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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亭奇案

第十五章 竊案調查

北亭奇案 布衣廷尉 5933 2018-07-30 10:00:00

  小民警秋西在娘舅家安頓下來后,才聯系了羅明,與其說來幫忙破案,還不如說趁此機會來玩一玩,畢竟,他并不是一個上進心特別強的人。

  嫌貧愛富的人不是秋西,而且隨著社會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城里人到農村度假。

  這也是一種新潮流,秋西是年輕人,追逐潮流是天性。

  幾乎在同時,李一亭和陳天宇也找上了羅明。羅明和陳天宇只有一面之緣,印象不深;但羅明好歹認識李一亭是師傅的侄兒,所以他沒著急去見秋西,先在側殿里和兩人聊了會。

  李廟祝已經不在人世,但觀音廟不能無人看守,所以他抽不開身去李村,如今,羅明已經是事實上的新廟祝。

  本來就沒有人選,觀音沒了,更不可能有其他人來接任。只要秋西能夠幫忙找回觀音像或者那筆資金,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當上新廟祝。

  這么一來,羅明居然有種因禍得福的感覺,說話也生硬許多。陳天宇敏銳地察覺到這種細微的變化,所以他示意李一亭先問話。

  羅明先開口道:“你們來找我,有事嗎?”

  李一亭問:“聽說你一直是我三叔的徒弟?”

  “這有什么問題嗎?”羅明不答反問。

  李一亭微微一笑:“你和三叔完全是兩個風格,我當然很好奇三叔為什么會選上你。”

  羅明聞言抹了一把紅通通的臉,冷冷地道:“赫,你以為誰都能攬這行的嗎?”

  陳天宇終于插話道:“這么說來,你們的收入應該不菲嘍……”

  羅明瞄了他一眼,仍舊是反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陳天宇沒有理他,自顧道:“既然收入不菲,其實你們完全可以重新買一個觀音像,不至于弄到現在這么尷尬的處境。當然,如果你為了接班,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的話,我也能理解。”

  羅明一直都在漫不經心地聽他們說話,主要是礙于李廟祝與兩人的親戚關系,他并沒有認真聽陳天宇說話。

  “呃……你說什么?”他皺了皺眉頭,多少捕捉到些不善之意。

  陳天宇微微一笑:“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說如果你想搶個廟祝當當的話,把觀音像藏起來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羅明像被燙到似的彈起來,“你可不要亂講話!”

  他指著陳天宇,鼻子都氣歪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陳天宇可不懼,他泰然自若地道:“我這樣想其實也很正常,你說,你師傅賺了那么多錢,這件事怎么會這樣慘淡收場?我記得觀音像在小年之前就丟失了,這么長時間重新買一個不就得了嗎?”

  羅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知道請一個新菩薩要多少錢嗎?”

  “這么說你知道?”陳天宇斜乜他一眼,繼續激他。

  羅明低沉地咆哮道:“二十幾萬!你們拿得出來?”

  “……哦。”

  羅明繼續大聲道:“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這些城里人,知道什么?”

  陳天宇笑道:“二十多萬我相信你是肯定拿不出來,但你師傅卻未必。”

  羅明突然冷靜下來,他冷冷地道:“這些事我沒必要跟你們啰嗦,秋警官在等我,你們問他去吧。”

  說完他起身打算離開。

  陳天宇似乎自言自語道:“我猜你師傅的錢都被你揣到口袋里了。”

  羅明猛然轉身道:“如果你再敢胡說八道,給我小心點。”

  羅明氣沖沖地走了。

  陳天宇望著他離去,忽然輕嘆道:“看來,錢還真不是他拿的。”

  李一亭微微點頭:“這個人沒什么城府,大可排除嫌疑。”

  陳天宇疑惑地道:“那你三叔的錢會藏到哪里去了呢?”

  “要不我們找一找?”李一亭提議道。

  陳天宇抬頭看了一圈,今天沒有一個香客,剛出了事,村民們再虔誠,也不會輕易便前來。

  陳天宇略作思索,才道:“你三叔的地盤,你去找找也是名正言順。我呢……還想再去看看那間廂房,我總覺得似乎遺漏了些什么。”

  李一亭點點頭,兩人很快便分頭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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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明找到小民警秋西的時候,一臉迫切。

  秋西顯然也看出來了,畢竟一起去過一趟省城,羅明的這個表情他很熟悉。

  舅舅章樹炳并沒有在家,他給秋西留了一間單獨的客房,家里空房多的是。

  秋西也沒多說什么,他知道羅明的來意,便取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夾夾在腋下,順便拿了兩支筆。

  “到案發現場去看看吧。”他不疾不徐地道。

  羅明不忘客氣幾句,順便套個近乎:“兄弟,你剛到,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秋西不為所動,淡淡地道:“我昨天就來了,還是抓緊時間吧……對了,你最好叫我警官吧,雖然是幫忙,但畢竟是辦案。”

  羅明老臉微紅,但更多的是是期待:“秋……秋警官說得是,辦案就是辦案……”他還不忘伸個大拇指,表示對這種工作態度的贊賞,當然更多的是掩飾尷尬。

  秋西似乎根本沒有在意,仍舊淡淡地道:“案發地點離這里遠不遠?”

  “啊?……哦,不遠不遠,走路半個小時左右。”羅明對專業術語還不太敏感。

  秋西抬手看了看表,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那咱們走吧,我中午還得趕回來吃飯,先去看看現場。”

  羅明連忙殷勤地道:“在我那吃點就行,要不然中午咪兩口?我們不吃素,飯菜不錯的。”

  秋西搖搖頭:“不了,工作時間也不允許喝酒。”

  羅明也不好再說什么,兩人便相伴著從泰村往觀音廟走,路上多少也聊上幾句,但主要是了解落水村的基本情況。

  他們走的快,大約二十多分鐘后,兩人已來到觀音廟,秋西簡單地在廟里廟外轉了一圈,最后在原神像的位置刻意多停留了片刻,隨即便在供桌旁的長凳上坐下,攤開文件夾,認真記錄了一下初步調查的情況。

  “案發那幾天,有發現什么特別可疑的人嗎?”秋西坐著問羅明。

  羅明站立在供桌旁,想了想:“沒注意……”

  秋西點點頭,又問:“村里有沒有慣偷什么的?或者說整天游手好閑這類的?”

  羅明下意識地抹了抹臉,他自己不就是屬于游手好閑的嘛,不過他可不會承認。

  “游手好閑的年輕人,還是有幾個的,不多……慣偷真沒聽說。”

  秋西并沒有生疑,他歪頭想了想:“村里以前發生過盜竊案嗎?”

  “呃,有吧……”羅明不太確定。

  “都丟了些什么?”

  “豬牛啊,雞鴨啊,鋤頭烏錐什么的……都有。”羅明煞有介事地配合提問,他又補充道,“種在廟門口的菜也被人偷過……”

  秋西有些無奈,抬頭皺眉道:“貴重點的有沒有?”

  羅明搖頭表示不知。

  “這樣吧,你有沒有重點懷疑的對象?”秋西皺眉道。

  羅明繼續搖頭。

  秋西便把手中的筆放了下來:“好吧,那我下午再到村里走訪一下,先這樣吧。”

  “就這樣行了?”羅明也感覺到有些太草草。

  秋西微微一笑道:“那你覺得呢?辦案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何況是盜竊案,只能慢慢查。”

  羅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如果你有什么線索,肯定能快些,可你……一問三不知。”秋西聳了聳肩。

  羅明尷尬地笑笑。

  陳天宇和李一亭兩個人一直就在側殿坐著閑聊,秋西來過側殿,但并沒有特意詢問他們。

  至于秋西的行動,兩人從側殿可看得清清楚楚。

  兩人有些面面相覷,這就是羅明從城里請來的牛比警察?

  不會是專業做筆錄的吧?對于從事刑警工作十幾年的李一亭來說,這人的生疏程度幾乎就是個警局新手,一個多小時時間幾乎全花在記錄上了,現場調查純粹走馬觀花。

  “警官……秋警官是吧?”李一亭起身走進主殿,主動開口道。

  秋西半天才抬頭瞄了他一眼,倒是認真地打量了一會:“你是?”

  李一亭還沒說話,羅明便搶著道:“這是我們老廟祝的侄兒。”

  秋西輕哦了一聲,繼續低頭記錄些什么,過了一會才重新抬頭道:“同志,你是有什么情況要反映嗎?”

  李一亭點點頭:“是這樣的,我剛才發現,三叔的存款好像也不見了。”他和陳天宇搜索了很久,并沒有找到任何現金,既然來了警察,正好幫忙查一查,他補充道,“我三叔就是原來的廟祝……”

  秋西頷首表示了解,并且記錄下來,又道:“存款大概有多少?”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李一亭確實不知。

  秋西并沒有太多留意:“還有別的嗎?盡管說。”

  “呃,沒了。”

  “那行,有情況隨時跟我反映……”秋西例行公事地道。

  陳天宇差點笑出聲來。

  這位秋警官似乎從頭到尾就沒想起來要問問老廟祝去哪了。

  他在思忖著要不要出言提醒,但鑒于這位警官拙劣的調查水平,他決定還是先放一放。

  他不像李一亭,是刑警出身,在他看來,這個人雖然稍顯稚嫩,但態度還是誠懇的,辦案也規規矩矩,或許,將來還有仰仗的地方。

  畢竟,這里是窮鄉僻壤。

  所以,當李一亭滿臉失望地走回來時,陳天宇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一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讓他試一試好了。”

  李一亭無奈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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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西沒有應承羅明的午餐挽留,說下午再來,便離開了觀音廟。

  陳天宇和李一亭也沒打算多待,見他離去也便回了李村。

  兩人雖然有些失望,也沒太指望秋西真能破了這起盜竊案,但有個拿證的正式警員在村里,以后辦事總能方便點。

  “好歹是個熱心人,不然也不會跑到咱這山溝溝里來。”李一亭最后還是表達了肯定,警察也是人,何況秋西還這么年輕,總要有個成長的過程。

  “別要求太高。”陳天宇微微一笑道。

  “嗯。”李一亭忽然道,“沒想到,天天供在廟里的觀音像竟然這么值錢,這些竊賊想來主要是為了謀財。”

  陳天宇笑乜了他一眼,補充道:“你不知道近些年古董熱嗎?這塊你要問問紫辰,她對文物啥的挺感興趣的。佛像是古董,價值不菲,顯然是他們的主要目標;我懷疑你三叔的那些現金存款恐怕也是他們的順帶目標。哪個竊賊嫌錢多呢?”

  李一亭搖搖頭:“我爸私下跟我說,三叔好像把錢拿給羅明去采購新的神像了,這筆錢或許被羅明賭沒了……”

  陳天宇道:“你覺得你三叔會給得一分不剩嗎?”

  李一亭點點頭,以他對三叔的了解,一直是個精明人,他道:“有道理。肯定不能只剩個萬把塊,至少留個棺材本……”

  “我們之所以找不到這些錢,很有可能是被盜了。”陳天宇接著道,“或許,你三叔自殺這件事,也不會那么簡單。”

  李一亭嘆道:“我仔細檢查過三叔的尸體,并沒有發現被脅迫服毒的任何跡象,這又怎么解釋呢?”他想起一件事,“對了,關于身體赤紅這件事……你問過荊南沒有?”

  陳天宇點點頭:“問了。荊南說,造成身體變色的原因有很多種情況,但汞中毒應該不會直接引發……有可能是過敏反應、臟器大出血等等,不過需要解剖才能確定。”

  李一亭半天沒吭聲。

  “這么遙遠的路途,荊南肯定脫不開身,要在本地解剖,我怕我爸他們不會同意……”李一亭嘆了口氣,農村里的保守思想他體會深刻,“哪怕局部解剖取證也不至于讓我們這么束手無策。”

  “對了,你重新勘察了廂房,有什么發現嗎?”不能直接法醫介入,李一亭很想通過多一些的間接證據確認三叔是不是真的自殺。

  他的職業素養還是在的,關于自殺,他也存疑。

  沒想到陳天宇沮喪地搖搖頭:“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可能真是我自己看走眼了。”

  “這就怪了……”李一亭自言自語道。

  “其實說來也簡單,要不就是自殺屬實,要不兇手必然是個中高手,沒有留下任何可用物證。”陳天宇總結道,“所以我們沒必要太浪費時間猜測,或許,這件事才剛剛開始也說不定。”

  李一亭面色凝重:“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畢竟,這是我的家鄉……希望事情到此為止吧。”

  陳天宇用手指摸了摸鼻子,怪笑道:“你知道你現在的狀態是怎樣的嗎?”

  “怎樣?”

  陳天宇嘆道:“千里溯游的大馬哈魚,銳氣盡失。”

  李一亭訕笑道:“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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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西倒也敬業,他有板有眼地開始了對四個自然村的走訪和排查,重點對嗜賭人員、閑散人員和好酒人員進行了記錄。

  經過篩選,大約有二十幾個中青年具備作案條件,每個自然村都有,包括人數不多的李村。

  其中巖村的章坤和源村的章金比較典型,章坤我們已經有所了解,光棍加賭棍,帶頭鬧事的也是他;章金則是源村的一霸,從小偷雞摸狗不務正業,膽子還特別大,前幾年竟然偷了李村某一家的棺材,但很快便被派出所尋回,留了案底。

  這兩個人之所以迅速進入秋西的視野,主要是太醒目了,其實并沒有什么依據。

  一天時間走訪得到的結果,最多屬于統計范疇,更多的還是通過村干部間接了解。

  秋西打算先把兩個重點人傳喚一次,結果卻是不盡如人意。兩人交待:章坤當時正在賭桌上通宵鏖戰,證人很多;章金不知道干什么摔了腿,養病都快一個月了,床都下不了。

  這種情況,讓沒什么經驗的秋西很是撓頭。

  落水村雖然沒有多少人,但真要一個個摸排加傳喚,兩個月都下不來,他對能否完成這項工作也有些忐忑。

  不另辟蹊徑,調查堪憂!

  他打算找李家六兄弟問詢一下,畢竟自家兄弟總會上心些,正好李村也有個懷疑對象——荀元春。

  李村并不是每個人都姓李,一兩家外姓是正常的,一般屬于上門女婿這樣的身份。

  荀元春就是個典型的上門女婿,他的老婆姓李,是李村人。他老婆據說年紀輕輕就得了乳腺癌,接著便瘋了,沒幾年因病過世。因此,荀元春目前是個鰥夫,無兒無女,一直未娶。

  按理說,這還算個有情有義之人,但荀元春并沒有如此簡單。十幾年前的某一夜,風雨大作、電閃雷鳴,李村的鰥夫荀元春半夜驚醒,突然間便開了“天眼”。

  緊接著,他預言了幾件事,竟然件件言中,讓李村村民瞠目結舌、不明所以,從此越傳越玄,遠近聞名。

  落水村私下找他占卜的不少,更遠的村子千里迢迢趕來問詢的也偶爾有,最后有沒有預言對,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荀元春以此糊口,衣食無憂,便是事實。隨著質疑的人越來越少,以訛傳訛的越來越多,他卻一反常態,開始閉門不出,潛心修道,業務反倒接得少了,聲稱不差那點錢。

  真實原因想來并不是這樣的。但隨著收費的提高和名氣的提升,荀元春索性自稱荀子轉世,架子也是越來越大了,沒有重大活動難得見到一面。

  從我們這些城里人的角度看,荀元春顯然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神棍。

  秋西自然也是同樣看法,這顯然是從薄利多銷模式轉為盯住一個人坑嘛。

  這樣的人會去盜竊觀音像嗎?確實不好說。

  本來就故作神秘,披著這層外衣行事自然方便。更何況,據村干部們講,這位未卜先知的活神仙也好賭!誰敢跟他玩?想不通。

  秋西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了荀元春那座地處偏僻的老舊房子,居然大門緊閉,吃了個實實在在的閉門羹。

  他在大門前敲了許久,毫無動靜。礙于沒有什么證據,秋西只好先放一放。

  緊接著,他陸續找李家幾兄弟了解情況,這才意識到老廟祝李起文已經身故,可謂后知后覺。

  羅明早已跟李起泗匯報過秋西的身份和來意,所以李起泗很是重視,畢竟當眾放過狠話,要查出真相。除了老三服毒自殺說成了抑郁而終,其他都非常配合,而且還特意提供了不少懷疑對象。

  除了秋西之前掌握的那部分人,李起泗還特意提起源村有個盜竊小團伙,領頭的并不是章金,而是另有其人。

  秋西想問問這個人的名字,李起泗表示不知,只知道這人進過城,上過峨眉山,學過氣功,還是個啞子。

  聽源村的人傳,此人有飛檐走壁的奇功,無人敢惹!但由于父母雙亡,名字都沒人知曉,整天喊他啞子啞子。

  啞子也不介意,只會目光怪異地望著你,啊……啊……幾聲表示回應。

  然后面無表情走開,十幾年獨來獨往,沒有朋友。

  秋西奇道:“既然他連朋友都沒有,怎么會成為盜竊團伙的頭領?”

  李起泗搖頭道:“盜竊這種東西,都是黑燈瞎火、偷偷摸摸的,團伙成員平時不一定是朋友。再說了,連章金都怕他,這不是很好推測嘛。”

  秋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種推論也說得過去。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這個啞子呢?”他問。

  李起泗想了想:“啞子每天都進山練功,或許可以在進出村的山路上碰到他……”

  “好的,大叔,謝謝你提供的信息。”

  李起泗趕緊擺擺手:“是我們要感謝你才對,讓警官你費心了。”

  秋西有些羞澀地笑笑,不再說話,隨著調查的深入,說實話,他是越來越沒底了。

  好像每個人都挺可疑的!

  關鍵是,這個落水村到底還有多少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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