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總不能盡如人意,盡管南月寒再有手段,還是不能事事如意。月遲重新坐回了女皇高位,南弦依然是月遲的左膀右臂。至今為止,南月寒沒有見過兩人一面,她也不打算見,這一次,也許是真的命不久矣了,除了藍御,她在這世間再也沒有什么遺憾了,雖然死亡迫切的逼近著她,可她反而平靜下來了,也許,在無可逃避的事實面前,這就是所謂的認命了吧,南月寒苦笑一聲,不認命又能如何。她現在反而異常平靜,又異常無力。
還是安安靜靜的走吧,雖然想起南弦和月遲時心中還是不可自抑的難受,憤怒,怨恨。她不愿見他們,不愿自己到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去質問他們為什么這么對自己,不愿跟他們吵鬧甚至動手。上位者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不也是這樣嗎,她問為什么只會顯得她自己有多么可笑。她不愿失了最后一絲風度,只想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
“月遲,要去見月寒嗎?”南弦問道。
“你想去見她,是嗎?”月遲溫聲道,自己又何嘗不想去呢。
“我想把一切都告訴她,我想讓她知道一切都是她誤會了,每每想到她在恨我,我就痛不欲生,一絲一毫與我而言都是煎熬。”南弦美麗的臉龐布滿了哀痛。
“我又何嘗不是呢。”月遲輕聲道,輕輕的聲音卻不免讓人聽出其中的心痛嘆息:“只是這一次去見她,不是要給她解釋清楚誤會,而是要將她趕走?!壁s走自己最摯愛的人,也許這一次過后,他會真真正正永永遠遠的失去她。她可知,在她一刀捅到自己心臟自殺時,他比她痛千萬倍,在她生死不知時,他還要替她守住這個江山,是多么的痛苦煎熬。
“我們告訴她真相,也許這一次的事情,寒有辦法解決呢,她一向那么聰明?!蹦舷疫€是抱著一絲希望。
“她對你我感情甚深,當年她撕裂自己的靈魂練情,將此江山托福我倆,我們便不能辜負她。這一世,她對旁人冷漠淡然,做盡了這世間事,可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們,我能體會她受了多少痛苦。即便這一次誤會我們,可我們有難,她還是回來了,若是她知道了真相。她絕對會去和那些修煉邪術的人同歸于盡,為我們爭取活命的機會。她從來都不愿你我受到傷害,可是她不知道,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的傷痛,與我們而言有多痛。所以這一次,你將真相告訴她,就是把她往死路上推。”月遲道,她已經和修煉邪術的人交手過幾次,完全不是對手,若是以前的月寒,尚可一戰,可是現在,她必須讓她走,讓她死心,讓她再也不要關心靈族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她有多么狠心你不知道嗎?這一次,你將她推開,依她的性子,會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再也不關心靈族的事情,我們就再也尋不到她了?!?p> “若是如此,我也認了,只要知道她還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恨我怨我一輩子,我也在所不惜,若我有命不死,我會找她,不管是多少年,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若找不回來,他就替她守好江山,用盡自己最后一絲力氣。
“走吧。”南弦轉身之際,輕輕滑下一滴眼淚,事到如今,除了這個方法,還有什么辦法可以保住她的命。
天清氣朗,南月寒靜靜的看著面前飛舞的櫻花,歲月靜好,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人啊,就是這么可笑,總是在將死之際出奇的平靜,以前總覺得自己不怕死,到了如今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死。
“南月寒?!币宦晭еp佻的聲音傳入耳朵。南月寒轉過身,面色平靜的看著兩人,心臟卻突突直跳,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有多恨,多怨。捏緊了拳頭,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還回來干什么,這里不屬于你了你不知道嗎?我說不這人真是夠不知趣,是不是非要把命送在這里你才罷休?!币宦曇宦暭怃J的話語傳入南月寒的耳中。她的手已經一滴一滴的掉下血,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心痛憤怒道這種地步,她以為她冷心冷情,她看著面前這個穿著明黃色鳳袍,長得傾國傾城的女人,看著她紅唇一張一合吐出尖銳的字句,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無比的陌生,她還記得她將自己抱在膝上時她的懷抱有多溫暖,那種暖,她到現在還記得,可是現在,好冷,真的好冷。眼前這個女人,是她記憶中那個溫柔呵護自己的女人嗎?為什么她可以這樣冷酷無情,如果是自己面對一個為自己做了這么多的人,她真的做不到這樣對她。
“你們可有一絲一毫的不忍和自責?!蹦显潞届o的看著他們,看著兩雙清澈漂亮的眼睛。
“你可真搞笑?!蹦舷亦托σ宦?,嘲諷的看著南月寒:“你知道嗎?你就是一個沒人要的賤種,我在路邊撿到你
,正好我們缺一個練情的棋子,所以就把你養大,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小孩子了,可是為了得到你全心的信任,我還是要親手將你養大?!?