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北因為有系統任務，偶爾也會關注一下楊俊凱。他發現對方最近兩天的狀態有些低迷。尤其是剛才那兩節課，竟然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看上去是在睡覺，但又不太像。
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
楊俊凱這位同學，雖然不太鍛煉身體，但也很有韌勁兒，平時即便下午困了，也會硬挺著認真聽課，在課間才趴著小睡一會兒。
今天卻如此萎靡不振，難道是……
胡曉北想了想，或許是最近自己跟班花同桌混熟了，跟她有說有笑的樣子刺激到楊俊凱了？
想到這，他對孫玉蕾低笑道：“同桌，你攤上大事兒了！”
孫玉蕾斜了胡曉北一眼，嘴角微翹，他知道這位同桌愛開玩笑：“說吧，小北砸！別總大驚小怪的，什么大事在本宮這兒都是毛毛雨。”
胡曉北“嘁”了一聲，想了想，又忍不住笑：“還記得月亮惹的禍嗎？”
孫玉蕾聽懂了他在說什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前面的楊俊凱，發現對方頭發凌亂、雙眼通紅的盯著桌子上，一動不動。
這明顯不是看書學習的樣子！
孫玉蕾驚訝的眨眨眼：“他，他怎么了？”
胡曉北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是你的鍋，我可不背。不，說錯了！這是林學霸的鍋。”
孫玉蕾秀眉緊蹙，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他什么時候開始這樣？”
胡曉北想了想：“大概是兩節課前吧。”
他心里松了口氣，楊俊凱這種狀態根本不可能在這次考試中發揮出正常水平。
他相信以自己此時的功力，超過對方簡直so easy。
他沒有注意到，孫玉蕾此時紅了臉，正低頭咬牙切齒：該死的小林砸！被人看到了！
她恨不得用指甲撓過去，把林子博撕成一萬八千片。
她緩了口氣，問：“他這樣……不會出事吧？”
胡曉北想了想：“我覺得沒事，不過你最好給他一個正能量的激勵，讓他把精力用到學習上，不要這樣頹廢下去，當然，千萬不能讓他感覺你是在給他什么許諾或者暗示……”
“呸！”孫玉蕾皺起鼻子瞪著眼，沒好氣的說：“我沒那么笨！這又不是言情劇。”
胡曉北很奇怪同桌會有這么大反應，不過還是立即雙手舉起：“好！好！這是青春偶像勵志劇……”
孫玉蕾又氣又笑：“煩人！那不還是言情劇嘛！”
胡曉北被連續打斷，突然不知道怎么說了，撓撓頭：“是這樣嘛？”
沒等孫玉蕾想好跟楊俊凱說什么，胡曉北卻在老耿辦公室里遇到了他。
老耿幫胡曉北要了一套學校物競班的測試題，并不是讓他刷題，而是讓他自己“掂量掂量”，不行就別瞎扯淡。
胡曉北欣喜的接過這套題，對老耿的話卻沒放在心上。
老耿也沒太在意，畢竟胡曉北最近學習狀態不錯，看上去沒受到物競的影響，也沒有受到新同桌的影響。
以老耿的經驗，這種執拗的學生在競賽上受點挫，也是一次有益的教訓。
你不能指望一個學生是完美的。
楊俊凱卻不這樣想，他覺得自己是完美的，只是缺少一個完美的伴侶。
他曾經以為這個伴侶會是孫玉蕾，但是很顯然，現在這個幻想破滅了。
或許殘缺的美才是完美吧。
青春的味道果然是苦澀的。
楊俊凱從渾渾噩噩中擺脫出來，雖然還是有些頹廢，但至少在逐漸恢復正常。
這節課間，他想起該來物理教研室領卷子了。
他匆匆而來，卻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
最近兩天，他刻意的躲著孫玉蕾、林子博和胡曉北三人。
沒想到還是在這里撞到一個，還好，不是林子博。
胡曉北領了一小打卷子，楊俊凱拿走一大摞卷子，兩人幾乎同時離開物理教研室。
走廊里，胡曉北想了想，轉頭對他說：“最近狀態不好？”
楊俊凱愣了下，沒想到胡曉北會說這個，隨即想起自己曾經要和對方比這次的月考成績。
他忍著心里的苦澀，臉上漠然，淡淡的說：“前兩天的事了，是我搞錯了，上次跟你說比成績的事情就算了。”
胡曉北點點頭：“不比了？也好，沒什么意義，一起努力學就是了。”
他臉上淡然，心里卻在罵：
你說不比就不比啊？
啊？！
有本事你把我的系統任務給換成別的！
楊俊凱卻搖搖頭：“我還會跟你比，但那只是我自己的事。”
“我已經放棄化學競賽了，以后不去學校的競賽班了，專心學習正常課程。”
“以前可能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有些事我心里清楚，你能包容我說過的那些蠢話，讓我很……”楊俊凱嘆了口氣：“總之，很感謝……幫我照顧好玉蕾。”
胡曉北每聽對方一句話，都有種吐血的感覺。
聽到最后，血槽都快空了。
你都說算了，還跟我比？！
你竟然敢隨便放棄競賽？！
這就專心學習正常課程？！
我這次任務豈不是懸了？！
最后一句你怎么跟我說？！
有本事你跟林子博說啊！！
你特娘的還一臉平靜，我都快被你搞瘋了！
胡曉北進了教室，看著楊俊凱一臉風輕云淡的給大家發卷子，頓時感覺，此刻的他跟王喆“頓悟”時很像很像，都有種“成仙”的氣質。
他能感覺出來，此時的楊俊凱，比狀態頹廢之前更有威脅！
楊俊凱自己也能感覺到，當他跟胡曉北說完那些話之后，原本在心里有些模糊的想法，逐漸清晰起來。
他不需要跟別人比，只要自己不再那么愚蠢，不再那么庸俗，就可以超凡脫俗！
他想起前幾天看到的森系概念，心中微微一顫，有種共鳴的感覺。
“我不能時常擁抱大自然，但是我可以保持清新、自然、超凡脫俗！”
當天放學，楊俊凱依舊沒有參加晚自習，而是去了附近的服裝店。
次日再來上學，他腳踩白鞋，身披白衣，更夸張的是背了一個白色皮料書包。
他頭發潮濕而蓬松，像是剛洗過。
他在新包的白色物理書皮上寫著：MORI BOY！！
在化學書皮上寫著：BE OUTSTANDING！！
他要：做一個出眾的森系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