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這般想著,伸手從腰后取下折扇。秦月也已握矛在手,只等一聲令下。
教頭這次都不敢站在擂臺之上,生怕兩位大神斗法,一不小心殃及池魚。
他只好混在臺下的人群里,喊了一句:“開始!”
長矛對折扇,光在武器方面,行舟是吃了大虧的。就像是兩軍對戰,讓步兵跟弓箭手交鋒,那一定是步兵先滅。
秦月作為軍中的先鋒,常常是打仗時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一聽到號令,騎上戰馬提著長矛,領著幾十號士兵就上去了。
教頭這聲剛出,秦月就直沖行舟而去,長矛更是縮短了二人之間的攻擊距離。
行舟手中折扇一開,按下傘柄處機關,利刃盡出,稍一擰動,便嚴絲合縫的拼成了一把金屬扇。
他將扇子擋在身前,恰好攔住了秦月已近身的銳利矛尖,但仍被上頭帶著的力道逼的連連后退。
秦月見此,立刻收回矛頭,又攻向別處,急收急放,速度十分快,臺下眾人只能勉強看清。
倒是行舟依舊應付自如,上擋下擋,左擋右擋,一次失誤都沒有。
看他一臉輕松的表情,不知道還以為秦月和他早就排練好了,是來表演的。
若是云藏和輕塵在這,肯定也只會勾起嘴角笑笑,這招他們跟行舟都玩膩了。他倆這身法速度,哪里是現在臺上的秦月能比的。
這在旁人看起來非常快的動作,在行舟眼里遠不如云藏和輕塵的速度,隨隨便便就擋下了。
“秦小姐,在下已經讓過你很多招了,下面就不手下留情了。”行舟邊擋住矛尖的攻擊邊說道,擂臺上不斷傳出“叮,叮,叮~”的聲音。
下一刻,行舟側身一躲,扇子合攏朝長矛上使勁一撞。秦月覺得手中被震的發麻,只能越發用力握住來控制住。
這看似輕巧的扇子,怎地有這么大的力量?
秦月心中訝異,面上依舊毫無表現。只是人朝后面退了兩步,將矛朝空中拋去,卸去上頭殘余的力道,再伸手接住。
破掉長矛連續不斷的攻勢后,行舟一度想要近身。奈何秦月有長矛在手,嚴防死守的,一直找不到機會。
臺上打的熱火朝天,忽進忽退,臺下人看得也十分激動。
難得看到這般精彩的切磋,就連教頭也看得相當入神,入神到連云藏進演武場了都未察覺。
云藏剛入演武場的大門,就聽見里頭十分熱鬧,肯定又是有人在對擂了。
“行舟這小子,還真知道鉆我話的空子~”
她聽著那些士兵在喊月姐什么的,就知道是秦月在上頭了。而且這演武場里,能跟秦月打的這般上下的,除了行舟兩人,還能是誰。
“怎么?”陸少陵見她停下腳步,又念叨了行舟一句,不知發生了何事。
云藏粲然一笑,牽了他的手繼續往里走,邊走邊說:“走,見老相識去~”
陸少陵不解,但也由著她帶自己直奔演武場中心去。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凌越的命令不用進宮,本來是想著騎著當歸到處溜達溜達的。
但云藏非說,自己在藥堂陪了陸少陵很多次,也要他來演武場陪她一天。感受一下,自己作為皇城之中唯一一個女將軍,在演武場的威嚴。
陸少陵心中好笑,但又不忍心拒絕。反正只要兩個人在一處就好,就是委屈當歸再在后院待一段時間了。
擂臺下圍滿了人,基本是傾巢而出了。二人慢慢靠近,但也只能遠遠看見黑壓壓的人頭以及臺上不斷移動的人影。
“嗯?行舟,秦月?”陸少陵眼神不差,雖看不清人臉,但二人手上的武器看得卻很清楚。
云藏點點頭,四下望去,沒看見輕塵跳脫的身影,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還好輕塵這娃不在~
人群實在是擁擠,云藏也懶得往里湊,只在外圍站著看戰局。
“這倆怕是要打到天黑,誰先累誰就輸了。”看了半天,云藏咕噥出這么一句話。
陸少陵挑眉:“哦?我看不一定,我覺得行舟會勝。”
云藏瞥了他一眼:“行舟這貨平時過得精致,有什么午睡的習慣,還不如輕塵動得勤快。比耐力,怎么比得過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秦月。”
話才說完,她一抬頭,就看見行舟一扇拍在秦月背心。秦月一口鮮血噴出,以長矛杵地,半跪在擂臺之上。
行舟見她受傷不輕,點到為止,退回自己原來的位置:“秦小姐戰時分心,乃兵家大忌。如此在下就算勝了,也勝之不武。”
秦月起身,擦去口周鮮血,朝行舟拱手一禮:“多謝手下留情,若在戰場,秦月已經身首異處。”
出現這等情況,教頭趕緊跳上擂臺:“副將和秦小姐身手了得,今日大開眼界。切磋本就是點到為止,秦小姐不必介懷。大家都散了吧,各自操練去。”
眾人也聽話,四散而去。有些個一回身,就瞧見云藏,趕緊喊了一聲將軍,拔腿就跑。
陸少陵打趣道:“你的威嚴果然很強~”
云藏也尷尬的很,怎么見她跟見鬼似的。她不就跟教頭打了一架,還沒輕塵和行舟出的風頭大呢。
“秦月輸了,是看見你分神了吧~喏,人家還看著你呢~”
擂臺上秦月毫不避諱的眼神,直直落在二人身上,云藏想裝沒注意到都不行。
“大當家,你來了。”行舟先從臺上躍下,同云藏打了招呼。
秦月和教頭緊跟著也來到二人面前,云藏看了一眼她略有蒼白的面色,轉頭向陸少陵說道:“拿來。”
陸少陵很是自然地將一瓶丹藥遞給她,云藏又很是自然將整瓶藥遞到秦月面前:“拿著,吃一粒就好了。”
秦月愣愣地接過藥:“多謝。”
下一刻,更讓秦月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行舟在手里把玩的扇子,輕而易舉就被云藏搶了來,然后反手“啪”地一下拍在他腦袋上:“人家是姑娘,你下手也這么重?怪不得娶不到媳婦!”
教頭本來在一旁默默待著,冷不丁看見這一幕,心中暗暗點頭:果然小祖宗還得靠老祖宗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