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大人,快、快、將軍醒了!”祁蒲一臉喜意地狂奔出來,他一直都守在將軍的旁邊,因此也沒有出來看這場鬧劇,他相信軍師大人能夠處理好,對他來說,沒什么比將軍還要重要的事情。
“走走!”白蓊聽到這個巨大的喜訊,也沒心思去管殷久三人的事情了,三步并兩步就沖進了將軍的房里。
昨日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青年人如今已經能靠在大迎枕上,在兵士的幫助下喝水。臉色雖然還是十分蒼白,但一雙星眸里已經有了神采,這是好轉的表現!
“將軍!您終于醒了。”
“這些日子,辛苦了。”那將軍還很虛弱,說話有些微喘,卻還是讓白蓊幾人的心里涌上了巨大的踏實感。
“我想見見救我的姑娘。”那將軍說道,他醒來之后祁蒲已經一股腦將他昏迷以后發生的事情倒了出來,他也想見見能有這般醫術的小姑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白蓊經過這一提醒,才想起來殷久三人要走的事情。“快快,祁蒲,你快去把殷姑娘追回來!”
“若是請不回來,便將這個給她,便說,以信物為證,欠她一個恩情。”青年將軍從脖子上取下來了一塊被打磨成淚滴形的血玉,這是他家代代相傳的家寶,出門在外也沒帶什么足矣當作信物的東西,就用這塊玉罷,雖然不舍,但救命之恩大于天,況且他還有沒有做完的事情,舍不得就這樣離開這個人世間。
祁蒲領命,拿著血玉快步去了。
青年將軍喝完藥,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他祁釋洺征戰沙場多年,還沒栽過這么大的跟斗,他臨時起意再次前往云州尋找十三年前走丟的小妹,此行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必定是軍中出了奸細,等他回去和這些人好好地玩一玩。
“殷姑娘,終于追上你們了。”一個時辰之后,祁蒲才堪堪追上殷久,胯下的馬嘴角都有了白沫,喘得不行。要不是殷久她們下一個落腳點不遠,才掐著時間慢慢而行,不然恐怕他都追不上。
“祁小哥兒找我們有事?”驚蟄笑這說道,祁蒲一看是驚蟄臉都紅了,他已經從黑大那知道了驚蟄的‘光輝事跡’,這女人真是……不好形容。
“我家將軍醒了,對了,這是將軍讓我交給姑娘的,姑娘若有需要可隨時上京城將軍府去尋他。”祁蒲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那塊血玉,交給了殷久。
“好,我收下了。”殷久接過血玉,對著日光打量了片刻,這塊玉還挺和她眼緣,既然人家都已經送來了,她自然卻之不恭。
“姑娘一路保重。”祁蒲站在原地,目送著三人離去的身影,默默吃著飛揚的塵土,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的馬兒已經累癱了,暫時走不了。
“將軍啊,您可把小的害慘了。”哀嘆一聲,祁蒲只得坐在路邊,等著馬兒休養,嘆息聲伴著漸漸遠去的馬蹄聲響徹官道。
幾日后,茶館酒巷便傳著這樣一個消息:“云州太守府突然爆發了疫病,太守大人為了不讓疫病侵襲云州百姓,攜家眷與府中自焚而死,用生命全了整個云州的安危。”頓時間整個云州都稱贊云州太守朱光起的大義,不過一州不能無首,朝廷立馬從別的州調派了新的太守,奇怪的是,如此大義殉職的前任太守竟然沒有得到朝廷的封賞,不由得令人唏噓。
“便宜他了。”茶館中,一個黑衣勁裝的女子對這條消息嗤之以鼻。
“看來有人也出手了。”殷久捧著茶輕輕地抿了一口,朱光起一家的疫病自然是她的手筆,‘自焚’也是讓秋閣去做的,她畢竟也不是嗜殺之人,若是牽連一州百姓那可就是捅了馬蜂窩,再說云州也算是她的大本營,為了幾個人渣毀了自己的地方,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說的有人出手是朝廷的反應,一州太守莫名其妙的滿門全滅,免不得會有一些人多想,調查起來難免會給她帶來一些不輕不重的麻煩。應是那將軍出的手了,她嘴邊噙著一絲笑意,是個有趣的人啊。
有些人的命運線僅僅只是交集而過便又各自離去,而有些人卻在不知不覺之中纏繞在一起,再也分不開、理不清了。
紅塵俗世多紛擾,不若騎鹿舞鶴青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