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醒來時,山洞內已經點起了火堆,女孩就背對著坐在他面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那么深過了,畢竟從小在危機四伏的森林里長大,若是睡死過去那可就真就醒不過來了。
“醒了?”半夏用樹杈戳了戳她搭起的架子上烤著的肉。
她在上次廚房的失利后,已經充分地認識到了自己實力,所以,她也不知道這肉……
奕歌撐著身子起來,已經不大能感覺到傷口傳來的疼痛感了。
“這,是,什么?”
聽著他嗓音沙啞得厲害,半夏把早上遺留下來的果子遞了過去“吃。”
男人接過果子,照舊地三兩口解決完事,不過目光落在火焰上烤著的黑糊糊的一團東西,竟覺得有些可怕。
“咕咚……”他狠狠咽了口口水,不知心里的畏懼之心從何而生。
“我烤了些肉,你要不要嘗嘗?”
那是烤肉!
奕歌只覺得兩眼一黑,他總算知道,心里這么慌了。
半夏轉過頭來,認真地介紹她的勞動成果“你別瞧它賣相不好,但它其實外焦里嫩。”
看來她真的很想得到他的認可呢!他看那些夫妻,也都是女人為男人洗手作羹湯,相夫教子,男人戶口養家。
她原來也是這樣啊……
她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生小寶寶,然后,然后他出去打獵。
臉又自顧自地紅了,他被腦海里編織的畫面弄得心神意亂,忍不住輕輕咬住了下唇,耷拉在虎皮上的手狠狠地揪著虎毛。
一邊不明情況的人見他的臉詭異地紅了,開口問道“不舒服?”說著,手就輕車熟路地伸向了他的額頭,心里暗自嘀咕‘明明剛剛才摸過,沒有發熱啊。’
不料想被男人靈活地躲了過去,奕歌對上她迷惑的眼神,連忙躲開了眼,胡亂地說道“我,我嘗嘗。”眼神終于找到了一個定點,他慌不擇路地指著那架子那邊說道“烤肉。我,嘗。”
半夏的眼睛突然變得噌亮,面上不顯,但手上則是馬不停蹄地從男人腰側拿過了匕首“借你匕首一用。”
而奕歌則是僵直了身子,好好的一個腦子被他親自毀得一團亂,不知道用它做了什么。
他緊緊地盯著他的匕首,這把匕首陪他出生入死多年,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沒想到,她一上來就像他要了這把刀。
不過仔細想想,那些男子女子之間互通了心意都會互相交換定情信物什么的,這次是他沒有想周全,竟要她自己親自討要了。
沒想到,她這么喜歡他,還這么心急,是怕他不要她么,這才費盡心思從他這討要一件信物,與他私定終生。
真是沒辦法啊,這么喜歡他。
默默地,臉又紅上了一個度。
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燙壞了。
半夏沒注意到他的一樣,用匕首切開了肉,發現還有一邊半生不熟的,她心虛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雙目無神,顯然沒把注意力放在她這。
她趕緊切去了那一半,若無其實地接著切分著這一半熟的肉。
“好了,快嘗嘗!”說著,她又將自己手里由竹筒對半分開的簡陋的‘碗’往前遞了遞。
“哦,哦……”奕歌回過神來,用匕首插起一塊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聽到了一聲“咯吱”的聲音,就像是匕首插起的是一塊木炭而并非一塊肉。
不過,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好吃嗎?”她覺得自己做的可能沒有小姐那樣好吃,但總歸尚可入口,用來果腹那更是綽綽有余的。
“……”他本想要咀嚼兩下,給出中肯的評價,但是那烤肉剛觸及到他的舌頭的時候,他就立馬吞了下去,根本不想咀嚼一下。
他深感歉意地摸了摸喉嚨,剛剛那兒被那塊粗礪的烤肉刮得生疼。
不過生理上的疼痛也無法改變他違心的言論“好。”
他對上她的眸子,有重復了一遍“很好吃。”
此時他那雙深情的眼睛的優勢就顯現了出來,他的認真被最大限度的擴大,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騙人的鬼話。
結果就是,她信了,并且慷慨地將所有烤肉都給了他,以示對他贊美的感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