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入魔的感覺并不好。
開始幾天還覺得十分充實，但是過不了多久，內心的煩躁就開始吞噬一切。
吃飯前等幾分鐘飯菜，煩躁。
路上等個紅燈，煩躁。
課堂上沒聽清老師的話，煩躁。
晚上在家學習，聽到老胡打電話，更煩躁。
似乎只要是耽誤學習的事，都讓他煩躁。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能去掉這種煩躁，他的狀態不會真正的變好，反而會真的入魔。
成為一個書呆子大概是最好的結果。
他晚上反思自己的時候，深深的體會到了那些性格孤僻、自閉者們的內心世界。
如果持續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最大的可能是患上抑郁癥。
“幸好每天都能聽到季如云溫柔的聲音，這五分鐘的通話，像是一次耳朵按摩，讓我仿佛置身云端，只有這時我才能內心平靜下來。”
時間推進到了八月中旬，高二已經開始上課，高一的新生也開始軍訓了。
每天的列隊和號子聲，讓胡曉北更加心煩意亂。
只有物競方面的進步，讓他稍稍欣慰。
雖然每次競賽課都還是那樣艱難，但很多難度適中的競賽題，他答起來已經毫不費力，而且通過競賽課，他也接觸到了很多高數知識，讓他獲益良多。
物競初賽基本上考的都是高中物理知識的延伸，只是難度要大得多。
以胡曉北此時的水平，完全不怕這種程度的競賽考試，同時也意味著，他通過學校的競賽摸底測試也難度不大。
只是，這次的系統任務有兩個目標……
“1——2——1！1——2——1！”
高三·十五班正上著自習課，操場上突然響起的號子聲打斷了胡曉北做物競的思路，他又想到了這次任務。
他記得上次問過系統，如果任務失敗，他將“未得的無法得到，得到的也將失去”。
胡曉北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已經晉級二級，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權限”，在心里問系統：“如果這次任務失敗，有什么懲罰？”
系統：“降低任務級別，取消上次獎勵。”
呦！這次有明確回復了！
胡曉北精神一振！
他開始分析：
降低任務級別，應該就是降為一級。
按照這個思路，降為一級之后，如果再失敗一次，應該就算徹底失敗了吧。
這么看他暫時還有兩條命。
至于取消上次獎勵……
就是把他的“書店自習室”收回？
若是這次考試成績沒有到六百，本次的任務獎勵他是沒指望了，但是“書店”的房屋產權已經屬于老胡，系統你想咋收回？
胡曉北搖了搖頭，這個思路不對。
系統神通廣大又神秘莫測，它坑自己的時候干凈利落，它說收回十有八九就能收回，不用懷疑。
胡曉北不去想系統如何收回獎勵的問題，而是思考著，如果自習室被系統收了回去，同桌會不會對自己失望？林子博是不是也會因為少了跟同桌獨處的時間而埋怨自己？
這些且不說，自己的數學成績若是一直提高不上去，季如云那里，時間一長，恐怕也會知道自己的數學成績其實還不如她……
這個聲音溫柔的校花會離我而去么？
感覺好絕望，特么想哭！
╥﹏╥...
“喂？！”孫玉蕾推了他一下：“發什么呆？半天不動一下。”
胡曉北一個激靈，從沉重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他感激的看了同桌一眼：“吁~！最近狀態不太好，見笑了！”
孫玉蕾斜眼冷哼：“跟小姐姐學習狀態就好，坐在我旁邊就不好了？所以還是我揍你揍得輕？！”
胡曉北已經暫停了佩琪姐姐的補課，用更多的時間刷物競題，在書店自習的時間變長了，孫玉蕾也知道此事。
胡曉北一怔：“同桌！你可不能這樣，你從前可是很溫柔的呀！”
孫玉蕾雙眼瞇起來，盯著他：“你真是這么想的？”
胡曉北點點頭，嘆著氣說：“是啊，你有什么氣等考完這次月考再拿我撒氣。”
“哼！你等著~！”
孫玉蕾想著王喆電話里說的，心里那個氣，要不是看你最近狀態有問題，一定把你打個半死！
想死都不行！
讓你半死不活！
讓你痛不欲生！
見同桌放過自己，胡曉北揉著腦門，長舒一口氣。
孫玉蕾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別唉聲嘆氣的！好像七老八十的老爺子！聽著好煩！”
胡曉北點點頭，默然不語。
同桌提醒的好，自己需要一點活力。
不過，還是等考完這次月考吧，不論任務是否失敗，都要改變狀態。
晚上繼續在書店自習，這里氣氛更輕松，讓胡曉北暫時忘記了任務失敗的壓力，自習直播也照常。
他的直播間粉絲已經上千，不過胡曉北沒有心情搭理他們，連直播標題都是十天未換：瘋魔了，活不活？
晚上回家，老胡隨口跟胡曉北說了一句：“借我錢的哥們虧了一筆生意，我把書店抵押了，給他籌點錢。”
胡曉北心里一顫，僵在原地：“我艸！你那么多房產，怎么用這個抵押？！”
他一下就明白了！
徹底明白了！
一旦老胡資金吃緊，到期還不上債，銀行就會幫系統收回書店的產權！
啪！
老胡抽了胡曉北腦門一巴掌：“怎么跟你老爸說話呢？！”
胡曉北無力的“哦”了一聲，直接走回自己的屋子。
“嘿！這混小子！我特么真是上輩子欠你……”
老胡正要發脾氣，卻被小北媽拽住。
小北媽對他使了個眼色。
老胡也明白兒子最近情緒不太對，就沒有再說什么。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物競摸底測試來了。
三十多位同學在大教室里坐了一下午。
這次測試或許更多的參考了物競初賽的難度，題目比想象的要簡單。
這是一中的傳統，每一科競賽集訓開始前，都要進行摸底，如果成績不理想，提早結束競賽學習，免得對正常課程影響太多。
通過摸底測試之后，競賽班才開始真正的集訓，課程會密集起來，實驗室也會對大家開放。剩下的這些人，才是真正代表學校的物理競賽隊。
測試成績要等第二天才能出來，但答題的感覺很順，讓胡曉北有信心通過。
只是，這種信心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