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敖的話聲音很大,周圍十余桌的客人在聽到其中的內容之后都不禁臉色一變。
“這少年話語中好重的戾氣。”隔了幾張桌子,一名身穿深紅色華服的老者對著身邊的朋友低聲道。
“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刀宗年輕一輩里有名的小魔王任敖,自出道以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武者喪命在他那把紫繡刀下了,乃是這屆星辰榜上有名的狠人!”
“沒想到這任敖竟是星辰榜的天才!”華服老者聽聞星辰榜三個字以后臉色瞬間一變,看向任敖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敬畏。“就是不知這任敖在星辰榜上排名如何,與那同為刀宗弟子的朝川流起來孰強孰弱?”
“他?他連給朝川流提鞋的資格都沒有,星辰榜歷來只收錄氣變境以下的武者一千名,而任敖在其中卻也只能排到二百多而已。可那朝川流足足名列第二十三,他們之中的差距那可遠了去了。”
就在老人和朋友低語交談的時候,見這桌人無動于衷的任敖已經忍不住出手了。他直接伸手抓在了面前那人的肩膀上,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就已經將他向后扔了出去。被抓住的這個武者只有通脈境的修為,根本無法抵御任敖的力量,只能任憑對方把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你他媽的!”他朋友剛想拔刀出手,下一秒卻已經有一把薄如蟬翼的細刀貼在了他的頸側動脈上。“我勸你不要動哦,不然的話你會變成人血葫蘆的嘻嘻嘻嘻嘻嘻……”
拔刀男子額頭冒出一陣冷汗,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是怎么到他身邊的。這種絕對的實力碾壓讓他興不起一點點反抗的念頭,他甚至覺得自己這次的出頭就是一次錯誤。
“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吧,我數到三……”任敖看都沒看那個被他扔到一旁去的武者,他的眼神漠然的看著面前的持刀男子,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開始讀秒,“一……”
男子輕輕的咽了一口吐沫,然下一秒他就感覺貼在自己脖頸上的刀刃似乎又下壓了幾分,握著刀柄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他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如此兇險的事情。
“二……”隨著任敖的讀秒,憐人妖的刀刃也已經慢慢的嵌入了男子的皮肉之中。脖子上微微傳來的痛感一直在繃緊著男人的神經,就在任敖剛要說出三的時候,這名男子終于堅持不住,把刀一扔跪在了地上,一邊使勁磕頭一邊說到:“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求你放過我!”
“滾!”
聽到任敖話語的男子臉上露出如獲大赦的喜悅之情,抓著自己的刀立馬連滾帶爬的拖著之前那個被甩出去的人離開了天珍閣。然而任敖剛想坐下,卻聞到了一股極重的尿騷味,他看向剛才男子所站的地方,一大股水漬還留在他的椅子和地面上,很顯然是剛才被兩人嚇得已經小便失禁了。
任敖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他是絕對不會繼續在這桌用餐了。陰沉的目光幻視了一下四周,那些被看到的客人全部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他們可不想被這樣一個煞星盯上。
“你,起來!”最后,一桌兩男兩女的客人被任敖選中了。這被選中的四人看到任敖的手指后直接臉色一變,他們自問不會比剛才那兩人強到哪里去,剛才憐人妖那一手已經完完全全的震懾到了他們,試問他們該拿什么去抵擋這兩人呢?
“走吧,我們惹不起他們的。”其中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子朝著另外三個年輕一些的武者說到,看起來像是他們的師長前輩。其中的兩名女子都很聽話的點了點頭,但剩下的那名男子卻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左手死死的握住了放在桌子上的長劍,眼中微微露出一絲兇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任敖。
“怎么,你這眼神是代表你不服嗎?”
任敖自然察覺到了男子眼中對他的敵意,只不過這種敵意對他來說就好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這個青年的武功境界只不過是小周天境而已,就算那個看起來大一些的中年人也才只是三丹境。而他早就已經站在了破穴境的巔峰,如果真要動手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間解決這四個人。
要知道,破穴境與三丹境差了可是整整一個大境界。在當今武林之中,武者的入門境界乃是鍛骨,隨后便是通脈、小周天、三丹。之后才是破穴、大周天、氣變、雙息等境界。而這些大的武功境界之中又分為小成、大成、圓滿、巔峰,眼前這個中年人正處于三丹境中的人丹大成,與任敖比起來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還多。
幸好的是這名中年人也知道對方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人,打算直接帶著手底下這幾個弟子離開這里。但誰知道這名男性弟子卻在關鍵時刻壞了事,露出了不該露出的敵意,此刻再想離開這里可就難上加難了。
“世青,快給這位少俠道歉!”中年男子在聽到任敖的話之后瞬間變的大驚失色,他剛才只顧著趕緊離開這里,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個徒弟的反應。現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能夠平安的離開這里,就算讓他破財免災他都認了,更何況讓自己的徒弟道個歉呢?
“我不!”青年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直接站了起來指著任敖對中年男子說到:“師傅,我們是按規矩在這里吃飯的,為什么就要無緣無故的給他們讓位置?弟子不服!”
坐在大后方的獨孤無歸磕著瓜子,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站起來的青年。
“江湖啊,熱血啊,公平啊,狗屎啊~”
笑著搖了搖頭,獨孤無歸將目光移到了任敖的身上。只見此刻的任敖臉上反而沒了之前的那種陰沉之色,忽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音剛落,一道紫影在青年面前一閃而過,來不及避開的青年直接被任敖的刀鞘擊中了胸口,巨大的力道直接讓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后面一桌客人的桌子上,鍋碗瓢盆摔了一地。
還沒等青年從桌子上爬起來,一只腳已經踏在了他的胸口上,突然傳來的力道讓他整個人都不自覺的向外吐了一口氣。任敖手拎紫繡刀,一只腳踩在桌面上,一只腳壓在他的胸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青年說到:“你不服?你有什么資格不服?如果你現在能夠從我的腳底下爬起來,我就把地方還給你,怎么樣廢物,你能做得到嗎,大聲的告訴我!你能嗎!”
青年剛想開口說到,到了嘴邊的氣息卻全部都被任敖腳上的力道壓了回去,最后只能發出一聲聲咳喘。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神色焦急的看著任敖一聲不發,完全沒有去幫助自己徒弟的意思。而另外的兩個女弟子一個眼神中全部都是畏懼之色,另外一個卻目不轉睛的盯著被任敖踩在腳下的青年,牙齒暗暗咬著嘴唇,手指甲更是恨不得摳入劍鞘之中,可見她此刻有多為青年擔心。
正當她準備踏步出頭的時候,一聲清冷的聲音卻突然從大廳的另一個方向傳來。“夠了!刀宗的弟子,難道都是這種持強凌弱之人嗎?”
“誰!”任敖猛然回頭看向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卻見幾名女子站了起來,每個都是清麗脫俗,氣質超群。為首的兩名女子更是傾國傾城,一個冷俏美艷,一個如落塵仙子般,不是柯瑾與蘇仙音又是何人?
“嗯,是她們?”獨孤無歸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二人,他之前可沒有注意到這二人也在這大廳之中。此刻的玄女宮眾人沒有再穿著她們那套標志性的白裙,而是換上了她們自己的衣服,所以獨孤無歸沒有認出來也是正常的。
“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玄女宮的諸位仙女兒啊,師兄你看,你朝思暮想的蘇仙音也來了呢。”憐人妖陰陽怪氣的說到,而任敖的目光卻早已凝聚在了站在最前面的蘇仙音身上。
“仙音師妹,這么長時間了你還好嗎?”
蘇仙音疑惑的看了看一臉癡情相的任敖,最后說出了一句讓他吐血三升的話:“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任敖啊!你忘了嗎?當年我們一起闖蕩江湖,你說你是第一次下山,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任敖越說越激動,竟然完全忘記了被他踩在腳下的青年。可見我們的小伙子就這樣被碾了一腳又一腳,就連在后面看戲的獨孤無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真慘啊,被打的時候最怕遇見什么?老情人會面現場啊!兄弟,活生生的背景板啊!”
蘇仙音被任敖說的一頭霧水,但是一旁的柯瑾冷聲呵斥到:“你別妄想欺騙我師姐,我師姐從拜入師門以來這是第一次下山,她怎么可能和你闖蕩江湖!你再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