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葉凡塵的威逼之下,戈烏還是帶著他前往了白天狩獵的地方。兩人帶著火把,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盡量快速的前往那片叢林。但由于是夜晚,就算葉凡塵再怎么著急也無法將速度提得有多快,畢竟夜間趕路本來就要比白天慢上一些。
然而就在葉凡塵兩人離開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夜幕下的村莊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渾身上下包裹在五顏六色的花袍中,正是白天那個尋找巨蟒尸體的神秘人!
“桀桀桀,終于讓我找到了。”花袍人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不緊不慢的朝著村口走去。他并沒有從這個小村莊里感覺到任何武者的氣息,所以也就沒有著急動手,反正今天晚上這個村莊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跑掉!
而此刻的無名石室中,獨孤無歸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前這百八十個蠱器他已經查看了大約一半左右,但真正對他擁有的卻只有現在他面前的這個玉瓶。別看它外表上與尋常玉器毫無區別,但其中的蠱物卻是珍貴的很!
“冰露天霜蟲,還是一只百年蠱,這次不算太虧。”獨孤無歸斜著瞄了一眼玉瓶,里面一只雪白晶瑩的蟲子正在蜷縮著沉睡。從外形來看這冰露天霜蟲與蚯蚓無異,但它的價值卻是多少蚯蚓也比擬不了的。
“蠱記上說,這冰露天霜蟲源自極北之地的北冥大雪山中,種入體內能夠起到洗經伐髓,清心靜神之效用,能夠大大降低修煉中走火入魔的概率,也不知道這黑毒巫君是如何得到的……”獨孤無歸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任何的糾結,反正對他來說只要這冰露天霜蟲能夠對自己有用就行,至于怎么來的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而且最令獨孤無歸高興的事,這只冰露天霜蟲已經從藍色變成了如雪一樣的純白之色。藍色的冰露天霜蟲只是百年以下的十年蠱而已,但如果能夠變成白色,那就說明這只冰露天霜蟲最起碼也是一百年以上的百年蠱了。在蠱蟲的珍貴程度中,十年蠱和百年蠱根本不是一個概念上的東西。至于那傳說中更高等級的千年蠱,獨孤無歸都不認為能有什么蠱蟲可以這么順利的存活一千年。
畢竟天災人禍什么的,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無法預測的。就像現在花袍人屠戮村莊一樣,完全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料到這件事的發生。
一聲聲慘叫回蕩在這個原本寧靜安詳的小村莊中,驚慌和恐怖已經將所有的人都籠罩了起來。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面前這個身穿花袍的怪人不斷的殺害一個又一個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朋友,但卻沒有任何膽量去反抗。正如獨孤無歸之前所說的,這里的人安逸太久了,久到他們連血性都已經沒有了。
“說,到底是誰殺死了我的白磷!”花袍人這路上已經殺了不下百人,但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殺害自己巨蟒的仇人。這也難怪,畢竟獨孤無歸早就已經離開了這里,而葉凡塵也已經在花袍人趕到這里之前離開,剩下的這些人和獵殺巨蟒完全沒有絲毫的關系。
黃生死死的摟著懷里不斷顫抖的靈兒,他的臉上也同樣露著和其他人一樣恐懼的表情,但他終究是這個村莊的村長,就算遇到再大的劫難也要挺身而出,這是他早在成為村長時就已經決定了的事。
“我們不知道你說的白磷是什么,或許這只是一場誤會!”就算此刻,村莊已經犧牲了百余人的時候,黃生也仍然沒有想到過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反抗,而是打算委曲求全,希望前面的花袍人能夠自己離開。
“誤會?你們殺了我的白磷,讓它連尸體都被野獸啃食,這也算是誤會?”花袍人的話讓黃生反應了過來,他聲音顫抖的說到:“你說的是那條巨蟒?”
“看來我沒找錯人啊,白磷果然是你們殺的。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賠償我,給我的蠱蟲當餌料吧。”
“殺害你巨蟒的不是我們啊!那兩個人現在已經離開我們村子了啊!”黃生奮力的用他那蒼老的聲音喊叫著,但花袍人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一只只細小的飛蟲從他的花袍中鉆出來,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圍繞著花袍人形成了一團黑霧。
“現在我的蟲子需要進食了,你們再怎么說都沒用了。”花袍人怪笑了幾聲,身邊的飛蟲成群結隊的朝著剩余的村民飛撲而去。“跑!”黃生聲嘶力竭的大喊到,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就變成了一片烏青,許許多多的飛蟲已經順著他的衣服各處鉆進了他的體內,飛蟲身上所帶的劇毒一瞬間就已經帶走了黃生的性命。
“爺爺!”靈兒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然而她的災難才剛剛開始,無數的飛蟲鋪天蓋地的朝她席卷而來,驚慌失措的她直接被嚇得坐在了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向外流淌著,嘴里不停的念到:“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然而奇怪的是,這些飛蟲就好像聽懂了靈兒的話一樣,只是圍繞著她但卻沒有撲上來,一直保持著大約一米左右的距離。花袍人自然也發現了這個奇怪的情況,他慢慢走到了靈兒的面前,仔仔細細的將靈兒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奇怪,為何我的蠱蟲不肯蟄咬你呢?”花袍人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遍,但他確實沒有看出什么異常來。靈兒顫抖著身子將自己蜷縮起來,完全不敢抬頭看向面前的花袍人。
“難道說她身上有什么可以驅趕蠱蟲的東西嗎?”想到這里花袍人索性直接伸手抓住了蜷縮成一團的靈兒,用力的撕扯她的衣服。感覺到衣服被撕扯的靈兒大聲的尖叫著,兩只手奮力的想把花袍人的手臂給推開。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力氣又怎么能拼得過花袍人一個武者呢?
終于,靈兒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被花袍人撕成了一塊塊的爛布扔在地上。不著寸縷的靈兒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成一團痛哭著,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爺爺中毒身亡,而自己現在又被眼前這個殺人狂魔羞辱至此,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快讓靈兒脆弱的神經崩潰了。
“奇怪,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東西了,為什么我的蠱蟲仍然不肯接近她呢?難道說是她本身不讓我的蠱蟲接近嗎?”花袍人看了看靈兒的身體,跟他以前見過的女人身體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如果非要說不同的話,只能說靈兒的皮膚要比那些他曾經的那些女人要好的多。
“算了,還是將她帶回去慢慢研究吧。”花袍人一指點在靈兒的后頸處,原本正在痛苦的靈兒忽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花袍人蹲下來將靈兒抱在了自己懷中,所有的飛蟲也都跟隨著他離開了村莊,然而現在這個村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地獄。
而另一邊,葉凡塵在戈烏的帶領下也已經來到了白天他們狩獵的那片叢林。“無歸當時就是從那個方向被帶走的,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葉凡塵走到鹿王離開的地方向遠處看了一眼,但入目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別說找人了,就連遠處有什么他都不知道。
葉凡塵皺起了眉頭,現在他也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追下去。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這條命,而是害怕再這么追下去的話他自己也會迷失方向,到時候就更加無法找到獨孤無歸了。
葉凡塵想了想最后還是打算先回趟村子,他是肯定要繼續追下去的,但追之前他也要準備一些干糧和飲用的水,誰也不知道這一追下去會追到什么時候,盲目的行動只會讓效率更低下。然而此刻的戈烏和葉凡塵二人卻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的一段時間,那個原本寧靜祥和的小村子卻已經不存在了。
然他們兩個所尋找的獨孤無歸,此刻正準備在石室中給自己種下那條冰露天霜蟲。一直以來獨孤無歸都感覺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弱小到這一路上所遇到的所有危險他都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觀。
“但是從今晚開始,我要改變這一切!”獨孤無歸看著手中的玉瓶,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到。隔著瓶子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這就是冰露天霜蟲所獨有的特性。將自己的右手靠近瓶口,只是接近獨孤無歸就已經感覺自己的整個右手已經被寒氣冰凍的沒有知覺了,手心更是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慢慢的將這條冰露天霜蟲給倒出來,獨孤無歸的整個右掌都已經完完全全的被一層冰霜給覆蓋。他忍著右臂所傳來的刺痛感將手中的玉瓶給扔到一旁,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小刀,在自己的右脈上劃了一刀。然而并沒有想象中的血液噴涌而出,獨孤無歸現在整條右臂的血液都已經變得極其粘稠,甚至說凝固。
見此情景,獨孤無歸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他直接又在自己的小臂上劃了幾刀,讓后用自己的左拳猛砸自己的右胳膊,想強行讓血液流淌起來。終于,一絲絲鮮血慢慢的從動脈處流淌而出,躺在手心中的冰露天霜蟲自然也聞到了這股氣息,細長的身子開始有了動作,緩緩的爬向獨孤無歸的動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