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兒狡黠一笑，道：“她們先選。我的還沒想好。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可好？”
“行！”
第一堂課下課后，羽書歡喜地看見青梅款款地走過來，遞給他一張紙條。
“這是什么？”羽書看著青梅嬌俏的臉蛋兒，心中癢癢地伸手接紙條，問道。
“不知道啊，樂安公主讓你給桐儀公子，說是他知道。”青梅不識字。
羽書打開一看，登時眼睛就圓了。只見紙條上寫著：生鐵30斤，生石灰20斤……
“生鐵30斤？！人家往頭上戴金銀，她這是要往頭上戴鐵啊？還30 斤！”說著，轉身就跑。
“誒，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個我幫你洗的衣裳……”青梅在后面喊。“這小子！再也別想我幫你做事！”
不做才怪！
羽書一溜煙跑到青梧堂，裴桐儀他們還沒上課。羽書將紙條交給主子，裴桐儀一看，眼珠差點兒落下來了。
正要去問張果兒是怎么回事，發現紙條背面還寫著一列俊秀的小楷：不要問為何，備齊了交給秦相。
嘛玩意兒？難不成還變成了打一套首飾送給秦相了？哦，不對，有誰會拿生鐵來打首飾。
這妮子，鬼靈精怪，搞些什么鬼……
“儀哥兒，你說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答應了人家的，照著做唄……”
“啊？”羽書瞪眼兒。
短鐘響了，裴桐儀匆匆進了教室。留下羽書一個人，捏著一張莫名其妙的紙條，在初夏的風中凌亂……
……
一束初夏的陽光如利劍般刺破高大的梧桐樹葉的屏障，投下一束束光影在秦相的小屋門前。
秦相伸了個懶腰。“好久沒吃到魚了！這妮子，說了帶我去捕魚的……咦，這是什么？”
門前屋檐下，堆了兩個麻布口袋。
“難道，是樂安送來的魚……”秦相口里涌出一團口水。
他一腳踢去。“哎呀媽呀！什么東西這么硬？”
秦相疼得齜牙咧嘴，抱著腳趾跳了十幾步，趾尖的疼痛才稍稍緩解下來。
到底是些什么呀？他嘴里抽著冷氣，一趔一趔走回來，彎腰打開麻袋一看，黑不溜秋一些秤砣樣的東西。取一個一咬，還挺硬。
看來，不是吃的。
另一個呢？秦相這回學聰明了，不再拿腳去打探，而是用手摸了摸，咦，軟的。連忙打開一看，灰樸樸地。
面粉？不對，刺鼻！
“誰那么可惡？拿些壞掉的面粉給我？想害我拉肚子……”
“秦相公，生石灰你不認得也罷了，如何連生鐵也不認得？枉自了還是學武的！”身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秦相忙仔細一看，可不是嘛，那一個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就是生鐵哦……
好臊皮……都是嘴巴惹的禍。
“你！給我站住！”秦相站起來，嚴肅地對張果兒命令道。
張果兒揚了揚眉，在原處站定。“怪我不好，沒事先告訴你。我以為你認得的。也是哦，你眼神不好，我早該知道的……”
“住嘴！”秦相喝道。“說，是怎么回事？”
張果兒鼓起嘴巴，攤了攤手，不說話。
“快說，是怎么回事！”
張果兒嘆了一口氣，道：“你到底是要我住嘴，還是要我說？師命好難做哦。”
“先住嘴，再說。”
張果兒向前走了幾步，輕身一躍，跳上樹叉間的竹竿，閉上眼，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件趁手的家伙嗎？”
“是又怎樣？”
“說吧，想要一件怎樣的？”
秦相望著頭頂的梧桐樹葉，充滿向往道：“我想要的家伙，既輕巧，又鋒利，還便于攜帶。這十八般武器，不是太笨拙，就是殺傷力不夠。”
“嗯……照你這樣說來，有一樣東西倒是不錯。”
“什么？”
“繡花針！既輕巧，又鋒利，還十分便于攜帶，你出門時別在衣袖上就可以了。”
“我說的是兵器！”秦相發急地喊道。
張果兒睜開眼，哈哈大笑起來。她縱身一躍，跳下竹竿，道：“那些生鐵和石灰，就是弄來給你制兵器的！”
“啊？”
“啊什么啊？沒制過兵器？”
“只用過，沒制過。”
“也是哦，吃雞蛋的從來不生雞蛋哈。”
“就是嘛……你說啥！你說我是雞？”秦相做出一臉兇相。
“我說，我們一起來制兩件兒趁手的家伙！”說著，張果兒徑直往屋檐下走去。來到屋檐下，她看了看兩個麻袋里的東西，又掂起一塊生鐵瞧了瞧，道：“嗯，這個羽書，做事還算靠譜。”
秦相從后面跟上來，指著麻袋道：“你是說？我們自己打造兵器？！”
“不然呢？你以為這是拿來給你做饅頭的呀？”
“可……可我什么都不會呀！”秦相拉住張果兒的衣袖。
“有我呀！”張果兒一拍胸脯。咦，這段時間吃得好些，胸脯上的肉肉好像厚些了。嗯，也有可能是練武的作用吧……
“你怎么什么都懂呀……又會捕魚，還會——”
“我也不是什么都懂。比如生孩子，我還是不懂的。”
那當然，你才多大……
唉，如果，前世能為四郎生個孩子，該有多好……也不知他現在在京城里過得怎樣……
秦相像吃了藥一般，興奮地嘰嘰呱呱個不停。能給自己量身定做一件武器，這是每一個從武之人做夢都想的呀……
“等等！煉鐵是要爐子的，我這里沒有爐子啊！”秦相拉住張果兒。
張果兒掙脫秦相的手，道：“你那不是有偷著煮魚的爐子嗎？正好派上用場。”
“那個爐子啊……那么小……煉繡花針還差不多……”
“煉繡花針都不行！”張果兒叉著腰，站在生鐵和生石灰之間。“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后山挖泥，做一個煉爐！”
張果兒向身后的叢林望了望，記憶倏地回到長白山……人生的每一滴過往，都將是你今后的資本。如若當初兄妹倆在餓死的邊緣，沒被師父弄上山去幫著趕造兵器……
“我想要一把既輕便又鋒利的家伙，你看，就是這樣的！”秦相從屋里歡喜地跑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