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無言,但凡她晚上能撐住,就會發現他,也不至于提心吊膽了這么多天。
半夏正了正色,不再死揪著這件事“你一直在這一帶走動,那有沒有發現那個砍斷藤繩的人?”
“他一直,跟著你,你沒,發現嗎?”
“……”她,能忍!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半夏一伸手就下了死手,狠狠地掐住了他臉上的軟肉。
奕歌只是在她動作的一瞬間警覺地做出了防備的動作,后來就任她宰割了。
因為她好像生氣了,就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
他們連趕兩日的路,才到了安陽城內。
幾個孩童追著買糖的老人家,靈動的眼睛是不是瞄著擔子里頭的麥芽糖。
“買糖葫蘆嘍!”
“新鮮出爐的包子,客官來一個?”
“……”
安陽的熱鬧繁榮是毫不輸于京都的,尤其是在商業。
在京都,那燈市如晝只有每年一逢的上元節才見得著,而在安陽,則日日都是不夜之城。
“想吃?”小姐素來不喜這些熱鬧,也不貪那點兒零嘴,所以她雖隨著小姐來了兩次安陽,但卻沒好好注意過安陽竟是如此熱鬧。
“沒。”奕歌搖了搖頭,眼睛卻依然直勾勾地盯著那糖葫蘆看。
半夏心覺好笑,倒沒發現他還有如此口是心非的一面。
正了正聲,說道“既然你不想吃,那我就只買一串了。”
“別!”下一秒,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就再買,一串吧。一串的話,你,你肯定,不夠吃的。”
“到底是我不夠吃還是有人吃不上啊?”半夏挑了挑眉,一邊十分壞心思地看著他,一邊對那小販說“老板,來一串糖葫蘆。”
“哼!”他松開了手,氣哼哼地走到一旁,他在心中立下毒誓,這次決計不理會她。
除非,她認錯,然后還要買一串那個叫‘糖葫蘆’的東西給他才可以讓他消氣。
半夏看到他如此,才驚覺自己竟然干了這么幼稚的事。
“好了好了,本來就是給你買的。”她把糖葫蘆遞了過去,輕聲哄道,心里暗自腹誹,就是帶小時候的小姐也沒覺得那么麻煩過。
“那是,半夏?”連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人群中的人。
“嗯?半夏?”傾顏放下茶盞,起身到窗前。
看她身邊還站了一位外男,神情是她從所未見過的笑意。
“看來此次北上,她收獲頗豐。”她語氣向來淡淡,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
“小姐,林先生來了。”雨蝶在廂房外道。
“進來吧。”傾顏收回目光,吩咐道“且去帶她上來。”
“是。”
“林先生。”傾顏做了福禮,緩緩起身“先用寫茶吧!”
這幾日天氣不明朗,春雨不斷,竟是覺得比冬里還要冷些。
茶盞在林瑾瑜的手里還隱隱冒著水霧,他裹在手里暖了暖手,才緩緩飲下。
“在下此次前來是給小姐一個答復的。”
“我知。”傾顏捏著茶杯,眸中含著笑意,她慢慢地等著他再次開口,并未特意催促。
“不知在下能替小姐做些什么?”
傾顏嘴角的笑意跟深了一些“很多,但只要先生一人便可為。”她放下手里的茶,手上好容易沾上的一點暖意立馬退散開“只要先生舍得放下現在的一切。”
“自然。”當年,他愿意為她放棄京都的浮生繁榮,現在,亦可為她放下現在安陽的浮生安寧。
“那便,極好。”
“請容在下回去書肆中整頓一二,今日便與小姐出發。”
“好。”她起身,又行一揖禮“雨蝶,送客。”
待林瑾瑜離開后,連翹領著半夏和奕歌進了廂房,便又退出房門。
“小姐。”
“半夏,許久未見。”她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停留在男人身上。
奕歌感受到鋪面而來的壓迫感,眼底劃過淡淡的殺意。
傾顏挑眉,看他眼里的狠意,本以為是個練家子,沒想到卻是個沒有內力的。
“坐。”
半夏沒有動作,下一刻跪倒在地“半夏此行有辱小姐囑托,請小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