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被人領了出去,另外贈了兩套首飾。
“替本妃送到宸王府去吧。”傾顏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壓與匣上遞了過去。
“是。”
皇宮偌大,四通八達,越往前走,就越蕭條了。
皇宮里,竟也有如此破敗之處?
傾顏抬頭看宮殿匾額“冷宮。”
不知為何,冷宮宮門大開。她站在宮殿外,瞧見一棵枯敗的梅樹,毫無生機,應當是許久沒有人了吧。
“姑娘是何人?”女人嗓音溫軟。
“也許我可以先知道您是誰?”
女人的樣貌生得極好,笑起來時雖眼角會有細紋,但反是讓人覺得可親“很顯然,我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女人。不過從前他們都叫我嫻妃。”
嫻妃?
她想起多年前林瑾瑜曾和她講過一個身份尊貴,金枝玉葉的嫻妃,卻不知是不是眼前的人。
“我是宸王的王妃。”
女人顯然一愣,旋即笑了笑“那是個好孩子。”
“嗯。”傾顏認同地點了點頭。
除了各自的身份,她們都默契地沒再多問。
沒有過多的語言,卻意外得合拍。
一個人在內,一個人在外,一個門檻之隔,卻是多么遙遠的距離。
“走吧,女人待在這兒總歸是不好的。”
冷宮,可不是個好地方。
“今日多有打攪。”傾顏行了禮,轉身離開。
突然,她回過頭來,問那女人“那棵梅樹是死了嗎?”
嫻妃側身,溫柔地笑著“沒有,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就自然會開了。”
“是嗎?”傾顏看了一眼那棵梅樹“那待它開花之時,我一定來瞧瞧。”
“也許下次來時,我會同你講講,我的故事。”深深地看著那棵快要枯死的梅樹。
“榮幸之至。”
當年,她是四妃之首,正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多么囂張,可她當時有資本。
母家在朝堂之上勢力大,自己也得皇上恩寵。
不過她那性子實在樹敵太多,冷妃無辜冤死后,她也下場了,不過應當算是幸運的了。
至少,她還活著。
初入冷宮,她雖下馬,但堅信這只是一時的低迷。
但,人嘛,總要敗給自己的無知之勇。
后來才明白無論你是一個怎么樣的人,都會適應于當下,順應于現實。
一個人最好的狀態就是:眼里寫滿了故事,臉上卻不見風霜。不羨慕誰,不嘲笑誰。
現在,似乎就是這么一個狀態了,將那些從前奮不顧身要抓住的看得清淡些,人生其實就容易了很多。
“希望,多年后你也能明白吧……”嫻妃看著人漸漸遠去的方向。
……
傾顏折著原來的路返回,出了宮門,正欲上馬車。
“李尚將軍!還請留步!”
“李尚……離殤。”傾顏失神地喃喃道,是離殤嗎?
“王妃?”
“再等等吧。”傾顏朝那道聲音看去。
還真是他啊……
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牌令,與她腰間掛的玉質令牌的紋路多有相似。
上面刻著——離殤二字。
“你同我這等粗人說這些無多用,陛下雖受器重,但也只是一介武夫罷了!”李尚不耐煩地趕人,真是討厭死這兒了,還不如他守著邊疆,上陣殺敵來得暢快。
和他們這些文縐縐的人,繞來繞去,都講這么明白了,還不懂他是啥意思,不是浪費口舌是什么?
“您聽在下說啊!李將軍,您有所不知……”
“去去去!你都說我不知了,還告訴我做甚?大爺我沒時間跟你在這瞎墨跡!”他簡直快要被煩死了,轉身躍上他的戰馬,就看見一女子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老……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