點原因是九年級誰不知道陳斯陽有后臺?
張主任頗為贊許的點點頭,又和陳斯陽嘮了一會兒就走了。
冀玉曼跟在陳斯陽跟前,心里更復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