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蓮找大夫的速度極快,想來是想早早確定沈若瀾是否真的都不記得了。
少年靜靜地坐在軟榻上,伸出右手,讓大夫仔細為她把脈。
良久,大夫?qū)σ慌哉局膵邒哒f道:“二公子恢復極好,只是心緒不寧,我開一副安神的藥方即可?!?p> 那嬤嬤是白一蓮身邊的,問道:“我們公子不記得先前的事,可能恢復?”
大夫一身素青長衫,氣質(zhì)柔和親切,他道:“聽嬤嬤的描述,公子先前是處于癡傻狀態(tài),癡者本就記不了事,后來頭部又遭到撞擊,沒有記憶也是正常的,恢復不了也沒什么打緊的。”
嬤嬤道了謝,送大夫出去了。
沈若瀾看著那大夫留下的藥方,字跡清雋,真想不到那人用左手能寫出這么一手好字。
那人正是仁濟堂的年輕大夫,似乎是姓季的。
沈若瀾喚來婢女,叫她照著方子煎藥。
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四月初八,沈若瀾的內(nèi)力如同春筍一樣生長迅速,達到了練武二層。
沈若瀾還記得與大哥說好的要去邵云寺。因是國公府提議的,便率先套了馬車,駛到城外等著。
沈若楓身子不好,只能坐馬車,沈若瀾向來是能坐著絕不站著,于是跟著大哥坐一輛馬車。白一蓮和沈瑢苓的馬車在他們之后,徐徐慢慢的跟著。
官宦世家的馬車陸陸續(xù)續(xù)都到了城外,國公府夫人作為這次出行的提議者,自然是早早就到了,她見來的人差不多了,就帶頭向邵云寺駕去,各家馬車也有序跟著去了。
白家的馬車在原地侯著,準備跟在車隊后面。白夫人掀開窗簾,對馬車旁騎馬的少年說道:“這一次,你可得好好表現(xiàn),好不容易答應我來一趟,得好好瞅瞅人家的姑娘!”
少年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好了娘,您就別催了!我還才十六,沈家大哥還未說婚呢,我不急!”正是白家二公子,白簫。
白簫一眼認出了前面沈若楓的馬車,連忙說道:“娘,我看到沈家的馬車了,我去去就回!”
說完騎著馬逃走,也不顧身后白夫人的呼喚,趕緊跟上沈若楓的馬車,隔著個窗子嘻嘻笑道:“沈哥?!?p> 沈若楓打開窗子,驚訝說道:“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種宴會嗎,怎么今兒個也過來了?”
白簫一臉無奈,“我娘對我的婚事兒上了心,這強制要求我過來看看有沒有心儀的姑娘。你都還沒有成婚呢,我急什么。”
他眼睛尖,略過沈若楓就看到坐在里面的沈若瀾,“咦,這不是你家那二小子嗎,怎么也跟來了?”
沈若楓道:“怎么說話的,這是我二弟沈若瀾。若瀾,這是白家老二,白簫,說起來,還是你的二表哥。”
沈若瀾笑了笑,神態(tài)自若地說道:“表哥好?!?p> 白簫驚訝的瞪著眼,脫口而出:“這是那個傻小子?!”
沈若楓皺眉,“怎么說話的?”
白簫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不由捂著嘴,無辜的看著沈若楓。
沈若瀾不當回事兒,笑笑說道:“前幾天磕著腦袋了,沒想到腦子就清醒了?!?p> “踏青?什么踏青?掉河里,哪條河?。吭趺淳涂闹X袋了呢?”
白簫這人閑不住嘴,說話也管不住嘴,上來就可勁兒問了一通,這才讓他搞明白了前前后后。他不由佩服的說:“你這命,也忒大,運氣好!”
這么一聊下來,白簫這個自來熟就說道:“改明兒請沈哥和你吃飯,不說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我娘還以為我偷跑了!”說完,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騎著馬掉頭走了。
沈若楓無奈道:“有他這么一個大嘴巴在,不一會兒所有人就都知道你已經(jīng)好了。”
沈若瀾覺得好笑,說:“大哥話少,身邊有這么一個說話直來直去的朋友,挺好的?!?p> 沈若楓溫潤爾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嫌棄,“你是沒見過他煩人的時候?!?p> 沈若瀾默默在心里想象一下,風度翩翩的大哥被白簫煩瘋的模樣,不由笑了。
邵云寺離鄔都很近,就說話的功夫,已經(jīng)快到了,遠遠就能看見人來人往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