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收回了目光，道“走吧，今日我們出去一趟。”說著，她從床頭取出一個小巧的香囊，裝的正是昨天散落的佛珠。

　　“好。”

　　“小姐，這是去哪？”王玖從車轅上拿下杌扎，扶穩了馬頭。

　　傾顏提著裙擺的手一頓，眸色漸淺，在微光下閃爍這琥珀的金光“九臺寺。”

　　“好嘞！”王玖熟稔地收好杌扎，躍上馬背“駕！”

　　沉浸在濃霧之中的村莊隨著沉悶的馬蹄聲逐漸蘇醒了過來，不復從前的靜謐。

　　直到馬蹄聲逐漸清脆，馬車才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王玖拉轉馬頭，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山腳下。

　　雨蝶掀起門簾，看著石階盤旋著蜿蜒的山脈而上，很快就消失在人的視野里。

　　“走吧。”算來，這是她第二次來這兒。

　　想想，那不過是幾月之前的光景了。依舊是王玖駕的車“回小姐，這九臺寺沿山而建，我們的馬車只能到山腳，剩下的路要自己走。”

　　“走吧。”她也亦是如此說的。

　　“是。”

　　不同的事，她身邊除了連翹半夏二人，還有一個被老婦人安插進來的木棉，她掀起門簾嘆道“這九臺寺香火很是旺啊！”

　　傾顏深深地看了眼木棉，安插那么一個人在她身邊，用意何如，她心中自是明白。

　　但無論如何，老夫人的人，到底要給幾分薄面“傳聞九臺寺十分靈驗，寺中更是出了不少德高望重的禪師，故九臺寺的香火從未間斷過。”簡單地回了幾句，也算是應了她的話。

　　“那些個京都貴婦來得不少吧。”傾顏平淡直敘道，垂眸看了一眼幾案整齊疊好的面紗，手輕輕撫上，心下有了答案。

　　自己扶著馬車的橫木下了馬車，看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

　　“砰——”

　　膝蓋被鋪在地上的鵝卵石硌得生疼，手下意識就摸向傷痛處，可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

　　“小姐！”木棉一下馬車就看見直直地跪著的女孩，伸手就要將她扶起來。

　　傾顏清冷的眼光看過去“記住自己的本分！”

　　木棉本就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見她這么一說，小聲地冷哼了一聲，退身到一旁，不再阻攔。

　　半夏機靈，立馬停身在木棉前揚聲道“木棉，五小姐今日來此就是為五姨娘祈福，自然要有誠心！”

　　周圍已經圍過來的人看著跪在路中間的女孩，又聽兩個侍女這么一說，心下了然。

　　傾顏目視前方，耳朵注意著耳邊的談論，見目的達成，也不多做停留，三跪九叩往山上慢行。

　　“砰！”“砰！”“砰……”

　　……

　　聲聲清脆響亮，敲入人心。

　　每次起來，她都盡量將重量放在木棉和茉莉的身上，以求短暫的休息。

　　“這女娃娃真是孝順啊！”

　　“是啊！你瞧瞧這額頭都腫成啥樣了！”

　　“不過這女娃看著穿戴都是頂好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

　　“小姐，休息會兒吧！”

　　明明還是在寒冬里，傾顏的臉上卻布滿了細汗。

　　傾顏無力地將頭靠在半夏肩膀上，湊到她耳邊啞巴著嗓子“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